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兵慌忙點頭,迅速轉身離開。


    淩天的舉動,也讓趙無忌和柳映楚愣在原地。


    她們壓根摸不清楚淩天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為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柳映楚暫且先收下寶劍,說:“淩天,我讓你多活幾個時辰!”


    須臾。


    兩個小兵從城內請來田無敵外加十幾名百姓。


    田無敵進門,帶著百姓迅速跪地向淩天請安。


    淩天擺手,對眾人說:“你等先起來,我要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如實回答,不用遮遮掩掩,也不用回避什麽。”


    田無敵率先點頭,說:“淩侯爺想知道什麽,問吧。”


    淩天認真問:“你是落楚城的縣令,我問你,你對梁山泊這些人,是如何看待的?”


    話音剛落,趙無忌冷哼一聲說:“田大人,我勸你考慮清楚再說!”


    這時,淩天皺眉,瞥一眼趙無忌,嘴上對田無敵說:“田大人,你說你的,休要管他。”


    若趙無忌剛才不說話,田無敵可能還真要好好掂量掂量。


    但此刻,剛才趙無忌開口,他也索性豁出去。


    “回淩侯爺,要我說,梁山泊上這些所謂的反賊,他們隻是為追求更加公平公正的待遇,為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而已!”


    “要說錯,錯其實不在他們,而在大陽府督府衙門,在大陽府數百官吏身上!”


    趙無忌怒極,罵道:“田無敵,沒想到你竟是私通賊寇的惡人,看我今日不殺你!”


    趙無忌還未動手。


    這些百姓紛紛開口。


    “這位王爺啊,田大人說的是對的!”


    “曾幾何時,我們也想跟著宋先鋒一起前去梁山落草!”


    “奈何我等年邁體老,去山上也不能幫他們做什麽,隻能暫時先在家中艱難度日。”


    “是啊王爺,您也來這落楚城有幾日時間。”


    “您想想看,我們這些百姓,若富足的話,怎麽可能這麽幾天把家中餘糧吃完?”


    “哪怕你們帶來兩萬多人,但我們百姓,也有一萬多啊。”


    “我們都是莊稼人,家中別的沒有,糧食總應該有吧?”


    其實這些問題,趙無忌雖未曾想過,但柳映楚之前也考慮過。


    隻是大敵當前,她未曾來得及細究。


    而今聽到百姓這番論述,柳映楚問:“那糧食哪裏去了?”


    田無敵忽然跪地,一巴掌抽在臉上,“下官無能,督府衙門給各州縣曾多次下令,以剿匪之名,橫征暴斂。”


    “下官到如今,還欠著督府衙門足足兩萬石的糧食呀。”


    柳映楚心裏咯噔一下。


    趙無忌卻黑著臉說:“田大人,你是朝廷的人,怎能詆毀朝廷的官吏?詆毀你的同僚?”


    田無敵抬頭,看著趙無忌直言道:“季王殿下,我是朝廷的人!”


    “但我是為陛下分憂,是在為百姓謀利,我不是為督府衙門,為諸位上司領導效命的!”


    “既然淩侯爺提及這些,那我也問季王殿下與柳將軍一個問題!”


    “你們來大陽府後,是否去過其他州縣看看?”


    “你們是否了解過大陽府這些州縣百姓過的是什麽日子?”


    趙無忌還在反駁:“哪怕督府衙門作惡!難道說,他宋江是清白的?”


    “據我聽聞,宋江也曾多次找督府衙門勒索銀兩,難道說他們是好人嗎?”


    話音未落,百姓中站出來一個老者。


    他抹著眼淚說:“宋先鋒他們還真是好人,最起碼,比咱們地方上的某些官吏要強上百倍!”


    “我知道此番來到這兒,也活不長久。”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宋江他們雖從督府衙門要過錢財,但他們拿到錢財後,很大一部分,都是分給大陽府數百萬百姓!他們沒有揣入自個兒腰包!”


    “反觀咱們地方官吏,莫說是縣太爺,哪怕是衙門的一些衙役,家中資產過萬兩白銀的,那也大有人在啊!”


    老者說到這兒,轉身看向田無敵,哽咽道:“我們落楚城內,幸虧出田大人這樣為民著想的好官,每次收糧,都會特地命人給我們留下些口糧。”


    “另外梁山泊的義士們前來,他也會打開城門,讓其給我們百姓一些糧食和錢財,好讓我們不被餓死。”


    “你去瞅瞅其他州縣,他們都做過什麽?名義上是剿賊,但背地裏,是硬將我們這些百姓,逼到當賊呀。”


    聽到這兒,淩天黑著臉,對柳映楚與趙無忌二人直言道:“我知道,你們可能還不信!”


    “大陽府知府徐元方在這兒,你們問問他,看他衙門中的衙役,最少每家有多少銀子?”


    神仙打架,徐元方知道他沒有反駁的餘地。


    他乖乖站出來,在旁邊瑟瑟發抖著說:“我……我知府衙門的衙役,每人一年少說也能落下上千兩紋銀!”


    直到此時,柳映楚和趙無忌徹底無話可說。


    淩天則冷哼一聲,繼續說:“如今的大陽府,已經爛到骨子裏!”


    “我們想要讓大陽府的百姓過上好日子,那必須動刀子,朝大陽府這些貪官汙吏動刀子!”


    “你們若還不信我說的,與我喬裝打扮,前往其餘州縣看看。”


    “我想凡是人,凡是為朝廷著想的忠臣良將,在看到城中情況後,都會有所觸動。”


    趙無忌麵有難色,若真是這樣,那淩天這番操作,也無不妥。


    讓宋江等人拿下大陽府,替他抓走這些貪官汙吏,他也能憑借陛下給的先斬後奏的特權,肅清吏治。


    柳映楚冷靜下來後,眼底透著不屑的目光,對淩天問:“淩侯爺,這一策略,是無雙王殿下講給你的吧?”


    李富貴沉聲道:“此計,皆是淩侯爺獨自一人想出來的。”


    趙無忌順著柳映楚的話茬,冷笑著說:“李公公,這話你相信嗎?”


    “淩天這種浪蕩公子,不學無術之人,怎麽可能想到這等計謀?”


    “縱觀大禹帝國,除無雙王擁有這等才智外,也隻有映楚與我能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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