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妣羅沙在幻象裏曾無數次見過斐言之模糊的麵容。


    而在現實裏,他也已經等待了許久。


    等了很久啊……


    塞壬這麽想著,握著斐言之的手,靠在對方肩頭上的腦袋微微揚起,隨後是緋紅的唇瓣帶著清淺的吻落在斐言之的臉頰。


    塞壬仿佛隻是本能一樣,又或者隻是在確認自己所愛的人就在身邊才有了這樣的舉動。


    他望著身側的人低聲喚著:“言之……”


    金色的瞳孔近在咫尺的綻放,未曾帶有一絲的旖旎。


    斐言之聽著卻莫名的有些心疼,他伸手圈過塞壬的腰,把人魚摟進懷裏,應了一聲:“我在。”


    塞壬輕輕笑著,眉目中帶著柔和。


    隨後攀附著對方的脊背,用手臂圈住了脖頸,在他耳邊輕聲道:


    “唔……言之,我感受到了,血脈結晶在凝結,速度很快……”


    斐言之一頓。


    隨後紅熱染上了耳根。


    血脈結晶這不科學的玩意,除了人魚王塞壬之外就沒人魚能夠凝結了。


    而它凝結的條件也很奇葩——心愛的人的愛意。


    換句話話說——全方位的好感度檢測器。


    塞壬這話就是在說我感覺到了你好喜歡我,而且越來越喜歡。


    “咳。”斐言之低頭紅著耳根輕咳了一聲。


    血脈結晶這什麽玩意,怎麽還帶這麽奇葩的功能。


    內心的感受都被扒個底朝天。


    “那什麽……我是說,你……”磕磕絆絆半天也沒說出來。


    斐言之抱著身側純情的不得了的人魚簡直想死。


    這怎麽還帶讀心的啊啊啊啊啊。


    那他腦子裏那些ooxx的,塞壬……察覺了沒有?


    不要真的要社死吧?


    塞壬感受著抱著他的人類忽然開始體溫升溫,斂了斂眼睫,若有所思。


    這種情況之前就出現過,但是言之說並不是受傷,是正常的。


    但是為什麽好好地,會突然升溫發紅?


    塞壬不是很了解這種情況,哪怕斐言之說過沒事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因為人魚並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他們的體溫都是可以自己調節的,但人類是恒溫動物,體溫失衡就意味著生病或者死亡。


    塞壬有些擔心的俯身用額頭貼了貼斐言之的臉頰:“溫度好高……唔,言之真的好燙…………”


    斐言之:“……”


    又是這樣。


    一臉坦蕩又自然的說出這種話。


    關鍵是他本來就心思不純啊,斐言之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條純情的人魚給整瘋了。


    伸手把貼著的人魚拉開,他側了側身打算躲遠點。


    太bug了啊,妣羅沙。


    但塞壬怎麽可能同意,看著躲開的人雖然沒阻止,卻忍不住蹙眉。


    “言之不舒服嗎?


    為什麽要躲開不抱我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斐言之卻硬生生的聽出了幾分的委屈。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塞壬蹙著眉,語氣裏帶著疑惑又說了一句:


    “明明我已經感受到了血脈結晶裏開始傳來了渴求交\/配的信號。”


    “……”


    解釋的話卡在喉嚨裏。


    空氣安靜了兩秒鍾。


    塞壬看著人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去抱。斐言之感覺大腦都充血,整個人都紅溫了。


    救命!


    血脈結晶到底是什麽玩意啊啊啊啊啊!!!?


    好感檢測就算了,怎麽還帶了讀心的啊。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連塞壬什麽神色都沒敢看,轉身就走。


    社死……


    救命。


    什麽叫感受到渴求那啥啊……老天爺你要不賜我一死吧。


    他現在已經感受到渾身像是一百隻貓貓在爬。


    塞壬看著人頭也不回的離開,怔了一下,滿臉的疑惑。


    他,說錯話了?


    可是血脈結晶凝結的速度還在加快,所以應該不是不喜歡了。


    但是為什麽突然離開,是他說錯什麽了嗎?


    塞壬蹙眉沉思,思索了片刻也沒想到有什麽問題。


    但斐言之已經速度很快的快出了殿門口,也顧不上仔細思考了,連忙追了上去。


    海底屬於塞壬的人魚王宮很大,金碧輝煌的,到處都綴滿了五顏六色的寶石。


    斐言之甚至在殿門上看到了用各色寶石繪成的人魚巡遊圖,非常奢侈的以金玉為底,瑪瑙玉石為色。而這樣的浮世繪在這座海底人魚王宮中隨處可見。


    為了轉移注意力,斐言之一路非常認真的觀察著塞壬的王宮,但塞壬速度很快就追上來:


    “言之……?”


    塞壬看著臉色好像逐漸降溫的人輕輕喚了一聲。


    真的好奇怪,為什麽又開始降溫了。


    斐言之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側頭看著身側追上來的人魚,腳步頓了頓。


    清咳了一聲,微微側頭,卻沒有甩開塞壬去拉他垂在身側的手。


    性感魚魚,在線釣老公。


    真的沒辦法拒絕啊。


    塞壬雖然不明白斐言之為什麽會突然離開,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了血脈的沸騰,而且血脈結晶凝結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了。而且對方也沒有抗拒他牽著他的手,於是低頭開心的把自己的手塞到對方掌心握著。


    隨後看著牽著的人,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


    這樣,真好。


    人魚一族得天獨厚能夠占卜未來,也必須承擔命運降下的代價——所窺探之事必定出現。


    無人能夠更改。


    而反抗,不過是任由命運將他們導向更為慘烈的結局。


    塞壬現在有些貪戀這樣的溫暖,不是很想到未來去了。


    雖然好可惜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可以持續多久。但是這樣的真的很好。


    他望著身旁的人,金色的瞳孔裏蕩漾著溫柔和笑意。


    斐言之餘光瞥見耳根更紅了。


    他想起第一次見塞壬的畫麵,高坐在王座上俯視著一切的黑尾人魚,金色的眼睛像是璀璨的宇宙星河一樣,寂靜又瑰麗,仿佛亙古不變一樣。


    而現在……


    斐言之內心歎息了一聲,停下腳步,看著身側的塞壬。


    “妣羅沙,咳……”


    斐言之忍不住清咳了一聲,實在是太社死了:“那什麽……以後不要再說那種話了……”


    塞壬牽著他的手有些疑惑:“什麽話?”


    斐言之:“……”


    最後看著純情茫然的人魚硬著頭皮道:“就是那什麽交……”


    剩下一個字終究還是沒說出口,斐言之轉了話題,看著身邊的人魚認真的道:


    “也不是說不能說,就是時間不合適,合適的時間還是可以的。”


    塞壬恍然點頭。


    原來是這樣言之才走的。


    那以後就不說了就可以。


    但為什麽又說時間不合適?


    他想了想,問道:


    “是合適的時間就可以說嗎?什麽樣的時間才合適?”為什麽說話還要挑時間?


    “……”


    看著一臉認真發問的塞壬,斐言之覺得自己劈裏啪啦亂蹦的心終於沒勁兒蹦躂了。


    為什麽要頂著這麽一張六親不認毀天滅地的臉說出這麽清純和懵懂的話啊。


    愣了片刻,他惱羞成怒的抬手捧著塞壬的臉。


    俯身故意用力很響的親了一下,隨後惡狠狠得道了一句:“除了**的時候其他都不可以。”


    塞壬愣了一下,隨後白皙美麗的麵容上塗上了一層羞澀。


    有些不知所措的低頭呐呐的道:“這樣,這樣啊……”


    原來是除了那種時候其他時間不可以說的啊。


    哦,記住了。


    但是言之又親他了。


    好像又多喜歡了他一點。


    這樣的話很快就會愛上他,他們就可以一起生小魚了。


    斐言之感知不到塞壬的內心,但看著身旁羞澀的人魚,簡直太有成就感了。


    牽著對方的手,悠哉悠哉的漫步在人魚王宮中。


    塞壬被人類溫熱的手掌牽著,往日從來不覺得有什麽意思的閑逛也覺得很溫暖,忍不住的笑。


    隻是……


    還有些遺憾。


    言之,我等了你很久……你才來。


    如果你能夠早點出現,我或許就不會去窺探我們未來的命運了。


    因為……被看到的未來,注定發生。


    無人能夠改變。


    這是來自世界本質的定律,也是命運本身。


    斐言之尚不知道這一切,漫無目的的牽著塞壬在王宮閑逛。


    塞壬也沒有解釋。


    歡愉如此短暫,就不要讓那些無謂的事來牽絆了。


    隻是或許……


    他可以再快一點。


    快點讓這個人愛上自己,然後一起去生小魚。


    亞特蘭蒂斯絢麗多彩的天空,一如往日。


    長發逶迤慢慢走出王宮的銀發祭司,慢慢注視著,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未來……命運……


    當真無解嗎?


    亞特蘭蒂斯的毀滅,妣羅沙的死……


    哪怕已經失敗過,她的心底仍舊希望妣羅沙成為那個特例,能夠能夠改變未來和預言。


    隻是好像她希望改變未來隱瞞下占卜結果的舉動,也無意中助推了的妣羅沙好奇心,讓他最終選擇為自己占卜了未來。


    於是……一切又回到了命運的絲線下。


    就好像一切早就注定。


    無論怎麽走,都通向相同的結局。


    就和當年一樣。


    人魚曆史上最偉大的祭司妄圖更改命運,最終的代價卻是他所在意的一切都在他眼前分崩離析。


    最終隻留下一則預言,便猝然長逝。


    窺探未來……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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