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晌午,江南和高展飛已穿戴整齊,內甲、兵刃、法寶皆隨身攜帶。


    今日注定不會安穩……


    看了看手中的折扇,江南苦笑一聲:“吳兄,你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隨即,他對高展飛說道:“展飛,在去尚武會之前,我們先把這扇子還了!”


    “好!”


    ……


    半個時辰之後,江南、高展飛站在一戶大院門前。


    大院圍牆青磚灰瓦,一扇赤銅黑漆大門,幾枝綠柳掛出院落。一陣清風吹過,落下幾片飄絮。這大院離武聖城最繁華的永勝街隻有不到二裏地,但卻落在巷子深處,幽深靜謐,有種鬧中取靜,大隱於市之感。


    “能在此間居住,吳兄果然出身不凡啊!”


    修行之人不善交際,如果江南、高展飛多向街坊打聽,便能知道這座別院乃是武帝三子所有,自是價值非凡。


    下人通稟後,不到半盞茶功夫,院內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林兄,你可算來了,讓我好等。”話音剛落,兩道人影就出現在江南、高展飛麵前。前麵一人自然是吳憂,跟在吳憂身後的一人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體還未完全發育開,一張稚氣的麵龐,手持一柄寶劍,氣勢非凡,看著架勢應該是吳憂的護衛。


    這個少年呼吸均勻,鋒芒外露。江南略一感應,這個少年竟然是化氣地境圓滿的高手,論修為境界還要高出江南一籌。


    與此同時,執劍少年也心有所感,向江南看了一眼。


    對方底細不明,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吳兄,物歸原主。至於今日的尚武會,我看我們還是各自而行。”


    “林兄,這你就不對了,過這種熱鬧的日子,自是人越多越好。除非你是看不起吳某。”說罷,還沒等江南反應過來,吳憂已牽起江南的手臂。“走走,林兄,我們先找個地方小酌一杯,再去尚武會不遲。”。


    如此盛情,江南也不好拒絕,而且他此番參會,就是要釣出身後的尾巴。


    吳憂也真是個妙人,見多識廣,妙語連珠。幾人酒足飯飽,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已到了尚武會開會時分。


    幾人向著長勝街而走。隻見街道兩側,三三兩兩擺著幾個擂台,上書“以武招親”幾個大字。


    江南、高展飛難免好奇,不免多看了幾眼。


    “哈哈,林兄,你們也動心嗎?不過,這擂台擺在此處的多是平民女子,品貌也是尋常。真正的絕色和品貌上佳的女子可都在尚武會呢。”吳憂打趣道。


    江南淡然一笑,也不搭話。


    一行四人繼續走了幾步。吳憂突然停下來腳步,拿起扇子輕輕敲了下額頭,“林兄,我要收回剛才的話了,你看右手邊,擂台上那個姑娘相貌如何?”


    江南順著吳憂的視線望去。右側的一處擂台人氣明顯比其他擂台旺了許多,說是水泄不通也不過。擂台上,一個身穿白色勁服的女子坐在一側,樸素的衣服難掩美麗的容顏。一張鵝蛋臉,二道柳煙眉,膚若凝脂,兩頰淡淡的腮紅增添了幾分嬌俏。


    身邊,一個老兒將銅鑼一敲,高聲喊道:“鄙人白巍峰,武國賀洲青山鎮白家莊人士,台上是小女白婷,年方十八,因家中遭逢變故,現流落至此,今日當這尚武節日,擺下擂台一座,望聖城各位青年才俊不吝賜教。”說罷,就是朝台下一拱手。


    本來台下青年看見白婷的相貌,多有躍躍欲試者,但是聽到白婷的出身,多數打了退堂鼓。短短片刻,人群便散去大半。


    白老兒無奈,隻得長歎一口氣。


    白婷倒是神色不變,臉上看不出悲喜。


    “咣咣咣!”白老兒又敲了一旬鑼,還是不見得人上台。如此,白老兒也有些掛不住臉麵。


    “哈哈,這樣的美人,都沒人上台應擂。聶某就當仁不讓了!”說話間,一個滿臉橫肉,滿臉胡茬,虎背熊腰的男子上了擂台。


    白老兒一看,這個男子不但長相凶惡,而且瞧這年齡也是不小,如果將此人配女兒,心中自然不願。“這位公子,白某女兒年歲尚小,而公子歲數已經不小,這不合適吧?”


    “怎麽,老頭,你想反悔不是?你剛才說聖城青年才俊都可上台。聶某聖城本地人士,今年三十有三,也當得起青年二字吧!”


    “啊,這……”。


    “老頭,你莫不是說話不算,如此依我看,你這擂台也別擺下了。”


    “就是,就是。白老兒,你一個外地人,難道覺得我們聖城人好欺負!”台下有人跟著起哄。


    江南眼尖,一眼看到這幾人所站之處和聶某人遠在一角,也許本就是一夥。


    “好吧,聶公子請。”


    聶彪往這擂台一站,不知是因為他的樣貌還是出身背景,半晌沒有人上來對擂。


    “老頭,聶某在這台上快站了一炷香了,結果你還不宣布?”聶彪等得有些不耐煩。


    “好吧……我這就宣布。”


    白老兒無奈,隻得準備宣布擂台結果。


    “慢著,爹爹,女兒還未應擂!”白婷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擂台中央,對著聶彪拱手道:“聶公子,請!”


    美女親自應擂,見到此幕,台下一片叫好。


    白老兒走到白婷麵前,見白婷神色冷靜,朝她點點頭,提醒一句:“小心!”而後,敲響了銅鑼。


    “哈,小美人,你放心,相公會對你手下留情的。”開打時,聶猛還不忘出言調戲。


    “哼!”白婷一聲冷哼,踏步上前,憤然出手,招式淩厲。


    聶猛嘴上輕浮,動起手來倒也不含糊。


    兩人一來一往,拆解了十來招,倒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兩人的激鬥被江南看在眼中,覺得十分粗陋。事實上也是如此,即便是三清道宗的尋常功法也遠勝市井的上等武學,兩者根本無法相較。


    兩人又對了二十來招,出人意料的是,纖細苗條的白婷反而占了上風,一記遊身掌法,印在聶猛胸前,將他打得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跌出擂台。


    或許是前麵聶猛的調戲讓白婷記在心頭,亦或是雙方僵持讓她生出了火氣。白婷有些急躁,一招得勢,立馬追擊,想要一鼓作氣解決戰鬥。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聶猛單手探入懷中,露出了銀色的金屬光芒。


    “小心!”


    一道銀光從聶猛懷中射出,直接命中白婷的肩膀。白婷一聲痛哼,不自覺地向後栽倒。


    “卑鄙,竟然使用暗器傷人!”


    白婷右臂無力垂下,三根銀針刺中了她上臂的肩井穴附近,讓她無力抬起。


    “哈哈,小美人,束手就擒吧!”聶猛得意一笑,向著白婷靠近。


    “聶公子,你這使用暗器不符合規矩吧!”白老兒擋在白婷麵前,想要阻止。


    “老頭,你這設擂的時候可沒說不得使用暗器啊。怎麽輸不起嗎?”聶猛輕蔑一笑,將白老頭推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過分!”江南、高展飛已經義憤填膺,幾欲跳上擂台,但有個人比他們搶先一步。


    貴公子吳憂縱步一躍,跳上擂台,長扇一點,隔開聶猛,轉頭對著白婷一笑,“白姑娘,下麵的擂,就讓我替你打吧!”


    吳憂這一笑,兩頰帶著淺淺的梨渦,相貌英俊帶著三分俏皮,人品風流又有十分倜儻


    看清吳憂的模樣,白婷俏臉不禁一紅。


    “哪裏來的小白臉!”聶猛眼看勝利近在眼前,被吳憂橫插一腳,頓時大怒,一記崩舉從吳憂背後打來。


    吳憂側身靈巧閃過,而後執扇戳向聶猛麵門。


    見識吳憂出手,江南也滿懷期待,“觀吳兄相貌、家世皆是不凡,可這修為高低,我卻絲毫感應不到。今日看他出手,也好探個虛實。”


    兩人交手數招。


    吳憂身輕如燕,腳下生風,任憑聶猛進攻,卻摸不到他的一片衣角。反觀聶猛,被吳憂用扇子連點周身幾處大穴,逐漸力竭。


    “哪裏來的小白臉如此厲害。”聶猛眼見自己要落敗,故技重施,從懷中又將銀針暗器掏出,朝吳憂發射出去。“


    “小心!”幾人異口同聲出言提醒。


    吳憂絲毫不慌,折扇一開,迎風一扇,一道風刃,憑空自生。


    幾根銀針被風刃一擋,落向地麵。而後風刃擊在聶猛身上,直接讓他口吐鮮血,跌出擂台。


    “好。”擂台下響起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這時,吳憂又做出了驚人的舉動。他二話不說,直接跳下擂台,一拍江南肩膀,撂下一句:“跑!”而後撒開腳丫子飛也似地衝出了人群。


    江南馬上反應過來,也跟著跑了出去……


    幾人狂奔了一會,見沒人追上來,這才停了下來。


    高展飛不解,開口詢問道:“吳公子,你打贏了擂台。為啥還要跑啊?”


    吳憂高深莫測地一笑,“小高,你這就不懂了吧。我不跑,難道還要等著被這白家女子纏上嗎?本公子有句名言,‘萬花叢中過,半片不沾身’,今日怎可輕易陷在這裏。”


    高展飛聽罷,不禁豎了個大拇指,連聲讚道:“吳公子,高啊!”


    江南也連連點頭,這位吳兄真是個妙人,而且剛剛這出手,顯然是地境修士的手段,舉手就能催動風刃,吳兄修為不低啊。


    江南還在思索,被吳憂拍了下肩膀。


    “林兄,還在想剛才的事呢?走走走,不要為了一棵小樹,放棄一片森林,尚武會裏還有更精彩的等著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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