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被魔珂在他麵前劫走的那一刻起,火牙就發誓,一定要把她找回來,以後再也不讓她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了,他火牙活了這些年,頭一次這麽強烈的想要保護一個人,全身全心的去保護一個人。


    那個人此時就在他的懷中,隻有她在他的身邊,他那顆懸著的心才能放下來。


    “想要帶本尊的王後走?”魔珂不覺好笑,在他的地盤說這種話,“有趣!”


    火牙曾是狐族少主,不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小狐狸,對於魔珂這種挑釁十足的話顯得特別平靜。


    “落落是我的妻,我為何不能帶她走?”


    “一個被廢的狐族少主,也敢在今天這樣的場合放肆,可悲……可笑!”


    沙溢捂著胸口,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魔珂,語氣也變得滿不在乎起來,他已經沒有麵子可言了,麵對火牙,他沒有理由不嘲諷他一下以此來找回自己的尊嚴。


    火牙理都沒帶理沙溢,剛才魔珂就是故意把他丟出去的,他不想落井下石,今天的事傳出去,沙族大公子沙溢在魔尊大婚之日與王後搶奪木族守護聖物十方古卷的事一傳開,他的和他的命運是一樣的。


    “我沒說要經過你的允許,你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的時候,我可也沒見你問過我同意沒同意,這麽算起來,咱們也算扯平了,不必送了。”火牙聳聳肩,滿不在乎的帶著她就要走。


    她嘴角一牽,一抹淡笑,小聲問道:“火牙,我什麽時候成你的妻了?”


    “噓……落落別說話……”火牙衝她嗬嗬一笑,她感覺,平時的火牙又回來了。


    “等這件事完了……我就嫁給你……”火牙本來想說等這事完了他就娶她,可是轉念一想,她什麽都忘了,就這麽讓她嫁給他也沒個家人在場,怕她觸景傷情,臨時隻好換個說法,“誰妻誰夫都無所謂,咱倆在一起才最重要是不,嘿嘿……”


    “十方古卷和她,都得留下!”魔珂打斷他倆,她看他的目光是他從不曾見過的溫柔,這一刻,不知是出於嫉妒還是反感,他隻想破壞他們這種莫名的和諧感。


    她此時安靜的卷縮在火牙懷中,聽到這話,握著古卷的手緊了緊,她並不知道為什麽樹也木姬會在這樣的日子裏拿出這麽重要的東西給她,如果是單獨給她,大可私下交於她,或者等她回村再給她,犯不著千裏迢迢得帶著十方古卷過來,這即然是不傳之寶,對木之村又如此重要,為了一個所謂的救命之恩這樣的理由就不遠千裏給她拿過來,這未免太荒唐了!


    “姐姐,樹也哥哥說十方古卷裏可能有關於你身世的記載,這可是我族世代守護的聖物……”場麵開始變得不可控製,木姬有些慌了,如果十方古卷在她手裏丟失,她不僅對不起爺爺,更對不起世代守護的諸位老村長還有為了十方古卷一直承受著外族壓力的村民們。


    “姐姐,你不能……”


    “木姬別擔心,莫姑娘向來守諾,當初在天湖,我既然答應她借古卷給她觀閱,莫姑娘差點為此還差點丟了性命,魔尊為了莫姑娘不遠萬裏請我等前來隻為了讓咱們六地一海的人為這場大婚做見證,可見魔尊對莫姑娘的用心,魔尊是不會傷了莫姑娘的!這是魔尊的家務事,無論魔尊如何處理,還請魔尊和王後別忘了將十方古卷歸還木之村。”對於現在的發展,樹也並沒有什麽驚訝,臉上的笑和平時一般無二,仿佛現在發生的不過就是一件小事。


    她厭惡的皺起眉頭,第一次這麽強烈的想要撕碎樹也那偽笑的臉。


    “樹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落落有說要嫁給他嗎?落落被帶走的時候你又不是沒在場,那個時候她連動都不能動,現在說得好像還是她撿了便宜似的!”火牙氣結,看樹也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


    “放肆,魔尊麵前你也敢說話,欺我魔族無人不成,不需魔尊動手,讓你一隻手也能把叫你跪地求饒!”風的身影悄然而至,長發飄飄,衣訣翩翩,鳳目狹長絲毫沒有與魔珂說話做事時的柔情。


    又一個美人上場,樹也揚唇輕笑,習慣性的摸摸鼻尖:“火牙,莫姑娘與魔尊已經禮成,這是不爭的事實,你這樣帶莫姑娘走有違禮數,而且,就算魔尊不說什麽,你也總得問問,莫姑娘願不願意跟你走吧!”


    “需要什麽?落落就是等著我來接她才一直呆在這地方,這地方有什麽好的,除了這魔都還有些人氣,若大的魔域跟個空城一樣……”哪有妖族好,各種有趣的東西,火牙這麽想著,卻沒有說出這最後一句,他已經被妖族除名了,想到這裏,火牙眸子暗了暗。


    “胡說!”風有些聽不下去了,魔域是她長大的地方,這是她的家,即使別人覺得這裏再不好,她也不許別人這麽說。


    “風,退下!”魔珂一伸手,寬大的喜服絕美華麗,與她相接的眼神中有什麽滑過,她的心沒由來的一痛,她原本以為隻是剛才的傷,可是越是去細想魔珂剛才的目光,竟然才意識到那是受傷。


    心口的痛被放大,這股疼痛逐漸順著心中到脖頸一直直衝腦頂,剛開始是一陣一陣的痛,慢慢的頻率越來越快,疼痛越來久,綿延越來越長,她的頭,像是要炸裂開來,最後所有的痛都匯聚在眉心,她痛苦的捂住臉,身子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火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時也慌了,連忙把她放下來,讓她靠在近處的柱子上,此時的她已經可以從捂臉的指縫間看到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滲透出來。


    “落落,你怎麽了?”火牙什麽都不怕,就怕她有什麽情況,她一有事,感覺自己都是傻的,完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身上的舍子花開得燦爛,與魔珂腰間的鎏金玉帶形成鮮明的對比和呼應,她突然想說魔珂給她喝下的酒,還有他的那句:“這酒最特別的是飲用的時候釀酒者若是分別在花葉不同的酒中滴入對方的一滴血,那這酒便成了特有的蠱……”


    十方古卷被她越抓越緊,她感覺腦子裏有兩股力量在對持,相互占據,力量與力量的摩擦衝擊產生的波動一遍一遍的撞擊她的腦門,隨時都會衝出來一樣。


    “走……帶我走……快帶我走!”她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地方了,腦中的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她來不及思考,再繼續呆在這裏,魔珂對她的影響就越深。


    “嗯!”這次火牙難得沒有多話,眼裏擔憂手中的動作卻是很快,一眨眼就準備瞬身離開這個地方,然而,他的腳還沒有邁開,已經被先行一步的風拉住。


    “魔宮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風背對著魔珂,嘴裏雖然阻攔,手上也看似沒有留情麵的用兩指對準了火牙後背,卻暗中神識傳音,“大殿裏都是埋伏,你逃不掉的,想辦法挾持我,讓珂放你們走!”


    火牙神領,回身與風幾個簡單的交手以後,風假意被火牙擊中左肩,順勢轉身,火牙一把擒住風的咽喉,妖化的手已經變成利爪,隨時可以輕鬆取了風的性命。


    “別來攔我們,不然,我就殺了這女的!”火牙並不怕和魔珂大招三百個回合,如果可以,他求之不得,不過現在帶著落落,他必須確保落落的安全,“落落,能走嗎?”


    痛疼讓火牙的聲音變得有些飄渺,身影也變得有些模糊,甩甩頭,試圖把這些虛影甩掉,她點點頭,透過指縫尋了剛才蒲草離開時走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過去。


    剛走了兩步,魔珂的聲音如同從深淵中傳來,透著徹骨的寒冷和無情:“誰也別想走!”


    她的腳步停住,回頭撞進魔珂眼中的冷笑中:“阿語,你那兒也去不了!”


    魔珂的話音剛落,她感覺心口一滯,心髒砰砰的跳動兩下,居然停了下來,她詫異的捂住胸口,這一瞬間她居然感覺不到腦中疼痛,眼裏隻有魔珂黑暗無邊的冷。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從原地扯起,一晃眼,她已經落入魔珂的懷中,魔珂此時完全沒有了之前半點的柔和調侃之氣,整個人包裹在一團黑氣之中若隱若現,那雙眼染上了血腥的紅色,這種與火牙相比,更深,更暗,也更殘忍。


    “魔珂,把落落還給我!”火牙也紅了眼,掐住風的利爪有了幾分假亦真做的意味,“你的人還在我手裏,我會殺了她!”


    “動手啊!”魔珂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毫不在乎。


    “什麽?”


    “珂!”


    風和火牙的聲音同時響起,火牙的是驚訝和不解,而風的卻是心碎。


    “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嗎?對於背叛者,本尊從來不會手軟。”魔珂的話讓風如同置身冰窖,她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殺了我吧!”風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一下被人抽光了,那個人,便是魔珂。


    火牙妖化的爪子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在她肩頭一推,火牙放棄了所有反抗的念頭,落落在哪兒他在哪兒,他不會自己一個人走。


    “不走了?”魔珂右手摟著無力反抗的她,左手一揮,風就被他打出的魔氣擊中,撞在大殿中的柱子上,風沒有反抗,這一招隻用了五分力,卻足以讓她受了內傷,短期內想要在幫到火牙是不太可能了。


    見風受傷,在暗處的甄唐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示意殿中埋伏的宮女將風帶回來夕夫人身邊。


    魔珂還是對風手下留情了,如果他出全力,那還有她活命的可能,不當場魂飛魄散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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