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沒有理會謝傾鈺的威脅,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到陸夭夭身邊,輕聲說道:“夭夭,我們走吧。”


    陸夭夭看著顧淮手中的令牌,心中深受感動,又覺得很愧疚。


    為了救個她,拿顧家功勳換來的免死金牌去救,值得嗎?


    而且救了她,謝傾塵該怎麽辦?


    她不管謝傾塵出於何種目的來的,現在讓她自私跟顧淮離開,她有點做不到。


    顧淮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難受,卻又得安慰,“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你若不信,我不帶你離遠了,到時候你再看。”


    “好。”陸夭夭也明白,磨磨蹭蹭,大家都走不了。


    她跟著顧淮上馬,顧淮策馬離去。


    陸夭夭回頭,謝傾塵很快和謝傾鈺的人戰在一起。


    顧淮一路騎馬飛奔,直到進了一座青樓,他方才停下。


    臉上的緊繃也鬆懈下來。


    陸夭夭好奇,“這是哪裏?”


    顧淮道:“這裏很安全,是投靠謝傾鈺一大臣手下經營的青樓,他假意親近謝傾鈺,實則是蒙受顧家大恩之人,所以他絕對不會背叛我們,謝傾鈺縱使派人搜查,也絕想不到這裏。”


    “嗯。”


    陸夭夭剛應聲,老鴇就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對著顧淮恭敬行禮,“顧將軍。”


    顧淮虛扶了她一把,“不必多禮,李媽媽,這位是陸姑娘,麻煩你為她安排一間上好的廂房,再準備些熱飯菜送過去。”


    李媽媽眼含笑意,連連點頭,“顧將軍放心,一切交給老身便是。”說罷,她轉向陸夭夭,態度極為親切,“陸姑娘,請隨我來。”


    陸夭夭感激地看了顧淮一眼,跟著李媽媽離去。


    廂房布置得雅致溫馨,透著一股子不俗的氣息,顯然是經過精心打理的。


    桌上已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香氣撲鼻,讓陸夭夭本就有些饑餓的肚子更是咕咕直叫。


    “顧淮,怎麽辦?”不過現在陸夭夭心中煩惱,也沒什麽心思用餐。


    李媽媽如實道:“顧將軍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所以待會會準備一頂轎子,讓他坐著從後院偏門出去。”


    陸夭夭點點頭,內心寬慰許多。


    夜幕降臨,陸夭夭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繁華的街道,心中卻是一片寂靜。


    這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陸姑娘,是我。”李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陸夭夭起身開門,李媽媽快步走了進來,隨後關上門,盈盈一笑,“顧將軍那邊托人來消息,說謝公子已經脫困了,姑娘無須擔憂。”


    “那就好。”陸夭夭心裏的大石頭落地。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陸夭夭心底越發沒底,倒恨不得趕緊脫身,讓這裏的一切都回歸正常。


    “係統,總部那邊還沒有選好目標?這裏我感覺都快要待不下去了了。”她煩躁說道。


    “宿主稍安勿躁,本來總部已經擬好人選,誰知道顧淮沒死,還回來了,所以總部那要重新開會商討對策。”


    “什麽時候?”陸夭夭有種耐心快要用盡的感覺。


    “最多半個月。”


    “好。”


    那這半個月,她就不吃不喝待在這裏。


    陸夭夭仍然沒什麽睡意,推開窗,一抹身影一閃而過,緊接著有什麽東西躥了進來。


    陸夭夭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才發現是謝傾塵。


    他滿身是血,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


    不過謝傾鈺早有布局,就能謝傾塵或者顧淮自投羅網,怎麽可能讓他輕易離開。


    他能得自由,顯然是經曆了一番苦戰。


    陸夭夭連忙上前,焦急地喊道:“謝傾塵,你醒醒,你怎麽樣了?”


    謝傾塵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陸夭夭,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夭夭,別擔心,我沒事。”


    “沒事。”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你盡量別睡過去了,我這裏有些藥,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說著,陸夭夭從懷中取出一些金瘡藥和繃帶,開始小心翼翼地幫謝傾塵包紮傷口。


    謝傾塵看著陸夭夭專注的神情,蜜意絲絲滲出。


    他輕聲說道:“夭夭,謝謝你。”


    陸夭夭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語氣還是冷漠,“你不用謝我,我不過是不想欠你人情。”


    她絲毫沒有問之前他為什麽突然絕情說要斷舍離,現在為何又闖牢獄救她。


    好像無論他做什麽,她都不關心,不在乎似的。


    心裏陣陣失落,卻又很快想開。


    既然也好,有一天,自己離開的時候,她也不會難過。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李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陸姑娘,不好了,謝傾鈺的人已經查到這裏來了,你們快從後門走!”


    “怎麽會?”一瞬間陸夭夭都沒反應過來,顧淮不是說這裏很安全。


    她下意識看了謝傾塵一眼,不用想,人一定是他引來的。


    他重傷,逃亡途中沿路都會留下血跡,很容易就被追究。


    謝傾塵眼中閃過一抹負疚。


    他不是故意的。


    當時他傷的很重,害怕自己會死,想要見她一麵的心達到了頂峰,所以才沒考慮後果就過來了。


    陸夭夭來不及張那麽多,在李媽媽焦急的催促下,她連忙扶起謝傾塵,兩人匆匆下一樓後院。


    早有一輛馬車等在那裏,陸夭夭帶著謝傾塵鑽上馬車,馬車從後門出去,夜色中,他們穿過狹窄的巷子,一路狂奔,直到遠離了青樓,馬車才停了下來。


    車夫恭敬道:“陸姑娘,這是我們暗哨之一,十分偏僻隱蔽,就辛苦你帶著謝公子先躲在這了,明天的搜查若沒有那麽嚴的話,李媽媽會想辦法把你們接回去的。”


    “辛苦了。”


    馬車微微頷首,不敢多逗留,駕著馬車快速離開。


    陸夭夭左右看了一眼,確定沒有被別有用心之人盯上,就扶著謝傾塵進了小院。


    小院雖然小,又僻遠,勝在幹淨整潔,要住下來還是可以接受的。


    陸夭夭將謝傾塵扶著躺下,對他道:“我去弄點柴燒水,你洗洗換身衣服,我再把你身上這血衣給燒了,我們再易容一下,萬一官兵搜到這裏,我們也不容易被抓現成的。”


    “好,你去吧。”謝傾塵明白是自己拖累了她,也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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