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失憶?”


    溫槿驚掉下巴,沒忍住嚷了一句,也挨了扶薑一腳。


    “小點聲,要是讓扶離聽到了,別怪我拖你一起下地獄!”


    溫槿第一次被揍了還笑嘻嘻的,隨即又板著臉道:“不對,你要是沒失憶,你騙我們幹嘛?”


    “不是騙你們。”溫行雲懶懶道,“是騙扶離,估計她是怕扶離找她算賬,所以才想了這個餿主意。”


    扶薑理直氣壯:“怎麽能叫騙呢?隻不過是喚起扶離的良知,他再禽獸,總不會連一個‘失憶’的人都不放過吧?”


    溫行雲似笑非笑:“其實你倒是多慮了,那日你昏倒之後,得知是溫重山對你下的毒手,扶離二話不說就把溫重山的墳給刨了。”


    扶薑“嘶”了一聲,“我就知道這家夥心狠手辣!”


    溫行雲還想說什麽,但多管閑事從來不是他的愛好,便也作罷了。


    兄弟二人出去後,扶薑伸了伸懶腰,理所當然地吩咐:“魏小狗,趕緊給我倒杯水,我都快渴死了!”


    魏玄將水杯重重放在她麵前,麵無表情地控訴:“你騙我。”


    扶薑灌了杯水,潤了潤幹澀的嗓子,才伸手摸著他的腦袋,笑眯眯道:“乖,要是不瞞著你,又怎麽能騙過扶離呢?”


    魏玄想起扶離離去時的模樣,心想就她這點小伎倆,可騙不過那個人精。


    不過現在魏玄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溫氏藥蠱果然名不虛傳。”


    魏玄一愣,“等等!你怎麽知道藥蠱的事?”


    “我聽到的啊。”


    “這幾日你都有意識?”


    “嗯哼!”


    魏玄崩潰,“那、那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扶薑掰著手指頭數著:“溫槿說了我十八句壞話,包括但不限於罵我凶婆娘、醜八怪、死斷袖。喂我喝水的時候還把我衣服弄濕了,又不敢給我換,難受死我了。還有溫行雲,他嫉妒我頭發多,給我施針的時候還偷偷拔了好幾根,沒把我疼死。哦對了,還有你……唔!”


    魏玄突然捂住了她的臉,麵色嚴肅卻不掩羞紅。


    “別說了,求你。”


    扶薑眨眨眼,小幅度地點頭。


    然而待他一鬆開,她立馬問:“所以,你說你以後都聽我的話,是真的嗎?”


    “……”


    “真的。”他小聲道。


    扶薑使壞,故意湊近了,“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魏玄磨著牙,“扶薑,你別太過分!”


    她歎了口氣,“堂堂魏公子,敢說不敢認,敢做不敢當,真是……”


    “真的!”他氣急敗壞,“我說真的!可以了嗎?”


    扶薑抿著唇,最後還是憋不住,倒在床上捧腹大笑。


    魏玄被她鬧了個大紅臉,渾身如同煮熟了一樣,泛著緋紅。那雙漆黑的眸子更是氤氳著水光,仿佛受了欺負。


    扶薑忍著笑,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好啦好啦,我不笑你啦,這幾日也辛苦你了。”


    “你不介意嗎?”魏玄抿著唇,“如今藥蠱在你體內,若是你以後跟溫氏夫人一樣……”


    扶薑不以為意,“我又不生小孩,怕什麽?再說了,這藥蠱是溫氏至寶,中蠱者百毒不侵,我這是撿到寶了啊。”


    魏玄沒想到她會是這種想法,一時無言以對。


    “殿下!魏公子!”


    三叔突然衝了進來,急得滿頭大汗,“你們快去看看二公子,二公子他、他的腦子……”


    魏玄倒吸一口冷氣,“該不會陳不言也失憶了吧?”


    “哎呀不是!”三叔也說不上來,隻能道,“還是請殿下親自去看看吧。”


    屋內,陳不言坐在鏡子前麵,好奇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處的紗布。


    聽到腳步聲後,他才轉頭看向門口,與扶薑四目相對。


    扶薑調整了一下淩亂的呼吸,走到他麵前,伸手輕輕在他額頭彈了一下。


    “你傻了?不認得我了?”


    陳不言眨了眨眼,清越的嗓音微微上揚:“薑薑?”


    “看來還沒全傻。”扶薑收回手,放下心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溫行雲來看看?”


    陳不言目光留戀地從她的手上擦過,乖巧地搖頭。


    “我很好啊。”他衝著她揚起明媚的笑臉,彎彎的眼眸仿佛盛著清泉的月牙。


    陳不言自然地握著她的手,一臉擔憂:“倒是薑薑你,我聽三叔說你中毒了,現在好了嗎?”


    “無礙,溫行雲已經幫我治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啦!”


    魏玄站在一旁,看著陳不言對扶薑又拉又蹭的,明明跟以前黏黏糊糊的時候沒什麽區別,但此刻魏玄看得就是格外不爽。


    “三叔,你不是說陳不言的腦子壞了嗎?”


    三叔一臉迷茫,“啊?這……我……”


    陳不言歪著頭看他,“魏玄哥哥,你是在詛咒我嗎?”


    “……”


    這死小孩管誰叫哥哥?


    魏玄麵無表情,“我這是在關心你呢,你聽不出來嗎?”


    “我還以為魏玄哥哥是不希望我好起來呢。”他咧嘴一笑,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不過我現在已經都好了,以後再也不會讓薑薑擔心了。”


    扶薑拍著他的腦袋:“以後安分一點,省得你哥回去後還要找我算賬。”


    陳不言乖巧地點頭:“都聽薑薑的。”


    “你不覺得那小子有點奇怪嗎?”


    出了院子,魏玄忍不住跟扶薑嘀咕,“他看你的眼神都變了。”


    “有嗎?陳不言不是挺乖的嗎?”


    “乖是乖,可他……”


    “昏睡了這麽多日,腦子迷糊也正常,人沒事就行。”


    扶薑的解釋倒也合常理,但魏玄心裏就是不痛快。


    “他拉你手!”


    他都沒拉過呢。


    扶薑牽了牽他的手指,似笑非笑:“夠了麽?”


    魏玄一怔,隨即得寸進尺地將她的手掌緊緊包裹在掌心,麵不改色道:“勉強。”


    扶薑下意識地想甩開,瞥見他通紅的耳尖與壓不住的嘴角,索性又隨他去了。


    “我們來忘歸林已有半月,十四娘他們在屏州估計也等急了,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便啟程。”


    魏玄:“那謝玉琅呢?”


    “他的病沒那麽快好,索性把他留在此處,至少比京城安全。”


    京城啊,那兒有一場大戰等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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