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慕容府,慕容彥達今天心情很好,他又收到了梁山的指示,不過這次要簡單許多。


    梁山給一車玻璃,讓他安排健康府的一個錄事參軍給種花國當回使,他也沒往梁山和種花國是什麽關係這方麵想。


    對他來說,梁山愛幹嘛幹嘛,隻要錢到位就行,他知道,要是隨意打聽不該打聽的,不但生意沒得做,還有可能被梁山暗殺,他可不想找不自在。


    這個事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小小的錄事參軍而已,輕鬆拿捏。哪怕他是什麽將門高家之人也無所謂,畢竟現在的將門高家似乎比楊家還落魄。


    曾經為大宋立下赫赫戰功的,楊、鄭、高、呼四大將門如今是一個比一個落魄,這些高官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不過,慕容彥達還是喜歡和王力親自談生意,那樣可以討價還價,可現在卻是不行了,自己現在是刑部侍郎,王力不可能親自來和他談,哎,好懷念當青州知府的日子啊。


    要是和王力談,他最少還能多要一車碎玻璃,可跟梁山軍情司的這個貨談是油鹽不進啊…………


    ————


    慕容彥達心裏高興,可在相州的徐慶就倒黴了。


    在相州的一家鐵匠鋪裏,外麵停著一輛馬車,一個車夫在照顧著馬兒。


    鋪子裏麵火光衝天,熱浪滾滾。不算太大的火爐中,炭火熊熊燃燒,不時吐出橙紅色的火舌。


    風箱呼呼作響,為爐火注入源源不斷的風力。徐慶赤裸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肌膚,汗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


    鋪子中擺滿了各種工具,錘子、鉗子、鐵砧等雜亂地放置著,卻在徐慶的手中各得其所。


    牆壁被煙熏得漆黑,上麵掛滿了打造好的各種農具,還有少量兵器。


    鐵花四濺,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徐家精湛的技藝與故事。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的氣息和燃燒的味道,讓人感受到一種原始而質樸的力量。


    旁邊還坐著一個一身江湖人士打扮的不速之客,提著一壇梁山好漢酒,手裏拿著一把破倭刀安靜的坐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徐慶。


    這不速之客便是梁山的祝義,隨著金軍僥幸跑回去的漏網之魚,他也在金國那裏徹底暴露了,並且成功的上了阿骨打的懸賞名單。


    於是,王力就把這個貨調回了梁山,目前就負責這麽個差事。


    金國抓的那幾個將領基本都投降了,博特赫也剃了個大光頭去了陌刀營,完顏吉見到母親安然無恙還又給他找了個後爹,便投降了,目前在神彪軍任都指揮使。


    唯獨祝義這貨的老上司完顏羊蛋不肯投降,人家就一個要求,那就是殺了祝義才肯賣命,這哪能行啊,哪怕你要求打祝義一頓都沒問題啊。


    後來人家又退了一步,那就是和祝義單挑,祝義打贏他就加入梁山。可這也不行啊,祝義這個貨明顯不是完顏羊蛋的對手啊,所以梁山就把羊蛋扔在了勞改營,目前是勞改營的獄霸。


    不過,現在的完顏羊蛋雖然是勞改犯,但人家是獄霸,祝義還是念及舊情的,給他每天申請了二兩酒,算是特殊照顧。


    開始完顏羊蛋還每天心安理得的喝著,以為這是梁山想拉攏他,可後來聽說是祝義這廝專門給他申請的後就不幹了,死也不喝了,幹脆把酒都給戒了,哪怕新來的李監管怎麽誘惑他,他都不喝了。


    他一看到酒,腦海中就會浮現出祝義那張賤賤的臉和那句話:“來,猛安大人,喝口酒暖暖身子………”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發瘋般的對著空氣亂砸一通。


    一向嗜酒如命的完顏羊蛋都戒酒了,可見他有多恨祝義這個老六…………


    這時的徐慶打著一把鋤頭在完成裝鋤脖子的最後工序,這個安裝鋤頭的鋤脖子是個技術活,裝不好,鋤頭就會從彎曲的脖子上掉下來。


    隻見徐慶熟練的裝好,又快速敲打一會,再淬火,之後檢查一遍,確認合格後,滿意的點點頭掛牆上才過來招呼祝義;


    “這位客官,想打什麽?”


    祝義客氣的說道:“灑家慕名而來,你可不要讓灑家失望啊!”


    “哈哈,客官放心吧,俺徐慶的手藝絕對不會讓恁失望。”


    祝義拿起那把破倭刀說道:“這把刀,給俺修修,多少銀錢?”


    徐慶接過刀,一看便知道這刀殺過人,仔細看了一下說道:“此刀不是中原兵器,但用的是唐刀的包鋼工藝,敢問客官是哪裏得到的?”


    “海邊鬧海賊,灑家在那裏待過一段時日,這把刀也是在那裏繳獲的,你就說能不能修好吧……”


    “失敬失敬,不是小人誇口,這包鋼法小人恰巧也會,包在俺身上便是。”


    “嗯,需要多少銀錢?”


    “敢問大俠高姓大名。”


    “區區賤名,何足掛齒,你還是說說需要多少銀錢吧!”


    “如此,就收半吊錢就好,俺隻收個材料費而已。”


    “江湖中人不缺銀錢,來,坐下來吃碗酒暖暖身子,再繼續幹,灑家今日便要帶走。”


    “喝酒就不必了,今日定給恁修好。”


    “正宗山東的好漢酒,吃碗吧,不耽誤事。”


    徐慶也是好酒之人,聞著酒香,實在忍不住了憨笑道:“那俺就卻之不恭了,許久沒喝到好漢酒了………”


    梁山的蒙汗藥依然那麽堅挺,徐慶喝了一碗,聊著聊著便睡了過去。


    祝義一下子收起了剛才的高冷範,朝著外麵喊了一聲:“快,收工!”


    外麵的馬夫進來,二人把徐慶綁起來塞到馬車裏,又在徐慶家裏,把他們自認為重要的東西給他裝上,又在門口掛上一個“有事外出,預訂之物進門自取。”的牌子後就匆匆離去。


    這徐慶他也打聽過了,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


    馬車來到相州的濰河邊上,把昏迷的徐慶裝上一艘早就等候多時的漕船上,目送他們遠去,祝義又帶著手下換了一身商人的裝束,給馬車也改裝了一下便往汝州而去。


    那邊是牛皋的家鄉,相州雖然還有一個姚政,但有嶽飛老娘在,梁山也不好把人家侄子給綁到梁山,這有點不地道,老太太現在還頗有怨言呢………


    可事情就是這麽怪,梁山現在不想抓姚政,可人家偏偏送上門來了。


    祝義他們趕著馬車走了一會,拉徐慶的船還沒走遠,就看到一個落魄的少年走了過來,嘴裏不停的嘟囔著;“嶽大哥,周師傅,你們去了哪裏?你們去了哪裏…………”


    馬車從他旁邊經過,趕車的梁山探子聽見了他的嘟囔聲。


    把車子停在旁邊,轉頭對車裏的祝義說道:“頭,那少年好像在念叨嶽小子!”


    “你過去把他帶過來問問!”


    車夫聞言下車跑過去,很快便把他帶了過來。


    少年警惕的看著祝義,而祝義則和善的問道:“少年郎,你口中的周師傅,可是周侗前輩?”


    少年驚喜的問道:“你知道他們在何處?”


    “你是何人?”


    “俺是姚政,是嶽大哥的遠房親戚,你知道他們在何處?”


    “知道,知道,你找他們做甚?”


    “俺想跟他們在一起,可以告訴俺他們在哪裏嗎?”


    “你要去找他們?”


    “嗯!”


    “可你的家人會同意嗎?”


    “俺一個庶子,目前沒了,留在家裏做甚?”


    “嗷,這樣啊,你回去收拾一下,跟著俺走吧!”


    “無需收拾,俺孑然一身。”


    祝義遇到這情況,就想著把他弄去再說,反正這小子送上門來了,隨後就大大咧咧的拿出酒囊說道:“來小兄弟,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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