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徹愣了一下,問道:“是什麽樣的渣男?”


    薑佳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直接開門見山地:“江晏你知道嗎?”


    聽到這個名字,餘徹倒是有點意外,點了點頭:“知道,前幾年他在美國很出名,不,應該說是他的公司很出名。”


    “就是他。”


    餘徹不懂其中的細節,但看到黎星瑤的麵色不算好看,似乎不願意提及這一段事情,他也就沒再問下去。


    “好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今天可得陪我喝盡興,在國外那麽久也沒個說話的人,還真有些想國內的風景了。”


    黎星瑤覺得他這話說的又不太對勁。


    一通電話打斷了包廂裏的娛樂。


    黎星瑤暫時有點事需要出去處理一下,她跟兩人打了個招呼:“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兩人異口同聲:“好。”


    黎星瑤走出包廂,來到走廊上,路過一個半掩著門的包廂,她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


    是宿淮卿在問:“晏哥,你對黎星瑤到底是什麽感覺?”


    包廂裏,江晏黑色襯衫上麵紐扣解了兩顆,露出鎖骨。


    他靠在沙發背,半個身子隱匿進黑暗,唯有那道磁性的聲線清晰地傳入耳中。


    “能有什麽感覺,打發無聊的消遣罷了。”


    聽到這話,黎星瑤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頓住。


    她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無法流通,連同著手腳冰涼,如同有一道刺骨的風灌進深處。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但感覺走的每一步都很艱難。


    像是有一陣陣細密的針紮在心頭,不是錐心劇烈的疼痛,卻是持續的折磨。


    黎星瑤隻知道她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她要離開,立刻。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卻在江晏喝酒了之後無意間聽到了他真的不能再真的話語。


    這算是她幸運還是不幸。


    在黎星瑤步子離開的時候,宿淮卿注意到半掩的門外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


    說是走,倒像是落荒而逃。


    慌慌張張,冒冒失失的。


    那身影他怎麽看怎麽熟悉,宿淮卿半眯起眼睛,忽而開口道:“我好像看見剛才黎星瑤站在外麵了。”


    “說胡話?”苟洵吃著水果拚盤,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喝多了吧,眼花了看見星瑤,你以為星瑤每天都在啊,那麽好見到。”


    “滾犢子。”宿淮卿拍開他的手,“我沒看錯,那人就是黎星瑤。”


    不然,哪裏還有其他人有那個氣質的。


    宿淮卿話音落下,一直不為所動的江晏撩起眼皮,確認一樣的問道:“你確定剛才黎星瑤在外麵?”


    宿淮卿點頭,更加認同自己的想法:“我確定,不可能看錯的。”


    江晏想起他剛才說的那話,他不過是想泄憤,可是怎麽被黎星瑤聽見了。


    算了,他隻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她也跟其他男人待一起了不是嗎。


    他這一句話有什麽重要的,說不定她隻是當個笑話聽過就過去了。


    關自己什麽事。


    雖是這麽想著,但心不由己,胸腔內一股無名的不安感。


    江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很奇怪。


    他強行的壓下心中的悶感,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猛灌了一整杯。


    黎星瑤回到包廂後,拿起酒杯一口氣喝完,又拿起酒瓶要往裏倒。


    看到這一幕的薑佳雨和餘徹對視一眼,趕緊攔下她的動作。


    “怎麽了這是?少喝點。”


    黎星瑤沒說話,薑佳雨隻隱隱的感覺到不妙。


    “是不是因為江晏?”


    黎星瑤平靜的喝了一口酒,淡道:“沒事。”


    她表現越平靜,薑佳雨就越發的感覺不對頭。


    如果說真的是因為江晏,她寧願黎星瑤大哭一場然後忘掉這個死渣男,而不是像這樣一聲不吭的喝悶酒。


    這樣的情況很難搞。


    散場的時候,薑佳雨和餘徹將黎星瑤送回家,看著她進到房間裏,才從她家出來。


    黎星瑤站在浴室裏,花灑在她頭頂噴灑著溫水,她仰頭任由著水在臉上衝刷。


    說來也奇怪,平時這麽喝她早就醉了,今日竟然清醒的可怕。


    黎星瑤從浴室出來,披上浴袍,收到了薑佳雨發來的消息。


    是她點的水果,讓外賣小哥放在門口了。


    黎星瑤打開大門,外麵果然有她點的水果,一大袋切好的果拚,裏麵還有一杯檸檬柚子茶。


    她微微彎著唇角,將東西全部擺在桌子上,心中的陰霾被消散幾分。


    江晏從酒吧出來,站在路邊,兩指間夾著一根沒點燃的香煙。


    郭進開著車從地庫出來,停在他的麵前。


    江晏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扭頭對郭進道:“有沒有火機。”


    郭進從兜裏拿出來一個打火機,塑料的,質量很一般。


    江晏看了一眼,伸手接過,點燃煙頭深吸一口,散漫的銜著,淡道:“換個質量好點的火機。”


    郭進幹笑一聲,將火機揣進兜裏:“火機這種東西,能用就行嘛。”


    江晏轉頭看他,手指將煙夾下來:“平時給你的待遇也不算苛待,怎麽連個火機都舍不得買好點。”


    郭進摸了摸鼻子,笑著道:“江總您有所不知,我有一個喜歡了二十年的初戀,從初中開始我就喜歡她了。後來我才得知,她也喜歡我,我要把錢攢下來,給她買大別墅,爭取有一天風風光光地把她娶回家。”


    江晏似乎頓了一下,指尖的煙頭燃燒著:“初戀?”


    “是啊,雖然我沒有跟她談過戀愛,但在我的心裏,她一直是我的初戀。”說起這話,郭進表現得像個純情大男孩。


    江晏若有所思地反問道:“沒有談過的也能叫做初戀?”


    郭進點了點頭,說著自己的觀點:“當然啊,但是每個人對初戀的定義不一樣。我認為的是,第一個真正喜歡的人就是初戀。如果談過的戀愛沒有真正喜歡的人,也不叫做初戀。”


    這話,把江晏給說住了,他沉思著,有些不解的道:“是嗎?”


    “是的。但這隻是我個人的理解嘛。”郭進說。


    江晏思索了一會,突然,他微微低著頭開口道:“郭進,問你個問題。”


    “江總,您問。”


    江晏掀起眼皮看向他,神色看上去有幾分認真:“怎麽樣,才算是真正的喜歡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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