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強來到時,羅老頭和林婆子打成了一團,他氣得額頭突突跳動。


    怕真會鬧出人命,他大喝一聲。


    “住手~”


    隻是,兩人似乎都打紅了眼,並沒有因為他的這一聲喝而停下,反而越打越凶了。


    林婆子一個勁的往羅老頭臉上抓去,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羅老頭憋著一肚子火,又接連踹了林婆子好幾腳。


    而林婆子每次都會麻溜爬起來又撲過去又抓又撓的,嘴裏還罵罵咧咧。


    “我和你拚了,你這個臭老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老是偷偷看隔壁這個死寡婦,……”


    聽到她這些話,羅老頭氣得眼睛通紅,也不一腳把人踹開了,而是直接上手和林婆子扭打了起來。


    看看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再看看那一幫子興致勃勃看熱鬧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拉架的,李國強氣得直喘粗氣。


    “熱鬧很好看是不是,大家都鄉裏鄉親的,你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不拉架,就不怕鬧出人命嗎?”


    過來時遇到了羅二壯,攔著問了下情況,得知沒有鬧出人命,李國強還鬆了一口氣來著。


    如今,看到羅老頭打紅了眼,那一下下往林婆子砸去的拳頭,都帶著殺氣般,砰砰作響,他那口氣又不上不下了。


    怕再這樣下去會鬧出人命,李國強說著就跑去拉架。


    聽出大隊長的火氣,羅婆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大隊長,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也不好插手啊!”


    李國強回頭瞪了羅婆子一眼,怒道。


    “別以為我剛剛沒聽到那拱火的話,要是真鬧出了人命,也有你的一份責任,哼~”


    說完,他就去拉羅老頭。


    羅婆子撇撇嘴,不滿了。


    “大隊長,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隻是實話實說怎麽就是烘火了,你就說家裏的男人是不是家裏的天吧,林婆子打她家男人不就是反了天嗎,我哪說錯了!”


    李國強懶得搭理歪理一堆堆的羅婆子,他用力扯羅老頭,壓下怒火,好聲好氣勸道。


    “叔,別再打了,再打下去人撐不住死了,你就是殺人犯,那可是要挨槍子的,……”


    此時,因為體力的差距,林婆子已經被摁死在地上還不了手了,羅老頭打紅了眼,舉著拳頭一下又一下打下去。


    “臭婆娘,太久沒打你就反天了,讓你抓我臉,我打死你,讓你胡亂編排,嘴這麽賤……”


    就在他再次舉著拳頭要砸下去時,手就被拉住了。


    正要發火甩開,聽到了要挨槍子,他也就沒甩開,而是順著李國強拉拽的力道起身。


    看到他沒再打人,李國強大大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一口氣還是鬆早了。


    地上的林婆子發現自個能動了,她嗷的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朝著羅老頭撲了過去。


    “死老頭,被我戳中心思惱羞成怒了,是不是想打死我,然後去娶隔壁的死寡婦,我告訴你沒門,我就算死了,做鬼也會攔著你的,我就是讓你抱憾終身……”


    羅老頭聽了這些話,眼睛再次赤紅,怒火一上頭,力氣就會變大。


    他猛地一甩,比他年輕差不多二十歲的李國強直接被甩飛了出去。


    李國強:“……”無語了。


    就在他以為,他會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時,他眼睛都認命般閉上了。


    然後,後衣領一緊,他雙腳離地騰空了。


    預想的疼痛沒來,人還被人從後麵提溜了起來,李國強愣住。


    呆呆扭頭,他就對上了墨染那清靈靈的鳳眸。


    墨染訕訕一笑,把人放下。


    “大隊長,你沒事吧!”


    她剛過來,看到的就是大隊長被甩飛的一幕,她下意識就閃了過去。


    當時她隻有一個念頭,避免大隊長摔個狗吃屎,為他在這麽多人麵前保住麵子,是不是就能請假回京市了。


    想法一出她就動了,完全沒有做其他的思考,等把人提溜起來才反應過來。


    好像,被她一個小姑娘這樣提溜著,大隊長應該也會很沒麵子,的吧!


    李國強都想哭了,他,他竟然被一個女娃子,像提溜小豬崽一樣給提溜了起來。


    他大隊長的威嚴,碎一地了。


    當瞥到滿地碎石塊,李國強眨巴眨巴眼睛,感覺,比起和這樣凹凸不平的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好像被墨知青提溜起來也沒什麽。


    墨知青力氣大是村裏人都知道的,被她提溜起來好像也不算丟人哈……


    想通了,李國強也不想哭了,而是笑著和墨染道了一聲謝,樣子還特真誠。


    見他好像沒生氣,墨染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生氣就好,那她待會就好意思再說說請假的事了。


    雖然知道新來的知青請假不合規矩,可規矩是人定的,她還是想爭取一下,得盡快回一趟京市。


    不知怎的,昨晚修煉時她一直心神不寧,直覺告訴她,京市那邊恐怕要出事。


    墨染想些什麽李國強不清楚,道完謝後,看到又打成一團的老頭老太,他氣得牙疼了。


    看到林婆子一時半會應該死不了,他也就不急著去拉架了。


    既然罵人中氣這麽足,那再打打吧!


    說到底,李國強還是有些氣惱林婆子的,剛剛他都把羅老頭拉開了,這老婆子非要不依不饒撲來找打,如今被打讓長長記性也好。


    這一次,羅老頭打得更重了,眼睛惡狠狠的,顯然是被氣到了極致。


    “我讓你胡說八道,我讓你胡咧咧壞人名聲,我讓你騙我,我打死這個臭婆娘……”


    每打一拳,他就咬牙擠出幾個字,林婆子剛開始還不認輸,嘴裏依然罵罵咧咧的。


    “我說的是事實,今我就讓大夥都知道,你心裏一直惦記著隔壁家的寡婦,夜裏喊的都是人家的名字,哎呦……”


    這一次不等她把話說完,羅老頭發狠般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威脅。


    “閉嘴,再胡咧咧我直接掐死你……”


    羅老頭心中一直有一個秘密 ,那就是,他真正喜歡的人的確是連婆子。


    時間回溯到他十七歲時。


    第一眼看到年輕時的連婆子,他就心動了。


    那時連婆子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眉眼彎彎,白白嫩嫩的。


    羅老頭對連婆子是一見鍾情,隻是命運弄人,就在他打算讓媒人去說親時,得知噩耗。


    人家姑娘竟然已經定親了。


    傷心之下,賭氣般,他直接去了她家隔壁林家提了親,娶了林大梅。


    不過結婚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發現自己被騙了,而騙他的人,就是他的新婚妻子林大梅。


    當時的連婆子壓根就沒有定親,羅老頭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感覺天都塌了。


    他後悔沒有親自去打探清楚,而是相信了林大梅這個毒婦的話。


    也不知道這毒婦是怎麽想的,明知道他剛開始想要求娶的人是連婆子,竟然攛掇著連婆子嫁到了他家隔壁屠夫家。


    每每看到隔壁家夫妻倆恩恩愛愛的,羅老頭的心仿佛被人在一刀一刀的淩遲著 ,痛不欲生。


    既然他痛苦,這毒婦也別想好過。


    於是,每看到一次隔壁連婆子和她的丈夫說說笑笑,羅老頭就會回家揍一頓林婆子。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大兒子羅大壯出生。


    看著白白胖胖的兒子,羅老頭才如夢初醒,覺得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好好過日子。


    他的改變,讓外麵的人都以為,是因為有了兒子,他才改變的。


    隻有羅老頭自己知道,他想放下執念,放過自己,才消停下來好好過日子的。


    他都把少年心事徹底掩埋塵封了,這毒婦為什麽要生生挖出來,戳他的心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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