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音小聲對秦海瑤說:“阿姨,不瞞您說,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舞會,真怕一會兒會出醜。”


    這時,正好有人跟賀柏琛打招呼。


    葉南音適時地說:“柏琛,你去吧,這裏有秦阿姨陪我。”


    賀柏琛放心離開。


    秦海瑤拉著葉南音的手,“走,阿姨帶你見見人。”


    南音爽快答應。


    她逢人就說南音是她的幹女兒,是個畫家。


    這是在給她樹立自己的品牌。


    轉了一圈,回到休息室。


    秦海瑤說:“沒怪阿姨剛才那樣介紹你吧?”


    “沒有阿姨。我知道您是為我好。”


    “我想收你做幹女兒,但還沒經過你同意呢。”


    “秦阿姨,您對我這麽照顧,能認您做幹媽,我求之不得。”葉南音說得是真心話,“我從小無父無母,從沒叫過‘媽’這個字。今天如願以償了。”


    秦海瑤自己又何嚐不是,想聽人家叫她一聲媽。


    言語間聽說葉南音的悲慘身世,不覺對她心生憐憫,想更好地善待這個幹女兒。


    兩人不知道聊了多久,休息室外漸漸傳來音樂聲。


    秦海瑤道:“舞會開始了,我們出去吧,要不柏琛找不到你該著急了。”


    兩人牽著手並肩走出去。


    賀柏琛半天沒看到葉南音,剛拿起手機想打給她。


    發現她和秦海瑤在一起。


    走上前說道:“舞會開始了。”說著,對著葉南音做出了優雅的伸手動作,“能賞臉跳支舞嗎?”


    葉南音又羞澀又開心。


    她伸出細嫩白皙的手臂,輕輕搭在賀柏琛手裏。


    賀柏琛另一隻手順勢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腳底一轉,兩人便向舞池劃去。


    秦海瑤看著兩人翩翩起舞。


    腦子裏浮現出自己年輕時和葉逸飛,在大學舞廳裏跳舞的情景。


    那時候,他們也是那麽年輕、灑脫,也是那樣不計一切地愛著,對未來憧憬著。


    思緒一轉,目光落到了葉南音的臉上。


    自己的女兒如果還活著,現在應該也跟南音年齡差不多大。


    也會這樣快樂活潑得像一隻小鳥一樣。


    可這也就是想想。


    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即使重來,還是避免不了遭遇同樣的磨難。


    秦海瑤閉了閉眼睛。


    越想心越痛。


    索性不想了。


    這時,一曲舞罷。


    葉南音悄悄在賀柏琛耳邊說道:“下一支舞,請秦阿姨跳吧。”


    賀柏琛領會她的意思。


    走到秦海瑤身邊,紳士地伸出右手,“漂亮的女士,請問能賞臉跳支舞嗎?”


    秦海瑤沒有心理準備,側頭看了看葉南音。


    葉南音向她點頭示意。


    她這才把自己的手搭在賀柏琛手上,兩人共同步入舞池。


    剛才有人想邀請她跳舞,她都拒絕了。


    這會兒又和一個年輕女孩兒爭著一個男人跳舞。


    這一番操作,把他們整不會了。


    隻能憤憤地在一旁看著。


    秦海瑤的身材窈窕,身姿輕盈不說,舞姿更是不減當年。


    她的動作嫻熟,動作曼妙,葉南音不覺看呆了。


    一曲終了。


    葉南音端了兩杯飲料走上前,遞給秦海瑤跟賀柏琛。


    一個是她尊敬的人,另一個是自己愛的人。


    這個時候,對她來說,是最幸福的時刻。


    秦海瑤微笑著走過來,接過飲料,喝了幾口。


    微喘著說:“真是年紀大了,跳幾下就開始大喘氣。”


    “幹媽,您跳得很美。您以前在舞池裏肯定是那個萬人矚目的人。”南音誇道。


    賀柏琛又來補了一句,“秦阿姨舞技真是厲害,轉了幾圈,我都有點受不了,可阿姨還翩翩起舞不知累。甘拜下風。”


    “你們兩個年輕人可真會說話,誇得我快找不到北了。”秦海瑤擺了擺手說。


    這晚,秦海瑤很感謝葉南音。


    是她讓自己又重溫了從前那美好又溫馨的一刻。


    慈善舞會結束。


    三人告別各自回家。


    秦海瑤洗漱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今夜睡不著不是因為思慮那些不堪的往事。


    而是滿腦子都是葉南音的身影。


    那個女孩子,好像身上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讓她甘願靠近。


    她暗自思量:能把千億富豪賀柏琛迷倒的女人,一定有她獨到的特質。


    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上。


    總之,很想跟她親近。


    天蒙蒙亮的時候,秦海瑤才迷迷糊糊睡著。


    很快便進入了夢境。


    夢裏她懷裏抱著那個剛生下沒幾天的小女兒。


    女兒的那張小臉,精致小巧又秀氣,她至今記憶猶新。


    她把小嬰兒緊緊地抱在懷裏,嘴裏不停地說著:“寶貝,不怕,媽媽這次不會再讓人把你偷走了。”


    嬰兒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咿咿呀呀地在回複她。


    秦海瑤開心地在嬰兒小小、軟軟的腦門上親了又親,疼愛的簡直要把她融化在自己心裏。


    親著親著,小嬰兒長大了點。


    她可以直立著抱起她了。


    接著,又長了些,又高了些。


    突然間,小嬰孩兒不見了。


    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竟然是葉南音。


    她柔聲細語道:“幹媽,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秦海瑤問道:“南音,我的孩子怎麽不見了?”


    南音說:“她不是就在這裏嗎?”


    “在哪裏,我怎麽看不到。”秦海瑤四下裏尋找,怎麽著都找不到。


    “幹媽,你看不到嗎,她就在這呀。”


    她使勁用雙手去抓,去撈,卻什麽都抓不到。


    突然間,驚醒了。


    秦海瑤的手還伸在半空中。


    她睜開眼睛,看了眼四周,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是一場夢。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眼角有淚水滑過。


    剛才的夢境太過真實,真的仿佛那個小嬰孩兒剛剛才出生一般。


    她不停地,貪婪地回味著嬰兒身上的奶香味兒,和觸摸她柔軟皮膚時的那種感覺。


    很想再回到剛才的那個夢裏麵,重溫一遍。


    可任憑如何回憶,卻再也回不去了。


    秦海瑤伸手抓過抱枕,抱在懷裏。


    緊緊的,就像抱著自己的女兒一樣。


    不知不覺間,她的淚水一顆一顆滾落下來,浸濕了枕頭。


    她就這樣蜷縮著身體,摟著抱枕,懷著無限的懷念,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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