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問:“這麽說,秦安十之八九,是在陛下麵前狀告您謀反?”


    “嗬嗬,至於這麽驚訝嗎?你剛開始難道不是這般想嗎?”淩天笑著說。


    李富貴麵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嗬嗬,老奴鼠目寸光,怎麽能看清楚殿下您的計劃呢?”


    蓉兒略帶幾分憂慮,說:“公子,那你說陛下接到密折後,會不會對您不利呀?”


    “無礙,等陛下來到這兒,會知道我這樣做的原因。”淩天不以為然地笑道。


    蓉兒一陣驚訝,急忙問:“怎麽?公子的意思是,陛下難道還會來這兒嗎?”


    淩天笑而不語,雙手插兜,朝著遠處走去。


    李富貴和蓉兒對視一眼。


    雖未曾繼續多說什麽,但二人心裏已猜到淩天的心思。


    ——


    趙無忌沒有著急與柳映楚前去調兵遣將,而是氣呼呼地將她帶到營帳中。


    他剛進門,轉身對柳映楚一字一句地問:“映楚,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明知道,楊秀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人,這些年來,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你為何沒有我的允許,打算將他幹掉?”


    “你不怕將他逼急眼,到時,他將我之前在軍中所做的一些事,抖出來?”


    柳映楚看向趙無忌。


    她心中暗道:之前在軍中神機妙算,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季王殿下去哪兒呢?


    眼下這件事如此明朗,趙無忌怎麽還能對她問出這種話?


    柳映楚詫異之餘,強壓著心中不悅,對趙無忌語重心長地說:“殿下,難道您真不知道其中原因嗎?”


    趙無忌問:“原因?哼,本王想聽你說說,你殺楊秀能有什麽原因?”


    “殿下,我殺他,全都是為您好呀。”柳映楚眼中噙著淚水,哽咽道。


    趙無忌嗬斥道:“為我好?為何我看不出你是為我好呢?”


    柳映楚說:“殿下,你覺得今日發生在落楚城的事,陛下會不知道嗎?”


    趙無忌沉默,直勾勾盯著柳映楚,示意讓她繼續說。


    柳映楚上前一步,準備去抓趙無忌的手。


    這時,趙無忌將手甩開,“有什麽話你說,在軍中與我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柳映楚一時愣住,心中暗想:怎麽拉手都不行呢?要知道,之前你恨不得在戰場上都與我做運動呢!


    變了!果真變了……但事已至此,為能進入王府,為能成為王妃,柳映楚明白,她所能做的,隻有隱忍。


    誰讓她愛他呢?


    “殿下,您想想看,今日這件事,遲早都會傳入陛下耳中!陛下得知此事,到時她會怎麽想?”


    “陛下要麽覺得楊秀不堪重用,不懂變通,要麽會覺得其中還有貓膩。”


    “這兩種結果,不管是哪種,楊秀都會被陛下打入大獄。”


    “一旦楊秀入獄,那他之前在軍中的所作所為,你能保證他會守口如瓶嗎?”


    聽到這兒,趙無忌忽然眼前一亮。


    他沒想到,柳映楚居然會將這件事考慮得這麽長遠。


    趙無忌回過神,柳映楚繼續說:“其次,若你我今日因此事,將楊秀斬首示眾,到時陛下又會如何看待我們?她肯定會覺得我們心係百姓,為百姓做主。”


    “到時我們在陛下心中的好感度,也會大幅提升,同時,楊秀這個禍根,也能徹底除掉!如此一舉兩得的事,您為何沒想到呢?”


    趙無忌明顯紅臉。


    他未著急認錯,而是梗著脖子對柳映楚說:“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是在怪我嗎?”


    柳映楚一時語塞,直呆呆地看著趙無忌。


    趙無忌繼續說:“你明知道這件事這樣做有諸多好處,那你為什麽沒有將楊秀幹掉?”


    “你不是已經將長劍抽出來嗎?我想,你要真想殺楊秀,應該易如反掌吧?說到底,還是你無能!”


    柳映楚腦子裏嗡嗡作響,淚水再次不爭氣地滾落下來。


    她心中暗道:這難道是我心心念念的摯愛嗎?這難道是我心目中的王子嗎?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趙無忌不管柳映楚心裏在想什麽。


    見她又開始在他麵前滴眼淚。


    他不耐煩地說:“好了,哭有什麽用?等會兒隨兵出征之際,設法把楊秀殺掉不行嗎?”


    柳映楚倒退兩步,淚流滿麵地說:“殿下,殿下啊!您……覺得我們還能將楊秀殺掉嗎?”


    “殺他?您覺得陛下會怎麽想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趙無忌顯然沒聽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句話。


    他問:“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柳映楚擦著眼淚說:“從前淩天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


    這話還沒說完,趙無忌麵色鐵青,罵道:“柳映楚,淩天什麽時候還給你講過故事?”


    “哼,他是怎麽給你講的?是白天還是晚上?你……你個賤人!竟當著本王的麵,說出這等無恥的話!”


    “你覺得本王在淩天麵前所遭受的侮辱,還不夠多嗎?”


    柳映楚急忙解釋:“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呀!”


    “我……隻是想要讓你明白,楊秀,絕對殺不得呀!”


    趙無忌罵道:“話都讓你說,是吧?”


    “剛才你說,殺楊秀一舉兩得!如今你又說,楊秀又殺不得?”


    柳映楚已經不想解釋。


    她不斷問,當初難道是瞎眼?怎麽會選擇讓這樣一個蠢貨,陪她度過下半輩子呢?


    趙無忌死盯著柳映楚。


    他見她不說話,大聲質問:“你怎麽不說話?啞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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