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到手的花兒就不香了。


    風流公子多情種,那時的喜歡是真的,現在的疏離也是真的。


    季春芳也越來越討厭他的親近,甚至巴不得他不回來。


    劉柳韌誌還是以前的柳韌誌,見一個愛一個,季春芳的冷落,奈何不了他。


    可季春芳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灑脫。


    被困於深宅之內,上有刁鑽刻薄的婆婆,下有兩個割舍不下的孩子,中間還有一個不作為的風流丈夫。


    季春芳真後悔,當初不應該顧及名節,嫁進柳家。


    如果當時狠著心,墮下孩子,寧可孤苦一輩子,不進柳家門,是不是就可以擺脫現在的困境了?


    沒有如果了,一切都太晚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每一天都當作新生,重新為自己的人生掌舵。


    柳韌誌太容易動情了,看著旁邊熟睡的季春芳,他的心又忍不住騷動起來。


    滾燙的唇不管不顧地啃咬著她的肩膀,一雙大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永遠都是一副猴急的樣子,跟沒吃過一樣,季春芳隻覺得惡心。


    沒錯,她早醒了,一夜沒睡,隻在天亮時才來到柳韌誌身邊,假裝熟睡。


    她裝作被吵醒的樣子,嚶嚀一聲,睜開眼,故作驚訝地扯過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不動聲色地擺脫他的熱情。


    “夫,夫君,你醒了?昨夜,昨夜你喝醉了,母親讓我照顧你,我隻好把你,帶到這裏來了。”


    柳韌誌的癡情又回來了。


    看到季春芳慌亂的表情跟那夜醒來時一模一樣,他不自覺的掀起嘴角,眼裏柔情四溢。


    他依稀記得昨夜兩人也是纏綿了許久。


    季春芳殷勤討好他,讓他欲罷不能,不然他今早也不會這麽疲憊。


    這就對了,女人嘛,怎麽會不想要男人的懷抱和愛撫?


    她要想在這個家裏好過,就得傍著自己這個夫君。


    季春芳,終於向他低頭了,開始學著討好他了。


    久違的自尊終於又回來了。


    他心情大好地又欺壓過來,大手粗魯地直奔主題:“昨夜喝醉了,記不清你的好了,再來一次好讓我記清楚些。”


    言語之間,一股酒氣撲鼻而來,季春芳驚呼一聲,假裝羞怯,避了過去。


    “昨夜?昨夜的事,夫君還記得多少?”


    季春芳不經意地試探,唯恐那熏香不起作用,讓他記起自己的問話。


    “昨天太困了,記不得那麽多了,隻記得仿佛欲仙欲死,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過,以後我會記住你的一顰一蹙,隻要你像昨晚那樣放得開......”,柳韌誌以為季春芳在跟他撒嬌,動作也大了許多。


    “夫君,天已經大亮了,我還要去給母親請安......,唔......,”


    記不起來最好。


    她急切地試圖移開他不安分的手掌,卻沒能阻止他侵略的動作。


    正在季春芳苦於無法拒絕時,門外傳來小丫鬟的聲音。


    “少爺,少夫人,夫人送來了參湯給大少爺。”


    季春芳聞言,一下子猛地推開柳韌誌,再多演一刻就遮不住滿心的嫌惡了。


    “夫君,夫君喝了參湯,就隨我去給母親請安吧。


    你知道的,母親一直覺得我對你不夠關心,不能再讓母親知道,我趁你酒醉,勾著你做那種事。”


    說著拉過一件衣服裹緊自己,逃似的起身下床,給柳韌誌找出一件衣衫,伺候他穿衣。


    柳韌誌見季春芳執意不肯,又拿出母親來壓他,頭腦才冷靜下來。


    “她說的話,你又何必往心裏去,我又沒說你半個不字。”


    “是,妾身能安享榮華富貴,全靠夫君庇護,妾身感激不盡。”


    柔弱的手掌順著柳韌誌的衣領往下,把領口和衣袖一一給他整理得一絲不苟。


    柳韌誌心裏非常受用,伸出手指輕輕捏了捏季春芳的下巴,他豪橫地發話。


    “你放心,有了瑾兒和琛兒,你永遠是柳府的大少奶奶,任何人都不能越過你。”


    兩個人如新婚燕爾一般,一起享受了清淨甜蜜的二人早餐。


    季春芳不斷地給柳韌誌夾菜,故意拖延時間,仗著柳韌誌在手,讓那老太婆多等幾刻。


    飯後


    季春芳重新整理了妝容,在臉上塗了一些脂粉,遮住臉上的疲態,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嫵媚。


    到了柳夫人院門口,她假裝不經意碰到柳韌誌的手,隨後又怯怯地躲開。


    柳韌誌見許久疏於妝容的季春芳又打扮得明豔動人,忍不住拉住她的手,邁步跨過門檻。


    就像剛成親時那樣,他為了給季春芳撐腰,經常帶著她出入各種大小場麵。


    兩人來到柳夫人跟前時,柳蘭枝早已經等候在這裏了。


    她一眼看見兩人十指緊扣的親密樣子,眼裏升出一絲醋意和嫉妒。


    柳韌誌一臉的春風得意,季春芳則是眉梢眼角風情未散。


    柳蘭枝見柳韌誌看到自己,臉上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慚愧和歉意,心裏怒氣更盛。


    暗暗將手裏的帕子絞緊,直勒得手指發麻。


    柳夫人臉上同樣是大大的詫異,像是被人在心口狠狠砸了一拳。


    嘴裏的茶水頓時變得又苦又澀。


    剛才兩人手拉手進來,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


    她那不聽話的兒子,為了這個女人處處忤逆她,讓她顏麵掃地。


    看看蘭枝剛才說的有道理,她把兩個孩子帶到自己身邊,反倒讓這個女人有了閑暇去勾引她的兒子。


    真是便宜她了!


    嘩啦一聲,她板起臉,把茶杯往桌上一甩,氣呼呼坐直了身子。


    季春芳害怕地低頭,想要把手從柳韌誌手心裏抽出來。


    柳韌誌看到母親和柳蘭枝板起的麵色,也心虛地鬆手,上前一步,跟季春芳拉開了距離。


    “母親怎麽了?您看起來心情不好?”


    他走上前,殷勤地給柳夫人捶背捏肩。


    柳夫人肩膀一甩,好氣的哼了一聲。


    “我也是命苦呀!土埋半截的人了,還要替你們帶孩子。


    瑾兒琛兒正是頑皮的時候,一天天的不知道累,滿院子跑,爬高上低的。


    可憐我一把年紀,還要跟在他們後麵,怕他們磕著,摔著,餓著,累著。


    說兩句,頂十句,不服管教,毫無教養。


    想當年你們倆這麽大的時候,也沒這麽頑皮,兩個孩子也不知道隨誰了。”


    柳夫人嘴上抱怨著,眼神卻像刀子一樣,不滿地看著打扮得妖嬈的季春芳。


    在她眼裏,兩個孫子所有的好習慣都隨他們柳家人,不好的都是季春芳這個戲子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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