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王知青說林知青吃飯掀桌子弄碎了她的碗,讓賠錢林知青不樂意。”


    “……”


    “林知青說王知青吃了她的野豬肉還汙蔑她,說她沒掀桌子所以才不願意賠錢的……”


    “也不知道哪個說的是真的,你好好調查一下。”


    “我覺得王知青不像撒謊,她平時就是個直腸子……”


    幾個嬸子一同開口,那大嗓門震得李國強耳朵嗡嗡的,腦殼都有些疼了。


    從幾個婦人的七嘴八舌中,他提取出了事情的緣由,不過事實是什麽,這還有待確認,總不能當事人說是什麽就是什麽,還需要證人。


    眼看幾個嬸子還越說越起勁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完沒了的,李國強立馬出聲製止。


    “停,你們都閉上嘴巴,讓幾個知青說,他們當時在場應該知道哪個說謊了。”


    話落,幾個嬸子終於不再嘰嘰喳喳了,李國強這才凝眉掃向那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幾人,最終目光落在蘇建國身上。


    “蘇知青你先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吃個飯怎麽還能打起來了,都是知識分子,怎麽還幹出了那潑婦行徑。”


    他這話一出,村裏那幾個嬸子都暗暗撇嘴,什麽叫做潑婦行徑。


    她們在村裏也是和人幹過架的,總感覺大隊長這話在內涵她們,可她們又沒有證據。


    被點名了,蘇建國白淨的臉蛋又紅了幾分,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感覺丟臉極了。


    “大隊長,當時我正在低頭吃飯,並沒看到林知青有沒有掀桌子,至於王知青有沒有吃林知青的野豬肉,當時肉都在一個碗裏,大夥都在吃,我也沒有特意去留意。”


    說完,他臉越發的紅了,那是臊的。


    為了這麽點小事打架,還引來了村裏人看熱鬧,知青點的臉都丟盡了。


    沒得到確定的答複李國強凝眉,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


    目光轉到另外幾個知青身上,他語氣裏已經有些不悅了。


    “你們呢,有沒有看清當時的情況,誰撒謊了。”


    總不能都沒看到吧,這麽雙眼睛呢!


    真別說,掀桌子的事他們還真沒看到,至於野豬肉的事,有些人心虛更不可能說王桂芳吃了林依那份肉了,就怕扯出自己來,這會很丟臉的。


    所以,麵對李國強的問話,幾人都齊齊搖頭回了一句。


    “沒留意,不知道~”


    聽到這樣整齊劃一的答複李國強:“……”無語了。


    都不知道,這要怎麽判斷對錯啊,算了,管誰對誰錯呢!反正她們打架就是錯的。


    想到什麽,他目光先落在依然掩麵哭泣的林依身上,沉聲開口,


    “林知青,之前你讓二狗子散播墨知青的謠言我都還沒追究呢,如今你和王知青打架,這有礙於知青點的團結和平,那就罰你……”


    他話還沒說完,越聽越不對勁的林依著急之下尖聲打斷。


    “大隊長,我沒有讓二狗子散播謠言,他在撒謊,你不能罰我~”


    話被打斷,李國強很不悅瞥了她一眼,板著臉嚴肅道。


    “林知青,二狗子是什麽樣的孩子我比你更了解他,有些事情做就是做了,你再狡辯也是無濟於事的。”


    他這話得到那幾個嬸子的讚同。


    “是啊,二狗子我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乖巧又懂事,他也是可憐的,才幾歲就沒了父母,如今倒是變得膽小懦弱了。”


    “要不是被奶糖誘惑,他才不會胡亂編排墨知青呢!他是沒那個膽子的。”


    “他還小哪懂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單獨上山意味著什麽,沒人教他,他是不會那樣說的……”


    耳邊都是那幾個嬸子的說話聲,李國強揉著眉心,滿臉的無奈。


    這些婆娘,怎麽就那麽愛湊熱鬧,這都幾點了還在這嘰嘰呱呱的。


    “也有可能是別人讓他說的,反正不是我,你們不能因為一個孩子的話就毀我的名聲,這事我不服。”


    林依還在極力否認自己教唆二狗子這事。


    隻是沒人願意相信她,畢竟,幾個嬸子真覺得就是她幹的。


    二狗子還是個孩子呢,啥也不懂,沒那個心機甩鍋的。


    幾個嬸子依然發表著自個的意見。


    “林知青你也別再否認了,我們都信二狗子,你否認也是沒用的,隻會讓人更加覺得你這個人人品是有問題的。”


    說話的嬸子是個直腸子,說出來的話堵得林依臉色漲紅。


    嘴巴蠕動,她氣得連否認的話都吐不出來了,憋得臉色難看至極。


    暗暗咬牙,她有些惱恨李國強忽然又提起她讓二狗子散播謠言這事了。


    這事本來經過分野豬肉一事已經冷卻下來了,如今又拉出來說,這不是存心給她難堪嗎!


    她再否認,不就真如那嬸子說的,隻會讓人覺得她人品有問題嗎?


    壞人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個是個壞人的,林依從未覺得自己有錯。


    她給奶糖,二狗子隻是幫忙傳幾句話而已,她有什麽錯,錯的都是別人。


    二狗子轉頭把她供出來就是錯的,孫浩宇借著這事威脅她也是錯的,墨染明明帶了含迷藥的水壺進了山卻還能活著下來,那也是錯的,這些人都不信她的話也都是錯錯錯的……


    林依心中怨念頗深,低垂下來的眉眼裏,藏著無盡的狠意。


    見她不再吭聲了,李國強這才讓那幾個嬸子安靜下來,聽他把話說完。


    “念你是初犯,送去農場就有些小題大做了,這樣吧,從明天起,接下來幾個月村裏的豬圈你負責打掃幹淨。”


    打掃豬圈是髒活累活,工分還出奇的小,村裏人都不樂意幹。


    至於知青,嫌髒嫌臭也是很不樂意幹的,即使待在裏麵不用曬太陽,他們也是很排斥的。


    因此,村裏的豬圈都是讓牛棚那幾個被下放的老頭去打掃的。


    乍一聽到讓自己打掃豬圈,林依抬眸瞪圓眼睛,眼睛通紅一片。


    “大隊長,我不服,我沒做錯什麽,你就不能懲罰我。”


    說完,她眼淚吧嗒吧嗒又掉了下來。


    這一次她真得委屈哭了,她感覺大隊長就是在欺負她。


    “你不去,那去農場好了,我會上報你故意散播謠言,還和人打架破壞同誌之間的團結,上報就會留下汙點,日後你想回城那就更難了,你的表現不好,以後有回城名額下來,都會沒你的份。”


    李國強這些話一出,林依臉色都白了。


    回城是她做夢都想的,可不能因為這點事斷了回城的路。


    這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待了,幹農活又苦又累的。


    咬牙,她還是咽下了繼續反駁的話,不過。


    “打掃豬圈就打掃,我和王知青打架有這樣的懲罰我認了,不過,我不認教二狗子散播了謠言。”


    她還想從墨染手中扣好處呢,這事萬萬不能親口承認的。


    若是認了,那蠢貨對她心有芥蒂,從此不好忽悠了怎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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