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夢璃走到江南身邊,臉上自豪不見比試失利的詛喪,反倒洋溢著“計劃”得逞的笑容。“恭喜你,小南,可以進決賽和阿寒一較高下了,你等這一天肯定很久了吧。”


    江南點了點頭,“夢璃,謝謝,要不是你有心相讓……”


    “傻子,你我之間,這等小事何須用這個謝字。”江南這個讓字剛說出口,便被夜夢璃打斷。她還調皮地吐了下舌頭,“小南,我就不和你多說了。輸了比試,我還要向師父、師姐好好解釋,萬一被他們看出端倪就不妙了。”說完,夜夢璃飄然走下台去。


    果然,夜夢璃前腳剛剛下台。玉清峰大師姐宋君菲後腳就將她攔下。“小師妹,這次為何你如此托大,莫不是你立下一柱香之約,那江南怎會是你對手?”


    夜夢璃笑著說道:“師姐,比試輸就輸了,但總不能讓宗門之內說我們玉清峰趁人之危,占人便宜不是?”


    宋君菲聽後,秀眉微微皺起。夜夢璃的話自然挑不出毛病,但是她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宋君菲嘴巴一撅,有些不服氣地說:“要輸也不能輸給藥仙峰。你看看,他們那些小人得誌的樣。”


    夜夢璃抬頭看去。她和宋君菲說話的功夫,江南已經回到了藥仙峰眾人中間。藥仙峰等人像眾星拱月般圍著江南,對他交口稱讚。連續兩屆闖入試劍大比決賽,也讓藥仙峰揚眉吐氣。似乎感應到了宋君菲、夜夢璃投去的目光,梅耀故意挺直了腰板,朝宋君菲和夜夢璃擠了擠眼睛。


    夜夢璃哭笑不得,宋君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瞧把這些人得意的。小師妹,我們回玉清峰。”說罷,她牽起夜夢璃的手,也不管夜夢璃是否樂意,直接離開了太清峰。


    入夜,原本清幽的玉清峰在陣陣蟲鳴生中更顯靜謐幽深。


    夜夢璃房內燭光閃爍,顯然她還未入睡。


    “篤篤篤。”門口傳來一陣清亮的敲門聲。


    夜夢璃打開房門。門前站著一人,正是師父吾清師太。


    “師父。”夜夢璃不敢怠慢,忙將吾清師太迎進屋內。


    吾清師太在主位坐定,那張美麗的容顏神色淡然,不見又似乎隨著搖曳的燭火,變得陰晴不定。


    “夢璃,今日是你有心想讓嗎?”吾清師太也不繞彎子,開口就直奔主題。


    “師父。我沒有,我隻是不想占江南的便宜。他手臂帶著傷,如果就這麽比試,我怕宗內會說我勝之不武。”夜夢璃早想好說辭,向吾清師太解釋道。


    吾清師太靜靜地看著夜夢璃,眼神銳利而又深邃。


    夜夢璃第一次見師父露出這樣的眼神,心中有些發虛,雙手不由捏在了一起。


    片刻之後,吾清師太長歎一口氣,“夢璃,自從你拜入三清道宗,入我門下,這麽些年,你是第一次撒謊騙我。”


    夜夢璃聽見此語,俏臉一白,馬上跪下,“師父,我錯了。”在此之前,夜夢璃也猜到,也許她的理由可以搪塞大師姐宋君菲,但是麵對養她、教她近十年的吾清師太,很難瞞過。


    吾清師太看著跪在地上,手足無措,她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昔年的一幕不由浮現在腦海中……


    “師父,我和塵師兄青梅竹馬,這次我騙您,隻想陪塵師兄一起下山。”一個眉目如畫,溫婉可人的女子跪著向師父玄靜師太苦苦哀求道。


    “不行,你的‘冰清訣’沒有練至大成,道心不穩,下山之後難免被滾滾紅塵迷了雙眼,如此此生再無望破神通天境,哪一天你將‘冰清訣’練至大成,我便放你下山。”玄靜師太不管弟子如何求她,始終不為所動。


    不過,世事真能如人所願嗎?想不到今日,自己也要同師父玄靜師太做一樣的選擇。


    “算了,下不為例。”吾清師太語氣一軟,“不過,夢璃試劍大比之後,你便閉關衝擊‘冰清訣’大成境界,哪日功成,方可出關。


    “是。”見師父沒有苛責於她,夜夢璃心中的大石也算落了地。


    吾清師太溫柔的撫摸著夜夢璃的秀發,眼中的弟子和記憶中的那人重合在了一起。“夢璃,別怪師父對你嚴格,這‘冰清訣’如若大成,定能讓你的神通雪落達到‘冰雪’境,如此你距修行人夢寐以求的大羅仙境便隻有一步之遙。冰清靜心、雪落無情,這兩門功法神通本就相輔相成,不放下感情,你又如何破鏡?其實你和江南的事,我都知道,當年你們入門的時候,我都在場……”


    聽著師父的話語,夜夢璃也感受到了吾清師太異樣的情緒。聽到江南的時候,又是臉上一紅,害羞地低了下頭。當她重新抬起頭,發現吾清師太已經離開。今晚,師父明顯和以往大有不同……


    距離和夜夢璃的比試已經過去了一天,江南的靈力在丹藥的調理下,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右手臂的傷勢也在好轉。這要多虧夢璃,上一場的比試,幾乎成了靈力和道法的比拚,沒有牽動右臂的傷勢也算幸運。不過,前麵的幾場比試,自己已經底牌盡出。反觀阿寒,明顯還未盡全力。到了決賽,自己真能勝過他嗎?想到這裏,江南的心中不免有些煩悶。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想透透氣,卻見三師兄林劍身背七星劍,正朝自己的居室走來。


    “三師兄來找我的?”江南不敢怠慢,馬上打開房門迎了出去。三師兄向來高傲,印象中這還是林劍第一次上門來找自己。


    林劍看到江南出門相迎,稍稍有些意外,不過事情的確就是那麽湊巧。“你,帶上你的兵器,隨我來。”林劍惜字如金,也不說緣由,話一說完,轉身就走。


    江南不敢違逆,馬上拿了“赤鏈”,快步跟上。


    兩人來到藥仙峰廣場空曠處。林劍抽出一柄七星長劍入手,“我看過陳寒出手,無論修為和神通你都和他相距甚遠,隻有比拚肉搏招式,或許你還要一線勝機。看招!”話音剛落,一招“烈火遊龍”,林劍已經近在眼前。


    江南大吃一驚,沒及反應,便被林劍一劍逼得連退數步。


    “三師兄,‘炎龍九式’乃不傳之法,你怎會習得?”江南難以置信。


    “天下劍招,細看一遍,自然能學得幾分模樣。不過我這一招隻有其形,未得其神,威力自然不能和陳寒相比。不過和你喂招,卻是剛好。”說完,林劍又模仿陳寒,接了一記“神龍擺尾。”


    “原來如此。”江南恍然大悟。三師兄不愧為劍道天才,就憑這份對劍招過目不忘,一學就會的天資,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多謝三師兄。”此刻,江南已經明白了林劍此番的用意,或許在他的幫助下,自己真能尋到一份勝機。


    “大師兄,上場比試真是虧大了,我們沒去下注小師弟勝,不然現在我們肯定發達了。”


    “誰想的到呢,就小師弟這化氣地境小成的修為,還能勝過神通天境的夜夢璃,真是奇跡。”


    “大師兄,我們要不決賽也押小師弟勝陳寒吧?如果能贏,這次可是一日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


    “我說你這呆子,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小師弟運氣再好,麵對陳寒還有什麽轍啊,這不明擺著去給馬臉猴送錢嗎?


    梅耀和池大兵,你一言我一句地聊著,路過藥仙峰演武場,看到正在練習的江南、林劍二人,不由張大了嘴巴。


    “大師兄,我沒看錯吧,三師弟竟然陪小師弟練劍?”


    “呆子,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下點本,押小師弟決賽勝。”


    ……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兩日,今日便是試劍大比決賽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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