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姍歸國的日子正好是周六。


    這天,賀柏琛和葉南音都沒出門。


    午覺醒來後,葉南音見今天的冬陽明媚又溫暖,便拉著賀柏琛去陽台曬太陽去了。


    忽然有人按門鈴。


    清秋去開門。


    她沒見過賀家的太太,天真地問道:“您找哪位?”


    蘇凝姍也沒見過清秋,不過她清楚,這小姑娘肯定是新請來的傭人。


    她禮貌地說:“我是蘇凝姍。”


    這時,正在一旁擦桌子的柳媽,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小跑到門口。


    一看,是賀太太,喜極而泣地問:“太太,真是您嗎?太太。”


    “那還能有假?柳媽,我回來了。”


    站在一旁的清秋一聽是賀夫人回來了,連忙道歉,“夫人,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蘇凝姍抿唇笑道:“沒事沒事。”


    接著轉頭對柳媽說:“這姑娘長得清秀。”


    清秋聽夫人誇她,羞赧地低了低頭,但心裏卻美滋滋的。


    柳媽跟她說,“還不快把夫人的行李拿進去?”


    清秋照做。


    “夫人,您旅途勞頓,快進屋歇著,我這就去叫少爺和南音小姐去。”柳媽做了個請的手勢。


    “南音是誰?”蘇凝姍邊走邊問。


    柳媽小心地跟在她側邊,“南音小姐是少爺的女朋友。”


    蘇凝姍在沙發上坐下來,環顧著客廳。


    一切如常,沒有變化。


    清秋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茶水,“夫人,您喝點茶,暖暖身子。”


    柳媽上樓去叫人。


    沒過一會兒,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媽”。


    抬頭往樓上望去,是兒子賀柏琛。


    三年沒見,他似乎長高了些,那張英俊的臉比以前又成熟了些,越長越像他爸爸了。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靈動秀麗,長發飄飄的女孩兒。


    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是如此般配。


    蘇凝姍想,此人應該就是南音小姐。


    她站起身,走前迎了迎他們。


    賀柏琛走到母親身邊,兩人沒有擁抱,有的隻是距離。


    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微微一笑,說道:“媽,怎麽沒有提前通知我,我好去接您?”


    “柏琛,媽媽知道你忙,所以不想麻煩你。”


    原本母親回國沒通知賀柏琛接機,他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又聽到這句生疏和客氣的話,他的心更是涼了半截。


    不知如何接話。


    葉南音也聽出了疏離的味道,不由得心疼起賀柏琛來。


    她立刻打圓場,溫柔地說:“阿姨,您一路上累了,咱們坐下來說話。”


    蘇凝姍頷首。


    三人落座。


    她仔細端詳著麵前這個五官精致、落落大方的女孩子,說:“你就是南音?柏琛的女朋友?”


    葉南音以為是賀柏琛告訴她自己的名字,看了眼他,又看向蘇凝姍,“是的,阿姨,我叫葉南音。原來您已經知道我了。”


    “嗯,剛聽柳媽說到你。”蘇凝姍說,默了默,“阿姨不知道你在,沒有給你準備禮物,見諒啊。”


    “阿姨,您太客氣了,我這麽大人了還收禮物,怪不好意思的。”葉南音害羞了。


    “你們再大,在阿姨麵前都還是孩子。”


    “阿姨,這次回來是不走了嗎?”葉南音替賀柏琛問了他想問又不問的話。


    聽了這個問題,蘇凝姍下意識看了看賀柏琛,說:“這次我打算待一周,就走。”


    話音剛落,賀柏琛眼裏閃現出一絲失望。


    但他並沒說什麽,因為這是他早已料到的。


    這麽多年了,母親一直是這樣。


    每次回來就跟探親一樣,最多超不過一周。


    蘇凝姍看出了兒子的失望,心裏很不舒服,但她也沒辦法。


    如果可以留下,她一定會留在兒子身邊陪他,以此來補償他那份缺失的母愛。


    正在這時,柳媽帶著家裏的其他人過來了。


    走到蘇凝姍麵前,柳媽笑笑地說:“這是園丁,何伯。園子裏的花草都由他負責,就連菜地裏的菜,也是他帶著我們種的。”


    “夫人好。”何伯說。


    “這是廚師李奇,他的廚藝精湛,各大菜係都會做。淮揚菜最為拿手。”


    “夫人,您好。”李奇說。


    “這是保姆清秋,您剛才已經見過了。小姑娘很勤快,人又老實,學東西還快。”


    清秋靦腆地說了句,“夫人好。”


    還沒等柳媽繼續介紹,蘇凝姍看著站在一行人後麵,身材高大結實,麵目清冷的男人,開口問道:“這位是......”


    隻見男人自我介紹道:“夫人,我是南音小姐的貼身保鏢吳迪。”


    這時,久未說話的賀柏琛開口,“之前,南音身邊圍了幾個居心叵測的人,為了她的安全,我就請吳迪過來了。他踏實能幹,功夫了得,做事也盡心盡力。很難得。”


    “不用跟媽解釋,柏琛。自從我跟你爸離開這裏後,你就是這個家最大的主人。你怎麽安排,媽媽都支持你。以前,你爸就說,這麽大一個別墅,應該多請些傭人回來,可還沒來得及請,就......”


    說到傷心處,賀母喉嚨澀澀的,有些哽咽,“現在好了,有這麽多人都在,家裏總算熱鬧了。”


    蘇凝姍這個做母親的,總算是說了句讓兒子賀柏琛心裏舒服的話。


    其實,她並非是個鐵石心腸,而是有她的難言之隱。


    柳媽見蘇凝姍有些動容,趕緊接她的話說:“夫人,您說得是。以前,就我和柏琛少爺兩個人在,很冷清。自從南音小姐搬過來,這裏就慢慢像個家了。現在又請了這麽些人過來,家裏也慢慢有了生氣,我老婆子這心裏高興著呢。”


    蘇凝姍忽然想起還少一個人,“對了,黎叔呢,怎麽不見他在?”


    賀柏琛說:“黎叔孫子過百天,我放了他兩天假。”


    “好,有這麽多人在你身邊,媽媽心裏總算是踏實點。”


    賀柏琛很難聽到母親說這種關心他的話,今天心裏算是滿足了。


    大家又聽賀夫人說了幾句,便各忙各的去了。


    柳媽現在相當於管家,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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