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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如何使得!我家大人分明是被這群囚犯所殺,應當將他們就地正法才是!”


    “不可,吾皇有旨,胡府一行皆流放北寒,終身不得赦,你想抗旨不成?”


    “可,可是我家大人......”


    胡沐沐緩緩睜眼,那粗眉衙役正跪在一個年輕的文官跟前,麵色鐵青。


    年輕的文官身形清瘦,劍眉星目,他身著一襲深青色長袍,頭上戴著前高後低的烏黑進賢帽。


    他緩緩收起手中的折扇,眼中輕蔑,緩緩開口道:


    “皋勝此人,色膽包天,在押送女犯途中,竟敢私自對女犯‘用刑’,而那女犯不堪受辱,拚死抵抗。嘶,你那同僚,許是與這女犯有些淵源,為保女犯,他竟奮起刺殺了皋勝。隻可惜,最後卻被你們二人所殺!哼,此事是否如此?”


    粗眉衙役連忙抱拳否認道:“不,大人,鐵勇不可能與那女子有甚淵源,怎麽可能為了她刺殺我家大人!定是這群犯人使了什麽陰謀......”


    “哦?那你說是如何?甚麽陰謀使得他殺了皋勝不夠,還如此殘忍的砍殺了那個?”


    文官折扇一指,那具披甲破爛血肉模糊的屍體就在不遠處。


    粗眉衙役聲音顫抖:“這,我不知......”


    “哼,定是爾等作惡已久,這小子看不下去了罷!”


    文官揮了揮手:“把人帶下去嚴加審問,流放的囚犯每每在他們手上折損過半,定與他也脫不了幹係!”


    “不不,大人饒命......”


    眨眼間他便被兩人反綁雙臂,臉被強按在了地上。


    文官緩緩上前在他耳邊輕道:“饒命?如與你無關,那定是皋勝作奸已久,你與他們一樣,早就不堪與他同流,是也不是?”


    粗眉衙役眼底一亮連聲大吼:“是是,都是皋勝的主意,與在下無關啊!”


    文官滿意的站直身體,擺了擺手:“帶下去。”


    被拖走的衙役還在嘶聲大喊:“我真的冤枉,我都是被逼的!饒命啊——”


    文官緩緩走到牛車上死不瞑目的女屍麵前,皺了皺眉:“嗤~想不到那老賊的家奴倒是烈性......”


    他加大音量:“將屍體掩埋,速速整裝返程!”


    “是!”


    整齊劃一的喊聲響起,上百名士卒迅速動作起來。


    他們身著整齊的黑色甲胄,行動敏捷。


    這邊從女人堆裏搶過王婆的屍體,那邊坑已經挖好了。


    不顧她們的抽泣聲,隻消幾下,王婆早已僵硬的身體便被寒冷的泥土徹底覆蓋。


    男人們被掏掉嘴裏的麻繩,重新上好了木枷。


    等到眾人再次踉蹌上路,他們左右兩側皆是昂首挺胸的士兵,每人腰間的大刀都閃閃發亮。


    一行人就這樣被‘夾’著惶恐的走了一上午,好不容易邁進一個巨大的城門。


    接著便像下餃子一樣被推入了地牢。


    頭頂的牢門緩緩關閉,地牢內擁擠潮濕,驚慌失措的叫聲此起彼伏。


    “哎呦,你踩著我腳了!”


    “嘶!頭發頭發,你把我頭發鬆開!”


    “啊!有老鼠,我看到老鼠了!救命——!”


    “這是哪?他們要對咱們做什麽?”


    “噓~”


    胡管家撐著老腰站到台階上低吼:“安靜,都安靜一點,他們還沒走遠呢!”


    眾人閉上嘴巴,聽著外麵的動靜,很快傳來鐵鎖的喀嚓聲,外麵的大門似乎被鎖死了。


    “呼,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胡管家點了點頭,借著牢門孔洞上透出的光線,他眯著眼睛:“咱們人齊了嗎?沒落下誰吧?”


    “嗤,連那個拖油瓶都在呢,沒落下!”


    大小姐映雪皺眉看著柳媽懷裏的胡沐沐:“我說你能不能別浪費了,她一天得喝掉你多少水呀!”


    “就是,還不知道要被關多久,你那水可得省著點!”


    “就指著你能喝個水飽呢,你這女主角可得分得清輕重啊!”


    柳媽訕訕的笑了笑:“大家放心,水有的是,這幾天我的異能又進步了。”


    眾人放下心,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裏是雍城?他們把咱們關起來幹什麽?不會是要問斬吧?”精英男胡二打了個哆嗦。


    胡大嗤笑一聲,就看不上他這又慫又蠢的樣子,“你是不是der,沒聽那個文官把罪名都安到那死胖子身上了麽?”


    機長恒文開口:“是啊,可他為什麽要幫咱們?”


    “機長,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是個好官,所以才為咱們伸張正義的?”


    胡大踢走一隻老鼠,靠著牆邊坐下,“拉倒吧,這樣的朝廷能出什麽好官,都是蛇鼠一窩。”


    “嘶,可是他確實救了咱們,不然按那個死衙役的意思,要把咱們通通砍了呢......”


    胡大吐掉嘴裏的草根,“沒準他早就看那個皋勝不順眼了唄,咱們幫他殺了對頭,他順手幫咱一把?”


    “唔,有可能,反正他們也沒法解釋鐵勇為什麽突然背刺......”


    “......你們說王婆是不是覺醒了?”


    “她臨死之前說的什麽來著?啊對,詛咒!”


    胡大惋惜道:“王婆八成覺醒了能詛咒的異能,多牛逼啊,可惜,可惜了!”


    女人們緩緩低下頭,想到王婆死前的慘狀,許多人紅了眼眶。


    幼師倚秋抽泣著:“王婆,王婆一直說我長得像她妹妹,要不是我被抓走,她不能那麽衝動......”


    映雪坐在映月的腿上,也抹起了眼淚,嘴裏嘟囔著:“那個臭女人,她嘴總是那麽臭,罵了我一路啊,嗚嗚嗚,其實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怎麽就,怎麽就死了呢......”


    倚秋突然大哭:“嗚,還有入夏,入夏她......”


    說到這,有幾個男人忍不住也哭出了聲。


    胡六六一把鼻涕一把淚,“嗚,那麽好的姑娘為咱們都獻身了,可最後也.......”


    “哎,入夏她死的慘啊,那麽長的一把刀,她死的時候得多疼啊,嗚嗚......”


    胡沐沐紅了眼眶,腦中十分混亂。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回到了飛機上還是做了一場夢。


    如果是真的,她們已經走了十多天,可飛機卻是在下墜。


    可如果是做夢,她卻那麽清晰的看到了王婆現代的穿著和長相。


    她在古代死了,所以飛機上的她也死了?


    胡沐沐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回事,隻覺得心底十分難受。


    女人們哭成一團,男人也沒好到哪去。


    電影裏看得多了覺得沒什麽,可真當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慘死,他們也崩潰了。


    粗獷的哭嚎聲蓋過了女人尖細的哭聲,一時間整個地牢似是鬼哭狼嚎。


    胡管家的鼻涕流到了山羊胡上,他用力大哭:“哇,我當初學什麽婦產科,如果乖乖的去學臨床外科,沒準就能救下她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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