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珍城,這裏背靠著大海,前麵便是太白山,可謂是天然的屏障,易守難攻。兩百多年前,高麗先祖“王建”便是在這裏起兵的。


    蔚珍城有一座行宮,此時某個宮殿裏的王俁披頭散發,手裏拿著一壇酒在喝著,躺在兩個衣衫不整的女子的懷裏,滿臉酒色過度的樣子,宮殿裏不時傳出淫聲浪語。


    他已經將王位傳給了十歲的兒子王楷,臨傳位前還登基做了兩天皇帝,坐皇帝的寶座是曆代高麗君都夢寐以求的事情,他也算替他祖先完成了夢想,過了一把皇帝癮。


    如今的王楷,指揮不動一兵一卒,連太監都不太聽他的話,是個妥妥的傀儡。五千王軍都在護衛著王俁,好像是隻聽他一個人的話,守衛在他的宮殿,城牆都不守。


    高麗現在有兩個爹,不過這倆爹現在都救不了他,不是不想認第三個爹,是梁山這群老六堵死了他做兒子的權利。


    自從失去了認爹的資格,王俁就當起了鴕鳥,開始擺爛。不然打不過不認爹他的祖先也沒教過他別的辦法啊。


    王俁安排他的五千王軍守在一個小小的宮殿周圍,似乎這樣能給他帶來安全感,別的兩萬餘兵馬是各大勢力的,他也指揮不動。


    光宰相崔弘嗣就有一萬兵馬,老崔收到梁山這假高麗人的信他就開始聯絡別的有兵的大臣,說實話,他也不看好這所謂的崔埜。


    他看好的是金國,在王俁醉生夢死的時候,他已經把所有有兵馬的大臣召集在了一起,秘密開會。


    崔府,在一個大房簷,略顯低矮的建築裏,十幾個高麗高層聚在一起,中間點著數十根牛油大臘,把這寬闊的房間照的燈火通明。


    這十幾個人有的人有兵數百人,有的有兵數千不等。當然,這包括他們的下人和能召集起來的佃戶。


    在這房屋大廳的一排屏風後麵,還藏著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卒,這顯然是一場鴻門宴。


    看到人到齊了,崔弘嗣率先把崔埜寫的信拿出來遞給他們說道:“諸位同僚,這是大高麗幾十年前的叛臣崔質之曾孫送來的信,大家看看吧,如今我大高麗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吾等須團結一致,保住我大高麗的國柞啊。”


    這“叛臣”一詞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意思,大家都不傻,都知道你的兵力最多,而且屏風後麵的人影那麽明顯。


    南原府使尹彥純開口說道:“還請丞相明示,我等定以丞相馬首是瞻!”


    “對啊,還請丞相明示。”


    “請丞相明示!”


    十幾個人紛紛附和著,崔弘嗣看差不多了,端起一杯酒說道:“那本相就直說了,本相覺得如今隻有金國能救我大高麗於水火,諸位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大家都知道這是要他們表態了,不然就摔杯為號。


    禦史徐昉就站起來說道:“我等本就出身高句麗,和女真也算是同根同源,隻是,我等的信如何送出去聯係到金國?”


    這舔狗舔的也到位,上次契丹來人,他還說他是契丹的子孫呢。也沒人問他,反而所有人都在附和。


    尹彥純開口說道:“徐大人說的是啊,連國書都送不出去,更何況信使?”


    崔弘嗣緊緊的盯著所有人,想看出他們的眼神變化,好一會他才說道:“若本相所料沒錯的話,信使之所以送不出去,無非兩種原因,一是我們這裏出了奸細,另一種是金國那邊有人不想讓我們的使者見金國主帥,或者兩者皆有。”


    這說了等於白說,大家都這麽認為,徐昉說道:“丞相,您還是直說我們該怎麽辦吧,我等也都認為崔埜成不了事!”


    崔弘嗣:“好,那本相就直說了,到時我等打著王旗,帶著這兩萬多大軍到金軍陣前,那完顏將軍總會直接見我等吧?”


    其他人若有所思,禮部右侍郎李德允比較膽小,他唯唯諾諾的說道:“恁上次朝會也這麽說,君上不是不同意嗎?”


    尹彥純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哎,他不是已經退位了嗎?國君年幼,我等要為他做主啊。”


    李德允:“可是,崔埜的人如何辦?”


    這時,上將軍吳延寵說道:“哼,崔埜說是有三萬人,依我看,他最多有一萬人,否則他自己就打進來了,何必聯絡我等?而他說五千人進城,本將看也是極限。”


    李德允:“何以見得?”


    吳延寵:“遼國的蘇州和耽羅國那是他們和遼國耶律大石合作的結果,耶律大石得蘇州,他得耽羅國。


    然後再燒我們和金國的船,不讓我們看到他們的虛弱,再把倭國人引入我高麗斷其後路也保障了他們的後路,使我們高麗越來越亂。依我之見,他剩下的人都是水軍!”


    他還沒說完,崔弘嗣就接話道:“好,吳大人所言極是,他等的就是現在,他想在登基後和金國談判,再和金國一起把倭國人滅掉,而金國那邊也有他的人幫其逢源……”


    “原來如此!”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然後互相對視一眼,一起朝崔弘嗣躬身道:“請丞相示下!”


    崔弘嗣環視一圈說道:“好,各位立即從三陟、冥州兩縣調集兵馬過來,兩縣留下五百人,剩餘的都調集過來,務必在明晚亥時前趕到。


    太白山軍營的一萬五千大軍離的最近,今晚也留下五百人,便秘密下山潛伏在蔚珍城。”


    尹彥純說道:“丞相,我們當真隻留五百兵馬?”


    “對麵便是金國,怕什麽,需要防備嗎?那五百人是擊殺接管他們的叛軍的。到時我們把君上的王軍和崔埜的五千人馬一網打盡,隻要抓住崔埜,便能掌控他的水軍以及耽羅國。還能突襲耶律大石的蘇州,倒是我等皆是有功之臣啊!”


    “謹遵丞相之令!”


    終於所有人達成了共識,在他們看來,崔埜有多少人不知道,但隻要抓住崔埜,便是功勞。


    他們商量完,崔弘嗣便立即給梁山這邊送信,聲稱他們可以去另外三處地方接管去了,並且把他的手令也給王力送了過去。而他給各處留守的五百人,送去的是格殺拿手令之人的命令………


    …………


    高麗這邊的兵一動,王力很快就就知道了,不過計劃依然沒變,這是在計劃之內的。 冥州、三陟、太白山這邊也正好也需要防禦。


    中午王力就接到崔弘嗣的手令和信件,王力隨意打開看了一下就讓隊伍各自出發。


    當晚,太陽剛落山,楊誌帶著童金藤的一萬大軍率先到達三陟縣城,童金藤帶著五百人繞道西城門,楊誌領著剩下的人直接在東門不遠處就下船隱蔽了起來。


    一個高麗籍的梁山士卒過去喊道:“我等奉崔丞相之命,前來接管三陟縣城,快開城門!”


    城上的守軍麵麵相覷,這五百人他們也覺得多啊,這怎麽擊殺?


    守城將官讓人放下一個竹筐喊道:“如今多事之秋,你把手令放入竹筐,本將驗證真假就放你們入城!”


    “還望快些………”


    他這邊放竹筐,那邊已經去通知所有人來西城匯合了,計劃這些人進了翁城就放千斤閘,來個甕中捉鱉。


    童金藤默默的看著他們表演,這人慢悠悠的把竹筐釣上城牆,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又喊道:“我等需要縣令大人確認一番,爾等耐心等待!\"


    “………”


    童金藤依然不搭話,繼續看著。等了大概兩刻鍾,突然發現城牆上一陣混亂,他知道,這是自己人掌控了城牆。


    童金藤讓自己人打開城門迎了進去,再看剛才那個喊話的大聰明時,已經成了俘虜。


    另一邊的冥州城,三陟縣的守軍剛匆匆經過,燕青等他們走遠已經天黑了,燕青比楊誌實在,直接一萬大軍把冥州圍住,才喊話接管城池。


    這下裏麵的守軍懵逼了,這劇本不對啊,看到實力懸殊,最後幹脆舉起了白旗投降。


    至於太白山上的大營就更簡單了,這裏本來就有一部分梁山探子混了進來,留守的這五百人裏麵就有一百多梁山探子。


    段景柱上去的時候,高麗人已經被麻翻了過去,一百多梁山探子把他們迎了進去。


    至此,高麗僅剩一座蔚珍城,裏麵卻是擠著近三萬大軍,至於城中百姓,早就被他們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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