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曾經鶴夭夭每次幫他處理傷口,也是這般認真細致。


    她口中吹出來的氣總讓他感覺酥酥癢癢的,然後每一次,他都……


    謝傾塵血液一熱,不受控製往下俯衝,最後聚集在某個部位。


    這還是第一次,他對除鶴夭夭以外的女人產生這種不受控的感覺。


    陸夭夭,她到底是誰?


    她也不可能是她,兩個人分明沒有半分相像之處。


    然胸臆那股不舒服的感覺還是讓他控製不住上前打斷他們的郎情妾意。


    “你們在做什麽?”


    一道陰鷙的聲音插入兩個人的旖旎氛圍,陸夭夭霎時鬆開了握住顧淮手的手。


    手上肌膚相觸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不見,顧淮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空虛和失落感。


    “參見殿下。”


    在陸夭夭的行禮聲中,顧淮回神過來,也跟著行禮,“參見殿下。”


    “起來吧。”謝傾塵神色冷沉,任誰看到了,都會覺得他的心情很不好。


    “謝殿下。”


    二人默契起身的動作,謝傾塵怎麽看怎麽覺得礙眼。


    “你們二人偷偷摸摸在這做什麽?”他質問的語氣仿若已經將二人不守禮節,私會於此的罪名坐實了。


    陸夭夭忙解釋,“回殿下,是臣女不勝酒力,出來透氣,恰好碰到顧淮將軍在此喂貓,順便聊了兩句。”


    “你緊張什麽?孤又沒有要苛責你們的意思。”


    陸夭夭:“……”


    幾年過去了,謝傾塵確實變了不少,不僅更冷酷無情,還學會陰陽怪氣了。


    “隻是你們若真的情投意合,大可以去求父皇要一道賜婚聖旨,父皇感念顧家軍功,又豈會不同意成人之美?何苦在這偷偷摸摸的私會,叫人看見,議論你們品行不端。”


    顧淮麵色不變,額頭卻已然在冒汗。


    殿下是在怪他北疆局勢不穩,常有北戎人來作亂,他不以國事為重,還沉溺於男女私情?


    “殿下,卑職有錯,定絕不再犯。”


    “好了,回去吧。”顧淮認錯態度良好,謝傾塵心頭鬱氣稍消,口氣也緩和了不少,“你們兩個同時不見,就算不被人撞見你們私會,也能被人猜出你們二人有私情了。”


    說罷,謝傾塵轉身先行離去。


    陸夭夭和顧淮對視一眼,有默契地前後返回宴席。


    陸夭夭回來後,被淑妃抓著表演才藝。


    她無心出風頭,也怕被謝傾塵認出來,所以故意藏拙,挑了件不太稱手的笛子,吹了一首“高山流水”。


    謝傾塵內心:


    果然粗鄙不堪。


    宴會接近尾聲時,淑妃娘娘身邊宮女宣布了表演才藝拔得頭籌者是李婉兒。


    淑妃娘娘賞賜了她一套牡丹花頭麵,才宣布了宴會的結束。


    然而陸夭夭出宮前,卻被淑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攔下,“陸姑娘,淑妃娘娘請您去浮香宮裏坐坐,稍後會親自派人送您出宮的。”


    淑妃找她幹嘛?


    陸夭夭遲疑了片刻,還是溫聲道:“勞煩姑姑帶路。”


    ……


    一個時辰後,陸夭夭從浮香宮離開。


    淑妃身旁貼身宮女道:“陸小姐能領會娘娘的意思麽?奴婢瞧著,覺得她比李小姐各方麵差遠了。”


    淑妃懶懶抬了下眼皮,“李婉兒才貌出眾又如何?太子又不喜歡她。相反太子今晚異常地多看了陸夭夭好幾眼。她表演才藝時,太子也是目不轉睛盯著。”


    說著,一縷愁哀之色爬上淑妃風韻猶存的臉龐,“太子再不要女人,無法綿延子嗣,江山後繼無人,皇上遲早會再起廢儲的心思,改立他人為太子,皇室宗親不乏有優秀的子弟。”


    說著,她突然止住話匣子,閉上眼睛撚著手中的佛珠,默念了一會經文,才又道:“但願這個陸夭夭能助本宮達成心願。”


    “可太子若真喜歡上陸家小姐,難不成娘娘真要讓她入主東宮?先不說她的身份配不配,單論她現在的名聲,就算是下嫁,也找不到什麽好婆家。”


    淑妃猛然睜開了眼睛,溫慈的眉眼被一片烏雲籠罩,“正妃之位自然不是她能肖想的,可她若是識趣,本宮也可念在她的功勞上,讓塵兒賞她一個側妃之位。”


    陸夭夭坐在回家的馬車上,手指拿著淑妃賞給她,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仿若是燙手山芋。


    這要是她攻略的是謝傾塵,能拿到這樣一塊令牌,她絕對能樂三天。


    可現在她要攻略的是顧淮,要這樣一塊牌子又有何用?


    得想個辦法將令牌還回去,最好還是她被迫交出去,淑妃才怪罪不到她身上。


    “係統,趕緊幫我查查謝傾塵這幾日行程。”陸夭夭緊急呼喚係統。


    係統一番查詢後回答她,“明日就有個好機會,謝傾塵從刑部辦公出來,會遇到刺客伏擊。”


    ……


    是夜,月色涼如水,謝傾塵從刑部出來,登上等候在外的太子府馬車。


    親衛清風隨即跳上馬車,充當起車夫來。


    馬車安靜行駛了一段時間,清風突然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殿下,有埋伏。”他大喝一聲,猛然勒緊韁繩。


    密集的箭雨從四麵八方射過來,不過眨眼功夫,馬車就被射成了篩子。


    清風跳下馬車,就地一滾,抽出腰間軟劍,和如黑色潮水般湧過來的黑衣人戰在一起。


    其中三個黑衣人纏住他,另兩個看起來就是頭目的黑衣人逼近馬車。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一劍刺向車內。


    “砰……”一道玄色身影從車頂破出,黑衣人的劍刺了個空。


    謝傾塵單腳懸於車頂,表情森冷,“你們是什麽人?竟敢行刺於孤。”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體驗了。


    兩個黑衣人頭目卻不答話,足尖一點,寒刀挾帶著利芒便向謝傾塵攻去,其他黑衣人也紛紛加入戰局。


    他們訓練有素,武力強悍,顯然是有備而來。


    謝傾塵和他們鏖戰許久,才殺了不過四五個黑衣人。


    爾後,趁謝傾塵開始疲憊,略有分神,數個黑衣人拋出五爪鉤,五爪鉤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軌跡,猶如嚴縫密合的網,謝傾塵一瞬閃躲不及,就被其中一個五爪鉤鉤住了肩膀。


    鋒利的鐵鉤深入他的皮肉,抓出五道斑斑血痕。


    謝傾塵皺了一下眉,手指握在五爪鉤上,直接將其拔出。


    如果他不這樣做,就會被捏繩的黑衣人拖拽過去。


    鮮血飛濺,皮肉被五爪鉤一起帶出的痛感無異於淩遲剜肉。


    見他受傷了,黑衣人的攻勢越發凶猛。


    謝傾塵深陷危險之際,急促的馬蹄和車軲轆聲由遠及近,一輛精巧的馬車停在了戰場外緣。


    “你們幾個,快去幫忙。”馬車內,探出一張小巧妍麗的臉,陸夭夭著急大喊道。


    馬車周圍幾個護衛當即衝了過去。


    有了陸府護衛的幫忙,謝傾塵能暫時緩口氣了,他看到了陸府馬車上的陸夭夭。


    正要開口,卻聽到陸夭夭對馬車車夫說:“調轉車頭,快走。”


    謝傾塵:“……”


    陸夭夭搬回救兵,看著仍和黑衣人奮戰,並無太大傷亡的自家護衛,不得不感歎:


    便宜老爹陸景臨隻剩下她一個女兒,還是挺舍得下血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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