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赤霄,季安又找到了黃雲子,從玄都寶印之中又拿出許多的銀兩,讓黃雲子繼續去準備煉製金鋼丹的丹料。


    之後又叫來了諸多內門弟子與真傳弟子,講授道法,為諸弟子答疑解惑,到了下午,方才回了應天府城。


    季安駕著雲落到自家房頂,卻發現今天家裏來的人還不少。除了王翠蘭何賽男幾女之外,陳武姝與劉慶幾人居然也在。


    看著季安從房頂跳下,幾人倒也沒有多想,幾人也知道季安武道通玄,已非他們能夠想像。


    “安哥兒,你可回來了,我們都等你小半天了。”


    看到季安回來,其他人都還沒說話,劉慶先招呼了起來。


    “相公,我去給你沏茶。”


    王翠蘭看季安回來站在院中與幾人對話,連忙又回了屋內,給季安倒茶。


    何賽男則帶著何圓圓從屋裏搬出了把椅子給季安,又給幾人洗了水果,拿了蜜餞。


    “安哥兒,你這日子還真是神仙日子啊。”


    劉慶看著這場景滿臉羨慕的道。


    “慶哥,你這有什麽羨慕的,人家安哥兒那是大進士,你一個粗坯,跟人家比個什麽勁啊。”


    劉書文看著劉慶一臉羨慕的模樣,開起了玩笑。


    “嗨~你這……”


    “行了,先說正事。”


    沒等劉慶反擊完劉書文,便被陳武姝打斷了。


    “安哥兒,我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讓你幫我們參謀參謀。”


    陳武姝這話說的鄭重,隨後又好似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牆外。


    “放心。”


    季安也是懂了陳武姝的意思,隨後開口道。


    季安也沒想到,陳武姝居然會如此鄭重,看來這次的事還真是不一般。


    “安哥兒,是這樣,最近新黨的人找到了我們,想讓我們加入到新黨裏,我跟兄弟都有些意動。


    但是卻不知前程如何,你腦子最是靈泛,看得又比我們遠,因此特來問問你的看法。”


    “新黨~”


    季安默默歎了一口氣,果然是如自己所想,像陳武姝這樣的人,確實也容易被一些看似高尚的理想主義而吸引。


    而這個所謂的新黨,其實就是如今以譚誌同為首的那一幫變法黨人。


    如今朝廷之中,明佑帝崇尚修道,開始逐漸將軍國大事交交給了那位太子。自己則每日裏想著得道成仙,早日成為仙帝,得享永世逍遙。


    而這位太子又是一直以來變法黨人的核心支持者,因此在如今這種,皇帝不問大事,太子監國。


    朝廷上下又因為各種利益糾纏,而上下都暫時短暫出現支持變法的情況下。


    譚誌同等人的權利被無限的放大,一個小小的內閣行走,居然出現了繞過中樞,權利直達監國太子,位比副相的程度,也因此一個所謂的新黨便快速圍繞譚誌同等人出現。


    並且情況愈演愈烈,新黨開始大量吸收年輕的官員士子,有想法的有誌之士。很多沒有關係,卻一心往上爬的投機之徒也借助這個機會,隨機往上爬。


    各種勢力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各種往裏麵塞人,所以現在就導致新黨一副蒸蒸日上,權勢滔天的樣子。


    當然這也隻能哄得了那些年輕的官吏,真正的積年老吏是個人就能看出如今新黨的風險。


    看似繁花似錦實則是空中閣樓,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權利架構,上麵真正的人想動他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新黨內部的許多有誌之士自然也看到了這種情況,所以他們現在也開始大肆拉攏朝廷武將,高品階的武修。


    像陳武姝劉慶這種,年紀輕輕又處在關鍵位置上,而且武道修為還不錯的人,自然也就成為了新黨的重點拉攏對象。


    “實不相瞞,安哥兒,那譚誌同卻是我遠家表親,他如今找上了我。”


    沒等季安開口,陳武姝又開口說道。


    “如今新黨勢大,而且如今太子監國,我……”


    陳武姝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大家都很清楚,老皇帝活了這麽多年,是個什麽德行大家也都清楚。


    如今太子監國,老皇帝回不回得來都不一定。如果真能在太子的監國之下,能讓大乾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讓太子當這個皇帝也不是不行。


    至於老皇帝嘛,人老了就該死了,你占著位置不動,把後代兒孫的福澤都耗光了,大乾也就完了。


    “其實你們內心已經有了決斷了,對吧?不然你們今天也不會來。


    如果武姝姐為了升官發財而入新黨,那你就不是陳武姝。如果你為了貪生怕死而不入新黨,那你也不是陳武姝。


    所以你們今天來,問的不是我的看法,問的是道門的看法,對吧?”


    “就知道瞞不過你,安哥兒~”


    陳武姝有些歉疚。


    “安哥兒,你也別怪老大,這話我們實在也是不知道咋問,都是自家兄弟。


    不過我們來之前也已經商量過了,如果道門是真準備扶持皇帝,我們自然會跟新黨劃清界限。”


    “是啊,安哥。道門的實力我們也是清楚的,要是道門真給老皇帝撐腰,我們也不會跟新黨一起自尋死路。”


    劉慶跟劉書文也在一邊說道。


    “道門非皇家之道門,亦非大乾之道門,乃是天下之道門。


    不過我還是得勸勸你們,這新黨你們也能看出來,本就是空中閣樓,水中月鏡中花,恐怕長久不了啊。”


    “可是總得試一試對吧?就像譚誌同說的,你不去做,我不去做,難道眼睜睜看著大乾完嗎?


    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大乾未聞有流血而犧牲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我等始吧。”


    陳武姝說完,季安愣了一下,好似依稀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許多人的影子,他們當初拋頭顱灑熱血,也是為了那個國家,那個雖然腐朽卻被他們深深愛著的國家。


    可惜終究是立場不同,做為一個外來人,季安沒有辦法與他們感同身受。作為一個現代人,季安的三觀也沒有辦法與他們相同。


    在季安看來,這一切都是曆史的必然結果。變法就算成功,老百姓就真的能好過嗎?


    恐怕也未必,隻是讓這個腐朽的國家在苟延殘喘一段時間罷了。壓迫依舊是壓迫,奴役依舊是奴役。


    在季安看來,雖然他們這種精神讓人感動,不過也受限於曆史的局限性,終究是小愛罷了。


    不過終究兄弟一場,就算到時候失敗清算。這些人,他季安也必然是要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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