暖冬麵色微沉:“你指的是……”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出來了,沒錯,蟄伏五年後我們開始行動了,雲媚的死就是第一步。胡媽媽現在急需用人,你自然是她很想利用的棋子,即使你是局外人,也會不擇手段利用你,不為她所用便毀了你,她絕對會這麽做。”


    “所以多點關心一下自己吧好姐姐,都要自身難保啦。”雲秋語氣輕快,眼神卻很認真。


    “……”暖冬閉了閉眸,“謝謝你提醒我。”


    雲秋輕笑,即使心裏很難過也不歇斯底裏,說是禮貌更是內心擁有善良的本質。她目光轉向亭外無聲無息的落雪,雪落到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一地濕潤。暖冬亦如初冬的細雪一般溫柔而清淡的人。


    隻怕今年的冬天會格外冷啊。


    ——


    下雪了?冷衣依稀聽到門外有人這樣說,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是一個南方人,生長在祖國東南的三角洲平原,家鄉的氣候一年隻有冬夏,沒有春秋,全年不下雪,冰雹倒是有,記得有一年她老板的特斯拉被冰雹砸了個對穿,老板把氣撒到手下身上,那幾天冷衣可是叫苦不迭。所以冷衣實地見過雪,對雪還是很向往的。


    下一秒她就喪氣了,她現在是個瞎子,屁都看不見。


    瞎了眼前所見的不是純粹的黑,而是甲方狂喜的五彩斑斕的黑,不知道是不是隻有她是這樣的,而且顏色像漩渦一樣轉動,又像抹油彩一樣浮現,每隨著顏色的不同變化不同的神經隱隱作痛,這種感覺就像不同彈琴的人在胡亂撥弦。總之,她現在可不好受。


    “凝碧小姐,凝碧小姐——”


    冷衣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聲音往她腦子裏鑽,從外界獲取信息的主要途徑是眼睛,看不見了是真的難受,而且她現在的情況聽覺不靈敏反而遲鈍了,這跟她之前知道的不一樣啊。


    “你是誰?”冷衣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青檀,雲秋小姐派我來照顧凝碧小姐您和鈴草的。”


    冷衣腦子還沒傻,瞬間反應到了什麽:“你是雲秋派來的?那幾天後的事你會幫我,對吧?”


    “是的,凝碧小姐。”


    “很好,”冷衣點點頭,忽然有一種上級派老員工帶她這個實習生業績穩了的安全感——穿越到封建王朝還保留著現代的社畜心理不愧是我啊!而且別人稱呼自己為小姐還覺得自己是底層員工的卑微感……自己算是沒救了!誒“小姐”在現代不是什麽好詞,但是轉念一想也符合自己現在的處境有沒有!


    短短幾秒之間冷衣瘋狂吐槽自己,一吐起槽來腦子就轉得飛快,但遺憾的是她現在神經受損的腦瓜子經不起這樣高速的運轉,所以她很快累了,蓋上被子倒頭就睡。


    可惜的是睡眠質量也不是很好,等冷衣醒來的時候感覺腦子昏沉,除此之外她還感覺到有人——在扒拉她的繃帶!


    冷衣條件反射地抓住嫌疑人的手腕,引得好幾聲尖叫響起。


    “我隻是好奇,啊不,擔心你的眼傷怎麽樣了,你用得著這麽大反應嗎?我的手腕被你抓得好疼!”微風握著自己的手腕叫道,大約一個月不見她的聲音更嗲了,但顯然雙商沒有提高。


    “真好奇我可以讓你切身體會一下,青檀你在嗎?”


    “奴婢在。”


    “滿足一下微風小姐的要求吧~”


    “凝碧你不要太過分了!”微風怒吼道,從其聲音的粗獷程度可以猜想她的麵目有多猙獰。


    “好啦微風,凝碧剛回來,受了重傷,你就安靜些不要打擾她休息了。”此時恰到好處地響起一個輕柔和解的聲音,很能博人好感,毫無疑問是弄月。


    一個月不見弄月還是這麽“茶”啊……


    舞雪也還是一樣沉默寡言,雖然她現在看不見也聽不到舞雪的聲音,但她知道舞雪在房間裏。


    至於夏花麽……應該還在外麵努力練習吧,她總是最後一個休息的人。


    唔,一段時間不見小姐妹的人設不倒,竟然有種安穩感。還有鈴草睡在她身邊,說起來她睡了快一天了還沒醒,但呼吸均勻沒有大礙。


    有傷在身她是熬不到夏花回來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但怎麽也睡不好,即使在睡夢中也感到疲憊和煩躁,恍惚間一股濃鬱的藥味鑽進鼻子裏,一開始聞不慣,但香氣吸進腦子裏莫名緩和了疼痛,同時一些朦朦朧朧的聲音聽不真切。


    “夏花,你怎麽把熏香換了,哇——這味道,檀香、百裏香、菊花、蒼術(住)?這什麽啊……”微風捏著鼻子道。


    “咳,夏花連茶也換了,菊花和決明子……”夏花喝了一口茶後輕咳了一聲,用帕子擦嘴道。


    “我最近失眠眼睛幹澀,這些東西安神養眼,別廢話對你們也有好處。”


    “那你怎麽把香爐放到凝碧床邊?”弄月問。


    “哼,這香味道太大了,她的床離我最遠,香味飄到我床邊的氣味正好合適,熏死那家夥!”


    “哇還是夏花你聰明!”微風道。


    “閉嘴,我要睡覺了,不許再吵。”


    此後完全沒有聲響了,濃鬱的香氣包圍著冷衣格外舒適,她總能睡個安穩覺了。


    第二天,便是月度考核——


    一夜落雪,日出而雪融,氣溫降了下來,琢玉閣大堂四角燃起炭爐,各有四名丫鬟守在爐側,保證室內的供暖。


    月考這種小事胡媽媽這個大boss沒必要出現,於是四名花魁作為主考官坐在正中央,琢玉閣所有的教習嬤嬤都現身正襟危坐於右,一共八人,左邊則是夏花、微風、弄月、舞雪四人,穿著輕盈的舞衣跪坐在蒲團上。


    考官是四位花魁和諸位教習嬤嬤,評分大頭是花魁們,諸位嬤嬤也會做出評分,但權重很小。按照冷衣的理解這相當於節目評委嘉賓每人10票和觀眾團總共10票的區別。


    夏花四人靜等嬤嬤開始頒布考試順序。考試順序也有考究,因為考核是一個接著一個測試,即時評價。前後順序對個人考核成績會有影響,比如夏花在微風前麵,就會給微風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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