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長時間,琢玉閣的人都知道凝碧和鈴草被送回來了,微風一聽那叫一個一馬當先急不可耐要去看冷衣的樂子。


    還是夏花阻止了她,說過幾天就是月考了,她的舞還沒練好呢,想不及格嗎?若論舞藝,微風是她們四人中最差的,比作現代女團的話她就是顏值擔當和唱歌擔當。每次舞蹈考核她都是在及格的邊緣徘徊。所以夏花這麽一說讓微風如臨大敵,什麽凝碧瞬間拋在腦後了。


    夏花、弄月和舞雪盡管心思不一,但想瞅瞅冷衣的念頭是一樣的,隻是沒有微風表現得那麽明顯,而且礙於課業都忍住沒去。暖冬一聽冷衣從地牢出來了連忙趕到房間裏。


    暖冬一來到房間見裏麵的情形便怒不可遏,向外大聲嗬斥:“來人!”


    這幫落井下石的蠢貨,凝碧即使被打入地牢也是琢玉閣的小姐,怎麽可以……讓她躺在地上就棄之不顧?


    隻見房間裏渾身血汙的兩人奄奄一息地在地上躺著,與幹淨溫暖的房間格格不入,像是廢墟裏被遺棄的垃圾。左邊身量較長的那人嘴唇上針紮似的血洞讓人觸目驚心;而右邊瘦小不堪的那孩子手臂上點點殷紅,雙眸緊閉,眼下流出四條猙獰斑駁的血痕。


    暖冬看著這一切隻覺得心口滯澀得說不出話來。


    聽到她嗬斥的丫鬟都心驚膽戰地過來,暖冬見到她們要多惱火有多惱火,卻也知道此時不是打罵她們的時候,於是聲色俱厲地吩咐她們伺候冷衣還有請謝大夫。她看了一眼鈴草,頓了頓,吩咐人把鈴草送去下人房照顧。


    暖冬一聲令下丫鬟們不敢不從,立即分頭行動,兩名丫鬟將冷衣扶起,兩名丫鬟打橫抬起鈴草,不料冷衣並沒有真正失去意識,有人要抬走鈴草時冷衣急忙伸出左手抓住鈴草的手臂,聲若細蚊地道:“不……鈴草……待在我身邊……”


    “待在我身邊……”


    暖冬看懂了冷衣的唇形,遂擺擺手示意丫鬟們把鈴草和冷衣一起抬到床上。


    兩人分開的時候冷衣的左手無意識地攥緊,直到鈴草再次躺在她的身邊她又伸手握緊她的手臂,那舉動看著像依賴,又像害怕失去重視的東西而把它牢牢握在手心。暖冬看在眼裏,心裏的某些情緒波濤般湧起。


    為什麽這麽小的孩子要承受這一切呢?包括別人,包括自己,為什麽一定要承受這一切?這個地獄到底是誰造成的?難道不能改變嗎?難道一切都不能改變嗎?


    忽然冷衣掙紮著要坐起來,身邊的丫鬟見之忙去扶她的背,同時有丫鬟端著毛巾溫水進來了。


    “先擦幹淨凝碧臉上的血,小心些別碰到眼睛。”暖冬吩咐丫鬟們。


    丫鬟們連忙應是,一名丫鬟拿熱毛巾擦拭冷衣的臉,一名丫鬟料理冷衣手臂上的傷口。


    “鈴草的傷也要治療,她傷得很重。”冷衣道。盡管自己還忍受著莫大的痛苦,臉部肌肉肉眼可見地緊繃,她開口關心的卻是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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