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次睡在城堡的客房的西利薩很早就已經醒來了。


    雖然床鋪非常柔軟,但是位於城外小山上的白色城堡並非是現在的貝盧諾男爵家所建造的,很多地方都一直能看到正在重修的腳手架,光是一大早就聽到一堆敲打的聲音。


    當詩人醒來的時候,科洛正坐在一邊看著西利薩。


    “怎麽了?”


    “尤利亞茲一大早就和他姐姐一起出去鍛煉了。”


    “是麽,這不是不錯麽。”西利薩剛剛下床,科洛就從門口走了出去,在城堡之中的生活確實是非常好,走出去就能看到忙碌的仆人們正在準備著早飯。


    之前並不在這裏的安娜達利卻出現在了西利薩的門口,她手中揮舞著幾乎比自己人還高的法杖在他的門口默念著奇怪的咒語。


    “你在幹什麽呢?”


    “你好。”安娜達利的雙眼就如同在放光一樣,“你是尤利亞茲的門客對吧,昨天葬禮的時候,我和爸爸一起先回家了,所以沒能趕上。”


    “你不用在意。”


    安娜達利和西利薩一起走到城堡的東側,在這裏就是尤利亞茲和他姐姐的訓練場。看著少年在練習的樣子似乎非常吸引安娜達利的注意力,安海貞的手上依舊揮舞著那比人大很多的巨劍,不過現在這個東西可能已經完全無法滿足她的手感了。


    看到安娜達利來了,尤利亞茲放下了劍,將劍擺回劍鞘之中放在了桌子上,這個小桌子上放著幾個水壺。


    “你怎麽來了,你弟弟呢?”


    “父親正好要來,所以我就跟著一起來了。”安娜達利的父親是杭裏維斯的領主,之前剛剛從溫山西路的前線下來休假,這裏距離她父親的領地大約有一百二十裏,


    看著這孩子們的那種青梅竹馬的感覺,西利薩打開了自己的詩集在上麵稍微寫上了幾筆。


    這是一場不同尋常的葬禮,前任的大臣,還有神殿之中的純白的巫師,然後還有一些其他的領主,感覺像是要謀劃著什麽事情,但是貝盧諾不過是菲尼的普通的領主。


    “你父親也來了?”


    “嗯,好不容易從前線回來,結果都沒休息多久……”對於這些事情,大概還是有不少抱怨的,她平時就一直在菲尼都學習,好不容易才能見到父親回來,結果又要來貝盧諾不知道要忙什麽。


    西利薩雖然已經察覺出王宮之中可能會發生什麽,但是這樣遙遠的事情對於他這個普通人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在那遙遠的西方的安德拉的王到底在想些什麽,這對於生活在東方的菲尼的他來說幾乎是沒有任何認知的。


    “不說這個了,你的門客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我很奇怪麽?”


    “你寫的都是什麽,你是詩人麽。”


    “我隻是稍微有些愛好而已。而且我之前出去都是自己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穿過了衛卡都,遊曆了絕衣之後又去看了很多思努曼多的風景。”西利薩把那些經曆寫成了自己的詩歌,不過這就不一定看得出來是本人去過了,很多內容還是比較注重於詞匯的考究導致安娜達利這樣的小女孩完全不懂。


    “這種人就是這樣的,我們這種年紀肯定是無法欣賞的。”安海貞拍了拍手稍微鼓勵了一下,不過完全麵無表情的鼓勵之後,安海貞就走到一邊開始喝茶了,這半個月的相處之後,西利薩很確定安海貞確實是個傳聞中那樣,對人都非常冷漠。


    西利薩自己還是覺得,根本過不慣和這群貴族有錢人的日子,他自己還是一個人的日子好很多。


    早練之後,尤利亞茲正好帶著西利薩去城裏麵看看,第一次來貝盧諾肯定也要去看看貝盧諾城,不然就白來了。從一邊的小山下來,一路上能看到林中不少正在采集著林中的漿果的孩子。


    “雖然這裏距離城裏很近,但是你們這還讓人隨便上來的麽?”


    “隻是山腳下的話沒什麽的。”尤利亞茲倒是對著不是很奇怪。


    這在西利薩的故鄉是不一樣的,“在伊娜安,這種地方很遠就不讓人靠近了。”


    “原來是這樣麽,我也沒去過其他的地方。”菲尼的不同地方也是不太一樣的,尤利亞茲對那些地方的了解也僅僅是有的領主和自己講述的故事,菲尼郡下轄菲尼、菲尼都、貝盧諾、彌天海、都山、尼非斯、溫都、馬爾索、索米多、伊娜安、諾爾、諾斯、陽朔、南北關這十四個縣,而自從索米多成為菲尼王之後,過去的領主都被降級成小領主,現在菲尼三郡的男爵甚至並沒有完全填滿。


    兩人剛剛下了山不久,就能夠看到貝盧諾城外的市集酒鋪正在賣著各種早餐,西利薩四處看了一下,東西確實都差不多,這裏作為重要的交通樞紐,菲尼都有的東西,這裏大多也都有,隻是成色更好的都會去菲尼或是菲尼都販賣。


    “隻要相信我,就會獲得答案。”在大街的中心,拉克希爾正穿著她的那一身白色的禮裝向普通人宣講著什麽。


    “你們來的正好。”


    拉克希爾看到了尤利亞茲和西利薩,她稍微揮手招呼了一下兩人之後就拿著一張畫像走到了兩人的麵前,上麵畫著的是一個長著巨大的翅膀的鯊魚一樣的生物,據說這是海上發現的怪物,她正在宣講的幾個人就是家人在海上遇到了海難。


    “這個是海怪?”


    尤利亞茲聽過不少類似於章魚烏賊的海怪,但是大多數都隻是放大版的普通生物,這個長著翅膀的鯊魚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海難之後,大部分人奇跡般地幸存了下來,那些人就是想要詢問這是不是意味著海神的警告。


    “菲尼過去的傳說確實有鯊魚一樣的神隻,但是也沒有張翅膀的。”西利薩已經算是博學的了,菲尼的各種民俗他大多也都知道,但是他沒有任何印象。


    “當人沒有什麽海神的警告。”拉克希爾麵帶微笑地回答他們,“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不曾發現的生物,你們的家人隻是遇到了其中的一個,並且運氣很好活下來了而已。”


    帶著小孩子的老奶奶看起來非常害怕,“我整天都睡不著,我想讓我兒子不要出海了,但是他又不聽我的話。能不能,使用魔法讓我兒子放棄海商呢?”


    “改變人的思維是禁止的。”


    拉克希爾搖了搖頭。


    這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傾述會一樣,拉克希爾聆聽著這些人抱怨的事情,給出適合的方法,雖然拉克希爾不允許直接用魔法改變人的思維,但是用語言的力量就沒問題了。


    “但是,我可以幫你一起去勸告一下他,這次活下來了,下次說不定一起死了。真的是很危險的事情,海上的事情是非常危險的。”拉克希爾一邊安慰著老奶奶,她一邊繼續聽著其他人的事情,這樣輪流聽了十幾個人之後,她才結束了這小小的傾訴會,並且立刻就長歎了一口氣。


    “這麽多事情,我怎麽可能一一保佑呢。”


    “你們不是聖山上的那些神會保佑別人麽。”


    西利薩剛剛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拉克希爾的拳頭已經停止在了西利薩的筆尖。


    “這樣的話,誰會保佑你的鼻子麽。你現在默念任何可以保護你的東西,能否阻擋我的拳頭呢?”


    “當然不行。”


    “所以人當然不能期待被保佑。”拉克希爾並沒有打上去取而代之的是扇了一個巴掌,這已經算是比較輕的了,那真沒在她大概表現得更加彪悍一些才比較正常。


    尤利亞茲也很好奇,拉克希爾和自己的父親聊了很多,不知道在說什麽。


    “你想要知道麽。”


    “是關於王都安德拉姆的事情麽?”


    拉克希爾看著尤利亞茲就像是看著一個完全不成器的人一樣,她抬頭望向了天空,那一身聖潔的裝扮之下她就如同是一個聖女一般,在菲尼傳統之中,這種形象是非常少見的,在更早之前的民間習俗之中,聖女反而是穿著一身紫紅色的長袍,一步一步從山下走上山上,每一步都要經曆人們投擲的泥土雞蛋一類的東西。


    “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故事了,我是不太記得了,西利薩你知道麽。”


    西利薩接過了尤利亞茲的話茬之後思考了一下,“那是一個孤獨的少女成為眾人敬仰的聖人的故事。”


    “算了吧,我對這種故事,不是很感興趣。”她摸了摸尤利亞茲的頭之後看向了西方。


    “總不能真的去調查什麽,萬一調查出什麽,你們會怎麽樣呢。這個世界上存在那麽多怪物,難道就因為害怕怪物而不去海上了麽。”


    “拉克希爾想要去海上看麽?”


    “我也想要看看很多很多好看的東西,怎麽樣,和大姐姐一起去看一看那些沒人去的地方?”


    “等一下,你……”


    尤利亞茲在這一瞬間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巴爾·卡修蘭卡特。


    雖然隻是一瞬間,尤利亞茲很確定自己看到了巴爾,自從思努曼多之後不知道巴爾死活到現在已經這麽久了,尤利亞茲直接想著人群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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