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14:52。距劉家村4公裏。


    一陣猛烈的槍聲在車外響起,醫生們雙雙抱成一團尖叫起來。


    車尾的一名特勤伸手將要打開車門,——“等一下!”另一人伸手攔住他,說完疾步走向車前方的一處座椅,將手伸到椅下一按,——“嘩!”僅一秒鍾的時間,裝著徐淩與李月的金屬箱突然沉到車廂底下,車廂地板大洞下方外翻出合頁鋼板、瞬間恢複地麵原樣。


    這時槍聲暫歇,特勤隊員們相互一番手勢後,一腳將車廂尾部的左側車門踢開,外麵一片安靜。數秒後,兩名特勤當先跳下車去。


    “砰砰!”


    兩名特勤剛落地便已中槍身亡。


    車上另兩名特勤見狀大驚,一同閃到另一邊未打開的車門後隱蔽。四名醫生眼望此變,目瞪口呆、恐懼不已,紛紛起身慌亂地朝車頭方向擠去,羅澤和佐拉將隨身藥箱舉到頭邊緊張地往外偷瞄。


    “砰砰砰砰……”一陣亂槍從門口掃進車廂,一枚流彈擊中弗朗科男醫生肩膀,頓時鮮血淋漓,痛苦地倒下哀聲哭喚著:“啊!…啊……”。兩名特勤聞聲回頭,就在這時,突然又有兩個人影從車廂旁竄出,又是幾聲槍響過後,剩下的兩名特勤隊員也仰麵栽倒在車上。在醫生們的驚叫聲中,車門被輕輕撥開。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兩枚子彈斜飛至車廂頂部。


    “慢!”隻聽一聲冷喝,開槍的手被門邊另一隻手托起:“這幾個先留著。”


    話音方落,便有三名手持長槍的蒙麵人,跳上車來徑直走到靠近車頭的幾名醫生跟前。


    中彈倒地的醫生還在痛苦哼叫,其餘醫生縮成一團,滿目驚恐地望向三名蒙麵人。


    “砰!”其中一個蒙麵人對著躺在地上傷者胸口就是一槍,那名男醫生當場死去。


    “說!孩子藏在哪裏?”一杆長槍指向佐拉。


    “不…不知道…”佐拉用藥箱遮了下半張臉,驚恐地望著黑洞洞的槍口,臉色蒼白,雙牙直打寒顫。


    “砰!”又是一槍。


    這槍打在佐拉的眉間,鮮血及腦漿從那碩大的彈孔裏迸出來,將她後的一片車廂噴成血白。


    “你們呢?”兩把槍頭分別移向羅澤和另一名醫生。


    “別、別殺我!”弗朗科的那名女醫生驚慌的哭喊著:“我知道!我知道!”


    指向她的那把長槍輕輕上下一抖動,女醫生連忙雙手撐地,拖著早已癱軟的雙腿,拚命地爬向一個座椅,伸手朝椅下麵一番摸索,然後回頭眼淚汪汪望向三名蒙麵人,以商量的語氣可憐巴巴地說道:“我…我把孩子交給你們,別、別殺我……”


    三人手握長槍高度戒備著,目光迅速交流後,一人大吼:“快點!”隻見那女醫生將伸到椅下的手往外一扳,車廂中部兩塊長約一米的地板緩緩朝兩邊滑開,兩個金屬箱子被托了出來。


    或許在夢裏,爸爸媽媽打贏了怪獸,此時的兩個孩子,正閉著眼睛、甜甜的笑著。


    ……


    4月18日,15:05。


    威那帝國金山市聖光大街128號,蘇尼帝國常駐國際聯盟代表團駐地。


    東側三樓1號房,陽台處一張茶台兩邊,分別坐著蘇尼帝國大使裕仁與威那帝國大使劉易斯,他們的談話仍在繼續——


    “您認為弗朗科會輕易讓你得手?”


    “或許已經得手了。”裕仁品了一口茶,不鹹不淡地說道。


    “噢?你那麽有信心?…弗朗科的特種軍人,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堪一擊?”


    “弗朗科共和國作為排得上號的軍事強國,在數十萬人中精選出的精英部隊,當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不錯!那你憑什麽以為你們的軍人就比他們強?”


    “我們的軍人?嘿嘿……”裕仁冷笑道:“我還不至於那麽愚蠢!我們的人,如果臨時從海麵偷渡入境的話,怕是來不及了。何況,麵對弗朗科的人,既沒有把握,還可能暴露自己。”


    “在他們的地盤上,由特種軍人來執行這樣一個絕密的行動,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麽方法,能殺掉李清的一對兒女。”


    “我本來也想不出,直到我想起一段視頻。”


    “什麽視頻?”


    “貴國賭城大亨史密斯被斬首的視頻。”


    “蒼狼?!”劉易斯倒吸一口冷氣。


    “不錯,不妨跟你說一下,三年前我們曾經有過一次合作。”


    …… ……


    提起蒼狼,全世界都不寒而栗!


    論殘酷狠毒、論卑鄙無恥,這個世界上,無人在蒼狼之上。


    蒼狼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是一個人人聞之色變的恐怖組織。這個組織領頭的是誰?有多少人?住在哪裏?無人知曉。


    二十年來,這個恐怖組織製造了一樁又一樁震驚世界的流血事件。


    正如李清要在她的子彈刻上“清”字一樣。蒼狼也有他們的印記,——每一次事件結束後五天內,暗網上總會出現一段剪輯精美的視頻、將恐怖血腥的畫麵、炫耀般的傳達給全世界。而每個視頻的共同點是——末尾處在黑屏畫麵上總會閃現出兩個血紅大字:蒼狼!


    與李清不同的是:李清殺人、講三大原則。而蒼狼從不顧及任何規則!——如果炸掉一棟樓可以殺死目標人物,那就炸掉一棟樓;如果殺人時旁邊剛好有幾位路人,無論男女老幼,那就順便幹掉!——即便他們從來都是戴著麵罩行動。


    他們臭名昭著,卻又從不失手。


    “如果是蒼狼出手,李清一對兒女必死無疑!不過紫薇女王絕不會善罷甘休,國際上一定會掀起滔天巨浪。”劉易斯感歎道。


    “蒼狼雖然無恥,卻很講信譽,從不會出賣雇主,這點跟李清一樣。沒有誰能從蒼狼那裏得到什麽!——當然,這是在抓到他們的前提下。而據我所知:20年來,還沒有一匹蒼狼被抓到過!


    “嗯,李清的一對兒女死後,你說會不會對她造成致命打擊?20年後她四十幾歲和徐朗相見,還有生育能力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紫薇國就真的完了。”


    “你總算是想明白了,我殺他一對兒女,終極目標在此!紫薇帝國後繼無人,我們扶植幾個人當權,應該不那麽困難吧?而弗朗科共和國泄露了行動計劃,紫薇帝國必會先找他們算帳,屆時,我們隻管煽風點火遞刀子!羅恩這個老頑固一旦下台,最有希望接任的三位,都在我們掌控之中,那時,整個弗朗科,不就我們說了算嗎?真到那天,弗朗科的南邊,還有一大群富有的肥羊等著我們呢!”


    “哈哈……我真得敬你一杯!”劉易斯主動倒上一杯茶,抬起一口喝掉。


    “幾天後,他們會把視頻傳到暗網上。我準備把它錄下來,每隔一段時間,就給紫薇宮寄去!有人看著自己的孫兒被槍殺,一定很傷心!你說,她會不會給李清徐朗呢?”


    “哈哈……你可太壞了!這把柴必須添!要是能讓人吐血身亡就更好了……”


    ……


    4月18日,14:53。距劉家村4公裏。


    車廂正中央,李清的一對兒女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兩個金屬箱裏,不知夢到了什麽,正甜蜜的笑著。


    三名蒙麵大漢看到一對幼兒,相互點頭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把槍放掛在胸前,退到車尾的位置,雙腳肆意的踩踏在兩名已經死去的弗朗科特勤隊員身上,從懷裏掏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3、2、1,開始!”


    站在車頭的兩名蒙麵大漢點點頭,一人道:“大的歸你,小的我來解決!”說完迅速轉向兩名熟睡中的幼兒。


    “砰!”另一人話不多說,立即將女醫生一槍爆頭。


    ……


    4月16日,12:40。威那帝國首都金山市國際聯盟總部。


    一個約30平米的房間裏。


    中元帝國常駐國際聯盟大使周濟民坐在桌前,雙肘靠在桌麵,右手有節奏的在左腕上輕擊著,神情凝重,仔細地傾聽著對麵人的說話。


    “有三個原因:第一、每在機場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凶險;其次、每在機場多待一刻,刺殺者就多一刻潛入機場的機會;最後、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會在基因采集之前轉移出機場。”徐朗沉聲道:“我斷定:他們轉移的時間就在後天15點前!”


    李清已在昨天受審完畢,國際聯盟八大理事國也做出了最終決議。今天中午,徐朗被允許同中元帝國的周濟民大使單獨談話兩小時。


    “您分析得不錯!不過這一切都是在假設的基礎上,就是假設有人會泄露轉移路線及安置地。”


    “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假設。我以為,這個世界上,至少有兩三個國家,都可以通過特殊手段從三位首腦中的某一位身上得到信息,而這兩三個國家中,恰恰有我們最不願看到的名單。”


    “確實,事情比較棘手!我們沒有明麵上的理由阻止他們轉移,也不能派軍人進駐弗朗科提供保護……不過,我們不能,其它國家也無法派軍人去破壞……嗯…除非派殺手!但幾個殺手,麵對弗朗科的精英部隊,恐怕也討不了好去。”周濟民分析道。


    “如果不是幾個殺手呢?譬如說是一個組織!”


    “組織?……你是說蒼狼?”


    “我隻是假設!”


    “嘿,先生,您這已經是假設中的假設了!……即便如此,因為這不僅關係到你,還涉及到整個紫薇帝國,我仍然願意承認這種假設的可能性。但如果真的是蒼狼出手,在我們無法派眾多軍人協助的情況下,我們怎麽能幫到您呢?”


    “不需要。一個人就行!”


    “一個人?誰?有這樣的能量?能對抗蒼狼?”


    “別人我不知道,但他一定可以!”


    徐朗從懷裏掏出一團白布,似乎包有什麽東西。


    隻見他將白布放到桌麵推到周濟民的跟前:“往西1公裏有個如意酒家,302房間裏住著一個人,您把這個東西交給他。”


    周濟民好奇的將白布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件掌心大小的、精致的木雕工藝品——


    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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