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鬼三針表情一變,他連連的出聲道。


    “獨孤將軍這麽一說,此事定是如此了!”


    “這一切都是大秦的陰謀,他們用大糞塗抹了箭矢,知道這樣能增強殺傷力,故意搞出了這一切,他們就是造成這一切的最大凶手!”


    憑借他多年的經驗,他肯定糞便是罪魁禍首,而且以當下的形式,他也隻能這樣說。


    否則,他一個北莽軍醫連將士的病因都找不到。


    將士死不死不一定,但他肯定是活不了。


    獨孤霆臉色更難看了,“這該死的大秦人,他們簡直是太狠了,這種卑鄙的手段也用!”


    “這個蕭塵,他若是落在本將軍的手上,我一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一旁,獨孤月煩悶的開口道,“現在說這些都是廢話,當務之急是如何遏製將士們的傷勢!”


    “鬼老,你可有辦法?”


    一聽這話,鬼三針臉上帶著一抹苦笑。


    “殿下,傷口受傷後長出黑瘡,有膿液,這根本無藥可治,就等同於上了閻王的生死簿,死路一條,能不能活下來,隻能全看自身造化!”


    “縱然老夫有一些管用的草藥,但這些草藥不多,非常珍貴,這麽多的將士,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


    一聽這話,獨孤月的臉色更難看了。


    但她也知道,鬼三針的話是真的,這是行軍的常識,壓根就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哪怕是殺了鬼三針,也沒辦法!


    “按照現在傷口惡化的速度,我軍要多死多少將士?”


    獨孤月深吸一口氣,一雙目光落在鬼三針的臉上。


    “按照這個速度,最低四成吧,甚至六成也有可能,畢竟這才一晚上的時間,就惡化的這麽厲害!”


    “明日隻怕會更糟!”


    “老夫會不眠不休出手,但隻怕作用也不會太大,還請殿下最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鬼三針直接開口,神色嚴肅,壓根不敢撒謊!


    此話一出。


    嘶!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獨孤月也忍不住的捶了一拳桌子,臉上滿是殺意,“該死,這個該死的蕭塵!”


    “本宮恨不得殺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我北莽百年大業,被此人破壞了!”


    獨孤月咬著牙,徹底掩蓋不住心中怒火。


    北莽將領也全都憤怒不已,但這些發泄也無濟於事。


    今夜對他們來說,極為難熬。


    並且這股態勢,還不可遏製的傳到了軍中,一時間,人心惶惶,眾人也全都擔憂不已。


    這即便是獨孤月下了封口令,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因為傷兵的慘叫實在是太滲人了。


    相反,越是封鎖,這就更加惹人猜疑。


    一時間,軍心渙散。


    因此,整整一天過去,獨孤月都沒有下令進攻。


    盡管時間寶貴,盡管每多一日,對於大軍的糧草,都是一個恐怖的消耗。


    但她還是忍住了。


    “……”


    靈州。


    一個寬大的院子裏。


    “成了!”


    “真感謝那些年拚命刷題的自己,否則這還真廢了。”


    蕭塵看著麵前大鍋內散發著濃香的烈酒,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香!”


    “這實在是太香了!”


    一些軍中的老饞蟲,他們順著這股酒香,深深的嗅了一口,眼底帶著迷醉之色。


    他們此生,從來沒聞過這麽香這麽烈的酒,這要是喝一口,那該多爽啊!


    一些旁邊守衛的將士更是忍不住的吞咽唾沫,眼裏帶著渴望之色。


    “蕭塵,成功了嗎?”


    林月汐一身藍色長裙,站在蕭塵的身後。


    此刻,她對蕭塵搞出來的東西,分外的好奇。


    “不錯!”


    蕭塵聞言,立刻笑了笑。


    他的眼底帶著滿意,甚至極為自得。


    林月汐眉頭皺起,“這東西之前就是酒,現在不還是酒嗎?這兩者有何區別,並且還少了這麽多的酒。”


    蕭塵聞言,他朝著林月汐開口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酒,現在準確的來說,這是酒精!”


    “這跟先前的低度數的酒,可是兩個概念!”


    林月汐好奇一聲,“酒精?”


    “殿下可當做一種烈酒,至於它有何威力,待到戰場上,殿下可就知道了了!”


    麵對林月汐,蕭塵賣了一個關子。


    雖然林月汐對這烈酒有些質疑,但這是蕭塵所研究出來的,她還是十分相信的。


    “那本宮便等著瞧它的威力!”


    林月汐瞧了瞧天色,隨後對蕭塵道,“你的細菌戰法奏效了,今日北莽大軍並未進攻,估計現在軍營內,一片哀聲遍野!”


    蕭塵聽聞這話,沒有絲毫的意外。


    “這實屬正常,北莽毫無防備,也沒有應對手段,大糞又是極髒極臭之物,一旦爆發開來,必定威力駭人!”


    “並且最為恐怖的,永遠是人心!”


    “人會對未知的東西,充滿著恐懼。”


    “傷兵營一旦亂了,必定影響北莽其他將士的士氣,再加上前日大糞的威力深入人心,這北莽統領但凡不傻,都會休整一番,否則大軍再度受挫,恐會發生潰敗!”


    蕭塵笑了笑,極為自信。


    林月汐盯著蕭塵,也是佩服不已。


    身居靈州內,在這一方小院內,卻對敵人的想法了如指掌,一切全都算到了,這本事不可謂不恐怖!


    她再次慶幸當初的選擇。


    “洛清璿若是知道邊疆戰事,恐怕悔的腸子都青了!”


    蕭塵不但能賺錢,還能治國,甚至就在兵法上,也有著恐怖的造詣,這幾乎是全能!


    真正的大才!


    整個大秦,難尋一人與之相比!


    “她生來高傲,縱然知道,那也絕不會覺得她錯了,隻會覺得我故意藏拙,縱然我早就告訴了她大糞可殺敵,解釋了這一切,但她還是會以為是我的問題!”


    蕭塵的聲音帶著一抹落寞,也帶著一些灑脫。


    林月汐不禁出聲道,“這一切不是你的問題,是那洛清璿鼠目寸光,再說了,天下女子千千萬,會有更好的等著你!”


    “那便多謝***吉言!”蕭塵客氣的道。


    林月汐不知為何,心有些慌亂。


    她竭力平靜,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你便早點休息,北莽修整一天,恐怕還是不會善罷甘休,明日會是一場惡戰!”


    “好!”


    蕭塵應了一聲。


    隨後林月汐便帶著一直盯著蕭塵的春竹,轉身離去。


    蕭塵摸了摸鼻子,將蒸餾好的酒精封存好之後,他也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春竹身段婀娜,雖是林月汐的侍女,卻極為貌美,而且自從與他同騎一馬後,眼神就更加直接了。


    甚至昨晚要不是他主動拒絕,稱林月汐無人照顧,春竹就留下侍奉他洗澡了,那到時候能否把持住,這還真不好說。


    “我以前,錯到離譜。”


    蕭塵想到洛清璿,想到最近發生的一切,隨後深吸一口氣的開口。


    男人唯有強,才能獲得尊重,獲得女人的青睞。


    以往在大周,他一味地藏拙,整個公主府連狗都瞧不上他,都以為他是吃軟飯的廢物,配不上洛清璿。


    他所賭的,也隻是洛清璿的良心。


    但很顯然,他賭錯了!


    從今日起,他要將主動權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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