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聽聞此話,不由有些詫異地看向淩天,心中更是被感動到。


    他沒想到從淩天口中,竟還能聽到這樣的評價。


    淩天沒停下,轉身又看一眼蓉兒,說:“這位姑娘,原本是陛下身邊親近的侍女,算得上是陛下的心腹,忠奸善惡,你們也能評判。”


    宋江臉上露出幾分愁容。


    他搞不懂,淩天這小子,到底哪裏來的勇氣,帶著這麽幾個人來找他談判。


    若是無雙王,他可能在看到他的一瞬,立馬跪地選擇投降。


    但麵對淩天,他還需要繼續探查探查。


    畢竟淩天在朝中的影響力實在是太低。


    連秦安這種官吏都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怒懟這小子。


    更別說在朝中,還有比秦安更大的存在。


    如果他貿然選擇歸順,待淩天返回,到時,淩天被奸臣陷害致死。


    那接下來遭殃的,肯定是他們。


    宋江這般想著,也敞開心扉,對淩天說:“淩侯爺,不是我們想要謀反,正如您剛才所說,我們是被官逼民反呀。”


    “如果,你真打算讓我們歸順朝廷,除非你們做到一點。”


    淩天問:“什麽?”


    “讓無雙王殿下出麵,替我們主持公道。”宋江說。


    淩天發笑,“實在不好意思!無雙王殿下,是絕對不會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出麵來找你們的。”


    宋江冷哼一聲,順勢起身,“難道說,非要我們將事鬧大嗎?”


    “鬧大?難道你們覺得這件事,鬧得還不夠大嗎?”淩天說。


    宋江被懟得啞口無言,怒火幾乎要從眼中噴射出來。


    這時,淩天起身。


    他對宋江一字一句地說:“宋頭領,實不相瞞,我這次是主動請命前來大陽府平息這場叛亂的。”


    “說是平息叛亂,實則我是想要還給大陽府數百萬百姓一片青天。”


    “另外,我知道宋頭領手下,能人義士頗多,忠於朝廷,忠於陛下的人也有不少。”


    “你等起事,無非是想引起朝廷的關注,改善改善大陽府的民生而已,是為讓大陽府的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宋江心中剛升起的怒火,逐漸熄滅。


    他感慨道:“淩侯爺既然知道這些,那為何不幫我們轉奏陛下,讓無雙王殿下前來,替我們主持公道?”


    淩天轉身,反問一句:“難道說我不能為你等主持公道嗎?”


    宋江一愣。


    幾秒後,他問:“你能為我等主持公道?”


    “對,隻要你們相信我,我不僅能幫你們主持公道!”


    淩天點頭說,“我還能讓你們從此以後,過上你們想要的生活!”


    “甚至,我還能答應你們,將大陽府所有貪官汙吏,全部斬殺!”


    秦安剛才對淩天還心生些許好感。


    但此刻,他對淩天的好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叛賊主持公道?


    還要把大陽府的貪官汙吏,全部斬殺。


    這……難道不是打算和叛賊一起起事嗎?


    李富貴心裏也開始不安起來。


    他卻知道淩天的身份,知道淩天所做一切,都是為帝國的長治久安,為百姓安居樂業。


    因此,他盡管心裏頓生疑惑,但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更沒有上前發出詢問。


    宋江攥著拳頭,沉默幾秒後,問:“那請問淩侯爺,你打算如何給我們主持公道?”


    淩天也沒隱瞞,當著宋江的麵,認真說:“首先,你須得撤兵!”


    “撤兵後,你率領你手下三萬將士,帶上我的侯爺令,前往各州縣,將各州縣的衙役完全控製!”


    “而後,聽我命令,讓人將他們在我選定的時間,押解到大陽府來。”


    李富貴聽到這兒,額頭上已經冒出虛汗。


    淩天此舉,實在是有些太大膽。


    這似與私通賊寇,無差別。


    但眼下,李富貴也不好多問淩天的心思。


    他隻能手心裏替淩天攥著一把汗,站在旁邊,靜觀事態發展。


    宋江也深感不可思議。


    他急忙問:“你真願意將侯爺令交給我?”


    淩天點頭。


    他當著幾人的麵信誓旦旦地說:“我對朝中貪官汙吏,早已恨之入骨!奈何,之前對付他們的時機不夠成熟。”


    “如今,我雖說無法除掉朝廷所有的貪官汙吏,卻能與宋頭領配合,將大陽府的貪官汙吏全部滅掉。”


    “如此,我又何樂而不為?”


    宋江麵露難色,舔著幹澀的嘴唇,說:“淩侯爺,我有兩點疑問,還請侯爺替我解惑。”


    “說吧。”淩天說。


    宋江直言:“第一,我等拿著侯爺令,若將大陽府所有州縣的衙役與官吏拿下,到時,誰來管理這些區域?”


    “當然是你來安排人管理?怎麽?難道你覺得手下三萬將士,抽調不出幾個來管理縣衙事務的人才?”淩天說。


    宋江先是一愣,又回過神來。


    他眼睛裏散發出些許光芒,“第二點,你這樣做,不怕朝廷給你扣上私通賊寇的帽子?”


    淩天大聲笑道:“怕,哈哈,當然怕!怕歸怕,我總不能因為我害怕被殺,放下大陽府數百萬百姓不管吧?”


    “當然,我知道你擔心我被殺後,你們應該何去何從?其實也簡單,到那時,大陽府全都在你們手中,你們自然有更多與朝廷談判的條件!”


    “朝廷真要是派大軍殺來,我想領軍之人,隻能是無雙王殿下!你不是想要讓無雙王替你們主持公道嗎?等他來,你們乖乖束手就擒。”


    “無雙王愛民如子,他哪怕無法赦免你們的死罪,也能放過你們的家人。”


    “再說,真要走到那一步,這大部分的罪責,都在我一個人身上!我替你們扛下罪過即可,你們又有何懼?”


    淩天此話落地,宋江心頭豁然開朗。


    他轉身,看向楊無治還有蓋地虎等人,問:“諸位兄弟,意下如何?”


    蓋地虎憋半天。


    如今,老大總算讓他開口說話。


    他未曾多想,迅速起身,跪在淩天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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