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上,張崇喘了口氣,問道:“那家夥怎麽回事?什麽殺不死?”


    “不死豪鬼,最拿手的攻擊便是拉人同歸於盡。雖然智商上有點問題,但單論生命力絕對是怪物級別的變態。”蒙麵女人答道。


    “很多人試過殺掉他,但沒過多久他又會生龍活虎的出現,就像那些無解恐怖片裏怎麽殺都殺不死的怪物。”


    張崇咋舌,看著快艇遠離貨輪的同時也遠離了港口,不由急道:“我還得上岸呢,你這是往哪開啊?”


    蒙麵女人瞟了他一眼,像是看到一個白癡:“他們沒大軍來追,隻不過是為了優先確保貨物的安全。現在港口上肯定到處都是他們的援軍,你確定要從這裏上岸?”


    張崇訕訕。


    快艇在一處漂滿著油汙和垃圾的地方靠岸。


    蒙麵女人下船後便匆匆離去。


    張崇連打個招呼都來不及,旋即反應過來,如今可是身處吸血鬼帝國,隻是上岸遠遠談不上安全。


    他選了個和蒙麵女人相反的方向,轉身就跑。


    跑過空曠的大街,跑過幽暗的小巷,跑上長長的鐵橋,入眼盡是陌生的風景。


    鐵橋上空無一物,四周死寂,隻有他的腳步聲遠遠傳出。


    張崇忽然放緩腳步。


    空蕩蕩的鐵橋盡頭緩緩走出初中生似的少年,穿著普通的牛仔褲和更普通的polo衫,隻是一身衣物都是濕的,滴滴答答的滴著水。


    乍一看仿佛水哥,但仔細看去就發現對方模樣比水哥還要小。


    東京十刃,幻鬥師翟。


    “你的刀,哪來的?”


    張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答反問:“你剛才一直躲在我們船下?”


    翟奇道:“你知道?那怎麽不說出來?二打一你們還有點機會。”


    張崇聳了聳肩:“我隻是個路過的路人甲,我還以為你會去追她,然後我就可以趁機閃人了。”


    翟搖搖頭:“你說的不對。葬儀社和我們打過很多次交道了,但我們對你一無所知。一個能輕易在十刃手下逃生的人,怎麽可能默默無聞?這不科學。”


    張崇恍然大悟,一拍腦袋,滿臉懊惱,氣憤的道:“不是說東京十刃是無道組最高戰力,輕易不動用的嗎?為什麽一晚上我就撞到兩個?”


    “是三個。”翟指了指自己,“我叫翟,十刃之一。”


    “不是吧……”張崇張大了嘴,喃喃自語,“這和說好的不同啊……”


    “是你運氣不好。”翟看了他一眼,滿臉憐憫,“最近有個神秘人四處破壞獵殺吸血鬼,搞得我們老大心情惡劣。不要說人類了,很多小偷小摸的散戶吸血鬼都倒了大黴。”


    “這麽說東京現在正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黑暗時代啊?”張崇臉色垮下來。


    “誰說不是呢。”翟深有同感的應了一聲,“連我們幾個都被遷怒,老老實實的不敢動彈,怕觸怒那頭母……咳咳,副組長啊。”


    副組長?母?應該是那個人吧?張崇用力的吸了口氣:“喂,打個商量行不行。”


    翟挑了挑眉,誇張的哈了一聲:“你想說什麽?”


    “我不是來獵殺吸血鬼的,不如你就當沒看見,放我過去咯。”張崇信口開河道,“你知道無道紗羅吧?其實我是受她邀請來參加祭典的噢。”


    翟皺眉,從人類口中冒出紗羅的名字確實讓他有點吃驚,他搖了搖頭:“我不信。”


    “其實……”


    “別扯了。”翟冷冷的道,“你隻是聽到我說‘副組長正忙著追捕神秘人’,根本沒法確認真假,才臨時找的借口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張崇笑,手按刀柄,沉腰下馬,肌肉繃緊,蠢蠢欲動,“你可以回去確認後再來。”


    翟認真的道:“不,我把你帶回去就行。”


    “那就來吧!”


    張崇踏地前衝,昏暗的鐵橋上升起了月。


    翟睜大眼,明明隻是抽刀橫斬的簡單招式,卻偏偏令他生出無從躲閃的怪異錯覺。


    他隻能退。


    這一退,就是三十三步。


    位居東瀛吸血鬼禁衛軍無道組戰力頂尖的十刃,竟在貼身近戰中被個人類一路壓製,說出去誰信?


    但翟可不是一般角色,就算在十刃中,他的能力亦是遠超同輩的強。他在成為十刃前,名字前冠著血天皇之下最尊貴的姓氏——秦。


    一個倒翻身縱身脫開,翟雙手合十擊掌,雙手一錯,掌心中已憑空多了一柄長矛,筆直的射向張崇。


    “我艸!你特麽的是愛德華·艾爾利克穿越的嗎?”


    看著這離奇的一幕,張崇一臉震驚,手上動作卻不慢,隨手揮刀。


    刀尖對上矛尖,一甩一挑,將長矛挑偏擊飛。那出乎意料之外的巨力卻震得他虎口開裂。


    他抬頭望向翟,長矛擦著他身畔飛過,然而——


    那矛剛碰到橋麵便發生了劇烈爆炸,煙霧四起。


    猝不及防下,張崇隻感到後背一痛,整個人向上跌出,上方卻忽然一黑。


    翟已躍至他上空,手中又是一柄長矛向下擲出。


    張崇大驚急閃。


    這次長矛還未落地便直接爆散成數十團腥臭綠色液體,綠色液體一碰到橋麵鐵索便是一陣陣黑煙竄起,鋼鐵橋梁瞬間便腐蝕出坑坑窪窪的坑洞。


    張崇毫無高手風度的抱頭鼠竄,卻還是無法完全躲開,綠色液體濺上身體,身上衣服觸之即毀,腐蝕出血水相融的黃色液泡,錐心刺骨的痛!


    翟落地,兩人重又分開,遠遠對峙。


    “喂,你這是煉金術還是幻術?這力量太不科學了吧!”張崇一身狼狽,臉色鐵青。隻是被波及就成了這副鳥樣,要是被那長矛射中怕是立刻就得去見閻王。


    “認輸吧。”翟提議,“既然你和紗羅組長認識,我帶你去見她。”


    “我會去見她。”張崇搖搖頭,他振了振手中武士刀,“但不是這種方式。”


    “再打下去你死定了。”


    “我不會。”張崇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我已經發現了你的弱點。”


    “噢?”翟挑眉,雙掌一拍,又是一根長矛擲出。


    張崇斷喝一聲,身上白光驟閃即逝,身形飆至極限,拉出整串殘影。他抬腿的時候還在五十米開外,落腳時人已逼至翟身前。擲出的長矛卻已飛出二十米,遠遠落在他身後。


    刀光一閃。


    翟隻來得及雙臂一架,衣袖震裂,雙臂上黑鱗一閃即逝。不知是什麽東西,竟能抗衡九字兼定刀鋒而不斷。


    兩人一觸即分,翟遠遠的看著張崇,微微眯起眼睛。


    張崇臉色蒼白,那種瞬間加速的技巧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依然是巨大的負擔。但現在他決不能露出虛弱。


    他甩了甩刀,故作輕鬆的道:“我不知道你這能力是怎麽回事,也許是一種幻術也許是其他,都無所謂。”


    “但你每次隻製造一柄長矛,直到上一柄長矛消失你才會造下一柄,兩次間隔至少在1.3秒。當你進攻的瞬間便是你露出空隙的時候。”


    “你不錯。”翟挑了挑眉,認真的道,“我遇到過很多敵人,你不是唯一一個看透我這招的人,但這麽快就找到的你卻是第一個。但是,你們都搞錯了一點。”


    聽著讚譽的話,張崇卻是心一緊,看透弱點的人那麽多,最終活下來的卻仍然是翟,這說明什麽?


    張崇再不猶豫,擎刀直衝。


    “隻用一支,那是因為我懶而已。”翟再一合掌,雙手展開,身後虛空浮現出一柄又一柄武器。


    不限於矛,刀槍劍戟棍矛叉,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


    無數武器高高懸掛在虛空中,鎖死了張崇,仿佛列陣的軍隊。


    萬“箭”齊發!


    “幹!這次換《fate》了嗎?”張崇臉色大變。


    爆炸接連不斷。


    好一會煙霧散盡,露出狼狽不堪的少年,手中黑色風衣已經千瘡百孔,胸口後背多處冒煙,但至少看起來大體無恙。


    就在那一刻,張崇真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還好急中生智,隨手脫下大風衣舞作一團,雖然抗腐蝕性明顯不夠,但憑著攤開的巨大麵積,張崇還是爭取到了那麽一絲生機,逃脫那恐怖的覆蓋式攻擊。


    這下連翟都對他另眼相看,毫不猶豫的對他豎起大拇指:“你強!這都不死。”


    被敵人這般讚揚,張崇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苦笑道:“還以為掌握了這種特殊的力量就……難怪嵐姐笑話我。果然我太自大了嗎。還想著藏著掖著。”


    “哈。這是何等自大的發言。”翟微微眯起眼,“你這話意思簡直就像在說,‘隻要我認真起來,使用隱藏的力量就可以幹掉你了’。”


    張崇隨手扔掉破衣,還刀入鞘,一邊扭頭捏手舒展拳腳:“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翟捧腹大笑,“你小子有意思啊!真的有意思啊!我開始相信,真的是紗羅組長邀請你來的了。果然很好玩啊。”


    話雖如此,神色間卻盡是戲謔,顯然翟已經把這當成了張崇在搞笑。


    張崇也不去管他,抓緊時間趁機休息。


    翟卻不笑了,他開口便讓張崇一驚:“我知道你會一些超自然的力量,從力量的表現形式來看,你掌握的是雷霆一係的力量。”


    “你知道?”這次張崇真的吃驚了。


    “很久以前,我遇到過掌握有類似力量的敵人。他們中每一個都比你強,其中最強的是一個掌握火焰的魔女,在她麵前我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你那種隻用來刺激肌肉神經加速的小伎倆,看起來很美——”


    “這招叫迅雷變,可是我千辛萬苦想出來的招式。”張崇插嘴道,“怎麽樣?厲害吧。”


    “有人說過你很不會起名字嗎?”


    “那叫固有時製禦·兩倍速好了。”


    “不就是加速麽?算了,名字無所謂。”翟撇撇嘴,意有所指的道,“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你用的是傳說中最難調動的雷。我聽說就算是在更容易與自然溝通的古代,在雷雨天外能引動天雷殺敵的高人都是鳳毛麟角。還是你要告訴我,你就是那種萬中無一的天才?”


    張崇臉色怪異的看了翟一眼,老實的回答:“教我這種力量的前輩說過,我在這上麵的天賦很差。想法太多,心念太雜,和自然溝通的能力太渣,別說平時,就算是雷雨天我大概也驅動不了天雷斬敵。”


    翟冷笑,心中卻泛起莫名的不安:“那你拿什麽和我鬥。”


    張崇摸出一枚硬幣在手上轉啊轉,搖頭道:“但是有一點你說錯了。的確,現代比古代更難與自然溝通,但現代也有古代沒有的東西啊。這座城市裏到處充滿了電力,即使是雷雨天也無法企及的強大電力。”


    少年一臉異樣的神采飛揚:“我確實驅動不了天雷,不管怎麽練也使不出嵐姐所說的古代絕技。”


    “什麽罡雷咒啊、雷神天降、雷帝招來啊,我一招都用不出來,差點被她殺掉了都。不過,我也有我的辦法。你知道是什麽嗎?”


    路燈忽明忽暗,空氣中跳躍著白色的電火花,莫名的不安越來越濃,翟煩躁的喝問:“故弄玄虛!”雙手一展,背後天空布滿凶器。


    張崇俏皮的眨了眨眼,得意的笑:“呐,你聽說過超電磁炮嗎?”


    硬幣彈起,橙黃色的光芒撕裂了黑暗。


    雷鳴驟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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