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迅速穿過石門,踏入竹林之中,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與洞穴內的陰冷潮濕形成了鮮明對比。


    “夭夭,我們出來了。”顧淮呼喚著背上的人兒,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


    陸夭夭勉強睜開眼,望著大白天光,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微笑,“出來了,真好!”


    “你別睡哈,我馬上帶你上去找大夫。”


    “嗯。”陸夭夭嘴上雖然應著,眼皮卻都掙不開,實在很想睡了。


    顧淮的情話對她已經不起作用。


    倒是係統的聲音能讓她勉強振奮一絲精神,“恭喜宿主,檢測到顧淮對你的喜歡已經上升到九十五分,宿主再努努力刷點好感,就能完成攻略任務了。”


    陸夭夭昏昏沉沉地想,攻略顧淮確實比當初攻略謝傾塵容易。


    當初她送謝傾塵溫暖,陪著他走過低穀,多次為他出生入死,他才在鬥倒其他六位爭奪皇位的皇子,被冊為太子的那日對她的喜歡達到九十多分。


    現在她攻略顧淮,隻用了不到三個月時間,就讓顧淮對她的喜歡達到九十多分。


    幾人行至一處深穀,謝傾塵看著懸崖那些凸起的石壁,道:“走了這麽許久,也沒找到出路,孤恐陸夭夭支撐不了那麽久,要不我們就嚐試從這處懸崖爬上去。”


    “好。”看著陸夭夭萎靡不振的樣子,顧淮也實在擔心,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顧淮,孤和清風負責開路,你背著陸夭夭緊跟其上。”


    “謝殿下。”


    這懸崖有些地方有凸起的岩壁可供踩踏,可有些地方光滑且遍布青苔,必須有人先行一步開鑿出可攻踩踏的階梯和清理一下青苔,才能順利攀爬上去不至於掉落,所以顧淮也不跟謝傾塵客氣了。


    謝傾塵和清風率先行動,他們身手敏捷,內力深厚,很快就在懸崖峭壁上開辟出一條勉強可供人攀爬的路徑。


    顧淮背著陸夭夭,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後,每一步都攀爬得異常艱難,可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那是無論如何都要平安將陸夭夭帶上去的決心。


    隨著高度的增加,風勢也愈發猛烈,吹得幾人的衣袂獵獵作響。


    陸夭夭伏在顧淮的背上,意識已經模糊,不過她能感覺到顧淮的體溫和他內心的堅定。


    這讓她不自覺想起三年前一個晚上,她為謝傾塵擋傷害,中了毒,渾身冰冷徹骨。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都要被凍成一個冰雕了。


    謝傾塵生起火,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兩個人肌膚相貼,也是跟現在一樣的溫暖。


    “阿塵。”


    她輕聲囈語了一聲,聲音太小,風聲太大,所以隻有和她緊貼的顧淮聽見了。


    他略微走了一下神,往上的手沒抓住岩壁,整個人一滑,就往下掉。


    謝傾塵聽到他發出一聲驚叫,想也沒想就用手中的匕首一路劃擦著崖壁往下走去。


    幾個驚險的和懸崖峭壁的碰撞下,顧淮抓住了一根藤蔓。


    陸夭夭就沒這麽好運了。


    她從顧淮背上跌落,猶如一隻破碎的蝶,徑直往下墜去。


    在她的身體快要跌進懸崖下湖中時,謝傾塵伸手摟住她的腰。


    可在疾速往下衝的情況下,他也沒辦法帶著她安然脫身。


    危急關頭,他抱著她一個轉身,保持陸夭夭在上,他在下的姿勢墜落。


    “砰!”一聲巨響,兩人一同落入湖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湖水冰冷刺骨,一下子就把陸夭夭的睡意給激沒了。


    她睜開眼,看到謝傾塵抱著她,他背後,一大片鮮血滲透出來,將他周圍的湖水都給染紅了。


    “謝傾塵。”她喊他的名字。


    不管從前他如何可惡,這一刻,她真切為他心痛。


    謝傾塵後背被湖中的尖石刺中,疼痛異常,沒有察覺到陸夭夭情緒的變化。


    或許是他認為,女人就是這樣敏感的生物,隻要有人為她們付出,她們就容易感動,看到為她們付出之人身上的傷,她們就容易難過。


    卻無關情愛。


    他咬緊牙關,將身體從尖石上拔出,迅速調整姿勢,用盡全身力氣向上遊去,終於帶著陸夭夭遊到了岸邊。


    顧淮在藤蔓上借力穩住身形,回頭望見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快速退回地麵,從謝傾塵懷中接過陸夭夭,眼中滿是焦急和自責,“殿下,對不起,我……”


    謝傾塵喘著氣,擺手道:“你不用道歉,攀爬懸崖本來就艱難無比,何況你又帶著個人,出現狀況也在所難免。”


    顧淮想說:


    不是這樣的,是我分心了。


    因為嫉妒。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他懊惱又挫敗道。


    清風已經攀爬到上麵,不便下來。


    謝傾塵道:“你過來,給孤上點金瘡藥,孤自行調理一番內息,待會我們再重新試一次。”


    “好。”顧淮聞言,心中更加愧疚,他深知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險些釀成大禍。


    他迅速從包裹中取出金瘡藥,小心翼翼地為謝傾塵處理傷口,動作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盡管謝傾塵表麵上風輕雲淡,但顧淮能感受到他每呼吸一次都伴隨著隱忍的痛楚。


    可他不敢問,也不敢讓謝傾塵休息太久。


    因為陸夭夭的命還懸在刀尖上。


    給謝傾塵塗好藥,他打坐調整了一會內息,便沉肅道:“我們再試一次,這次不容有失。”


    “好。”顧淮聲音沙啞,暗暗咽下內心的苦澀。


    他背起陸夭夭,三人再次來到崖底。


    這時上麵突然往下擲下兩根藤蔓編成的草繩,應該是清風做的。


    有了草繩,想要攀爬上去會更容易許多。


    這次顧淮說什麽也不敢再分心了,再分心陸夭夭恐沒有這樣的好運,再被謝傾塵及時救了。


    經過一番努力,三人終於成功攀上了懸崖,站在了堅實的土地上。


    清風早已在上方等候,看到他們沒有大礙,也鬆了一口氣。


    “我們快點下山吧,夭夭她需要盡快找大夫治療。”顧淮提議道,語氣中充滿了對陸夭夭的關切。


    謝傾塵點頭同意,四人便馬不停蹄往山下趕去。


    誰知謝霆玄就帶人守在了山腳下。


    他腹部傷口已經包紮,臉色有些白,仍是跟之前一樣陰冷邪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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