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助繼續陳述道:“我們商量好,讓梅姨裝病,然後打感情牌,跟馮清玄聊他們之間的往事。等他放鬆警惕後,再找個機會,把小小的跟蹤器放到他的口袋裏。”


    “梅姨做到了。就這樣,我們一路跟蹤到了廢棄工廠。而馮清玄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剛講完,正好賀柏琛打完電話回來。


    他霸總的表情立刻顯露,對徐飛說:“徐特助,明早騰港公司總經理親自來洽談合作,你回趟公司,準備下資料,然後跟騰港的秘書做個對接。她的電話已經發你手機上了。”


    “是,總裁。”徐飛恭敬道。


    然後快速上車,一腳油門,車開走了。


    徐飛走後,楚烈風看著他的背影,說:“這個徐特助,不錯,我喜歡。”


    賀柏琛故意開玩笑,道:“他可不喜歡男人哦。”


    楚烈風笑笑,“嗨,想什麽呢?”


    接著,他又說:“柏琛,不得不說,這次能順利抓到馮清玄,有你和你的團隊一半的功勞。”


    “功勞不功勞的不重要,重點是我的女人被人欺負,我就受不了。”


    楚烈風看著賀柏琛兩條濃密的劍眉下,淩厲的眼睛格外的有神。


    順勢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誇道:“男人!剛!”


    審訊室內。


    馮清玄雙手交疊在一起,閉著眼睛,仰頭依靠在椅子上。


    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馮清玄始終在跟一男一女兩名預審員周旋。


    不肯說實話。


    這兩人都是楚烈風的手下。


    男人叫亞東,女人叫林雲。


    他們倆雖然年紀較輕,但在審訊疑犯,撬開他們的嘴上,還是很有經驗的。


    林雲不想再循規蹈矩地跟馮清玄掰扯了。


    她看了亞東一眼,亞東頷首意會。


    “馮清玄,你知道,我們是怎麽知道你關押人質的地點嗎?”林雲先開口。


    馮清玄照樣閉著眼睛,說:“那我哪兒知道,你們警察神通廣大的。”


    “在我們抓到你之前,你是不是去了梅香菱的家?”林雲引導他。


    聽到“梅香菱”三個字,馮清玄一秒警覺起來,睜開了眼睛。


    但他在還沒摸清警察的用意之前,不敢輕易說出自己和梅姨的關係。


    他的這一反應,被兩名警察捕捉到了。


    馮清玄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梅香菱是誰?我不認識。”


    林雲“哼”一聲,說,“不認識?那你知道自己口袋裏有個跟蹤器嗎?”


    馮清玄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林雲。


    這時,亞東向他走過來,從他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型跟蹤器,放到他眼前。


    他瞪大了雙眼。


    林雲勾唇一笑,“就是它把我們帶到了廢棄工廠。”


    “這個東西怎麽會在我口袋裏?”馮清玄問。


    “你猜猜,是誰放進去的?”林雲繼續引導著問他。


    馮清玄低垂了眼眸,似乎在使勁兒地想。


    突然,他抬頭,看著林雲,問:“是梅姨?”


    林雲反問:“你不是不認識她嗎?”


    馮清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沒應她,隻是問:“她一個老人怎麽會有跟蹤器?”想考三秒,“難道你們買通了梅姨?不會的,梅姨待我像親生兒子,她不會出賣我的。”


    這時,亞東開口了。


    他用犀利的眼神注視著馮清玄,說:“梅香菱就是把你當親兒子看,所以才不想任你胡作非為,做傷天害理的事。她是在救你。”


    稍頓,繼續說:“你知道當梅香菱知道你做得一切之後,哭得有多傷心嗎?”


    馮清玄聽到這裏,突然怒吼道:“你們混蛋,為什麽要去打擾她一個老人家?她心髒不好,她有病!”


    果然,梅姨說得沒錯,她是了解馮清玄的。


    馮清玄跟她的感情很深。


    當他知道自己是梅姨出賣的後,並沒有斥責她一句,而是責怪警方不應該去打擾她、利用她。


    林雲蔑視地斥道:“你還知道她心髒不好?你還知道不應該去打擾一個老人家?那你犯下的那些罪行,對梅香菱的傷害難道就不大嗎?”


    審訊到這裏,馮清玄的情緒已近崩潰,他捂住眼睛哭了。


    如果七歲那年,自己沒有被爸爸賣了。


    如果自己有一個雖窮,但很幸福的家。


    那麽自己也會是個正常的人,也會上學、工作、結婚、生子。


    不會走上犯罪的道路。


    他恨上天對自己不公平,恨上天不善待自己。


    但仇恨也於事無補。


    他的一輩子已經完了。


    徹底完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梅姨懺悔,向所有他傷害過的人懺悔。


    不知過了多久,馮清玄抹了抹眼淚,慢慢把手放下來,鎮定了下情緒,“我全說。”


    亞東聽聞,立刻將筆握在手裏,準備記錄。


    ......


    “我想,如果直接把葉南音迷暈了,那跟她上床就沒有那麽刺激了。所以,我提前買來了催情藥,想讓她服從於我,讓我快樂。可惜被那個女人識破,沒有得逞。”


    “至於殺死陸一鳴,我用的是一種黑色無味的藥水,名字叫‘無聲無息’。人體身上的皮膚,不管是哪個部位,隻要接觸兩三滴,五分鍾的時間,全身上下,除了眼珠,都會失去知覺,漸漸再失去意識。‘無聲無息’,顧名思義,它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林雲問:“你把這兩種藥水藏到了哪裏?”


    馮清玄照實說:“我家一般不來人,即使偶爾來人,也不會去我的臥室。所以,我把它們鎖到了臥室的櫃子裏。”


    “說說這兩種藥水的源頭,從哪裏買的?”


    “催情水,我是在一個色情網站上偷偷買的。‘無聲無息’是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小混混那裏買的。有一次,偶然遇到了他,他想拉我下水,讓我吸毒,我沒答應。他就告訴我,手裏有一種很神奇的藥水,如果有需要就跟他買。我一直都看不慣陸一鳴那股盛氣淩人的勁兒,早都對他起了殺心。所以,有一次,我找那個混混買了一瓶。那東西一點都不便宜。”


    “多少錢買的?”林雲問。


    “3800。”


    ......


    三小時十五分後,審訊順利結束。


    期間,馮清玄招認了一切他犯下的罪行。


    他唯一做得一件好事,就是救了鳳璃的命。


    終審那天,當法官宣判陸一鳴死刑的那一刻。


    鳳璃在法庭上哭得死去活來。


    陸一鳴終於讓喜歡過的女人,為自己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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