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北路,孟州,散發著惡臭的牢城營,在火辣辣的太陽照耀下依然陰森森的。


    圍牆裏的空地上,施恩父子在當著眾配軍的麵似乎是在懲戒犯人。


    父子倆高高在上,配軍犯人們在底下乖乖站著,周圍圍著一圈獄卒,寨牆上還有弓箭手戒備。


    正中間,幾個獄卒正在對兩個犯人行刑,打板子的聲音和犯人的慘叫聲交集在一起,對這裏又增添了一抹血腥。


    很快,一百殺威棒下去,他們已經奄奄一息。


    老管營捏著鼻子揮揮手讓手下拖下去,接著打下兩個,犯人們不解,一個犯人大聲喊道:“俺交過錢啊,為什麽還要打?”


    “本官秉公執法,誰收過你的錢財?汙蔑本官,加五十大板!”


    施恩滿是不解,看父親的樣子,是要把這些人都打一遍,他有些心疼的想著,這都是錢啊,打死了怎麽賣?他不敢反駁自己父親,隻能等會再問。


    梁山剛剛送來消息,表示要這些人,老管營就來了這麽一出。父子倆走到一個相對幹淨的屋子,施恩看著左右無人,忍不住問道:“父親,梁山不是要這些人嗎?一個六貫錢呢,這打死了如何是好?”


    “哼,你怎麽這麽糊塗,咱們這裏是朝廷的牢城營,就算賣,也得上報一下人死了才行。這些人都是等著大赦天下呢,好吃好喝供著如何死人?”


    顯然這施恩把這裏當成他家的了,裏麵的犯人他也沒當成人。


    “是,孩兒明白了!”


    在這裏,真正有本事的,他們會收為己用,不配合的就天天打,剩下的人他們會把他們的錢財榨幹,沒錢的會殺人立威,剛才叫喚的那個,當麵把賄賂的事說出來,這放在以前,肯定得殺了,不過現在嘛,都是銀子………


    當然,負責打板子的獄卒都是高手,他想打死人,十幾板子就會打死。不想打死,就是一百殺威棒都能保證隻是皮肉傷,還能讓人看出來是真打。


    老管營交代道:“待會吃飯的時候給他們下點藥,今晚拉走五百個,送到沁河邊,明日就說這些人沒抗住,記著別收錢,就說送給他們的!”


    一說白送,施恩瞪大眼睛心疼的說道:“父親,這是為何?這三千貫錢呢?”


    “這些犯人都買了能值幾個錢?當然是請他們幫忙把快活林奪回來啊!”


    “那也用不了如此之多啊,快活林一月才三百兩銀子!”


    “少了梁山會出手嗎?有了快活林,生麵孔來了直接麻翻,賣了不好嗎?”


    “父親,若是梁山還不願意出手如何是好?”


    “那就收下錢,老夫料想姓蔣的那廝定會派人跟著你,你就不動聲色讓他們跟著,然後想辦法讓他們知道這些人都給了梁山,再讓他們知道梁山會派人來幫我們就好!”


    “可是父親,若是那廝告狀如何是好?”


    “放心,梁山護短最是出名,他們不敢,便是那知州大人或張都監都不敢得罪梁山。


    還有,高太尉剿滅梁山在急,咱們別留下證據就好,隻有那賊廝的人證,老夫也不懼他們!”


    “是,父親!”


    這父子倆顯然是兩手準備,和梁山交易的事,目前隻能偷偷幹。


    高俅要是剿滅了梁山,自然趁著現在能賺一單是一單。要是高俅失敗了,他們就能半公開了。


    而蔣忠這種黑手套上不了台麵,這種人最怕梁山,就算梁山被剿滅,他也不敢得罪梁山人,梁山剩下的漏網之魚都不是他能對付的………


    ……………


    當天傍晚,施恩裝貨物一樣,把五百犯人裝麻袋裝車,前往約定的沁河邊交易,梁山的人早就在此等候,軍情司和李應的人都有。


    昨日一敲定,王力就飛奴傳書讓他們開始交易,十來艘小型漕船是就近租的,水軍沒過來不要緊,軍情司和李應的人在這裏,他們也有操船的人才。這邊河道窄,行不了大船,隻能在黃河口接應。


    施恩一出來,就有蔣門神的人暗中跟上,施恩也知道,暗想父親料事如神,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著………


    這個蔣門神蔣忠是東潞州人,也是上黨地區的。他開始也是刑徒,而且功夫不弱,是前些年刑徒裏的扛把子。


    (曾是施恩手下頭號打手,入獄前還經常在泰山上打擂,罕有敵手。可以說這快活林能有如此規模,本來也有他的功勞,而等他刑滿釋放的時候,施恩就把他一腳踢開了,別說紅利了,任何補償都沒有給,輕飄飄一句,“回家吧,出去之後好好做人。”


    蔣門神自然不甘心,他糾集幾個一起出獄的,再把自己一些徒弟也找來。


    他對這快活林門清,對施恩的本事也一清二楚,深知自己這些人能對付的了施恩,卻無法對付他老爹老管營。


    於是,他主動找到張團練,事情一說,張團練也心動,但他覺得憑他和蔣忠二人可搬不動施管營,二人又找到管營的上司張都監,表示錢財上繳五成,張都監隻要拖住施管營就行,別的不用管,剩下五成蔣忠和張團練二人分。


    隨後又說了一下快活林的大概收入,他言施恩不會經營,每月隻有三百兩的收入,而蔣忠保證每月至少五百兩。


    並且他還保證,往後不會低於這個數字。這樣的好事,張都監自然應允,這老管營本就是他的下屬,別說快活林了,就是那牢獄裏的收入他都眼紅。


    三人一拍即合,很快便順利的從施恩手裏拿下快活林,而蔣忠接管快活林後,和他的小妾徒弟們更是用心經營,把酒肉鋪子改成酒樓,而且還搞批發。走著張都監的關係,又成了孟州好漢酒的經銷商。


    接著這保護費又降低一些,吸引來更多商家,當真是月入過五百,隻多不少了。


    之後施恩父子自然不甘心,就四處搜羅打手,可惜他找的人一直打不過蔣忠,前世他遇到武鬆,這一世直到現在還沒找到能打的過蔣忠的。


    前世武鬆和蔣門神交手兩次,第一次是醉打蔣門神,吃飽喝足做足了準備,因為他會醉拳,還特意喝醉了裝醉漢,這明顯是扮豬吃虎,和蔣門神對上,打了幾個回合贏了不知道,反正頗費了一番功夫。就這,蔣門神開始還是拿他當醉漢打的。


    第二次是血洗鴛鴦樓,經過飛雲蒲絕地反擊一戰的武鬆今非昔比,再次和蔣門神對上,一招就把他秒了,當然也有偷襲的嫌疑,這也說明蔣忠的實力確實不俗………)


    施恩帶著人很快來到岸邊,梁山的人早就等候多時,施恩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確定蔣門神的人跟著,便快步上前和梁山的人交接,來接人的是軍情司的病大蟲薛永,這貨王力幾次讓他去正規軍他都不去,就想著在軍情司混。


    他看到施恩的人,拉著幾車麻袋有些不悅道:“你們怎麽能這樣?這是人,不是貨物!”


    施恩在這孟州有些勢力,但他可不敢得罪梁山,他賠笑道:“嘿嘿,好漢息怒,為了穩妥一點,這不是沒辦法嗎?清醒的話,俺可押不到這裏來,不是怕他們,是怕走漏風聲!”


    薛永也理解,隻是有些不喜,他揮揮手,讓手下去清點一下,又抬著一箱子銀子過來說道:“這是三千兩銀子,你清點一下!”


    施恩遲疑了一下直接說道: “那個,這些銀子就不收了,能不能請各位好漢幫個忙?”


    薛永早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麽,軍情司早把他的事情調查清楚了,直接拒絕道:“你那點破事,我等懶得管,你自己處理。俺們梁山不差錢,差的是兵員,和誰交易都無所謂,搞清楚你的位置!”


    這話說的霸氣,施恩長這麽大除了父親,也隻有蔣門神欺負過他,他頭腦一熱說道:“你不怕俺把你們拿下嗎?”


    薛永笑著說道:“爺爺就在這裏住著,你隨時可以來拿,俺們幾個可能會死,但你們肯定會死!”


    施恩一下子清醒了,連忙賠笑道:“啊,誤會,誤會,開個玩笑,交易完成,俺這就回去了,隻是這些麻袋你們不要,俺可以回收一下嗎?”


    施恩看到梁山人把麻袋摘了扔一邊,和他帶的人,一個個的把犯人都抬到船上才說道。


    薛永也計劃一把火把麻袋燒了來著,畢竟他們這麻袋不知道裝過多少屍體了,聞著就上頭。


    聽到他這樣說,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回去最好洗洗再用,下次再這樣,扣錢!”


    “嗯嗯,曉得了,一定照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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