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潛本想帶江婷返回海口千幻一趟,探望江定坤和曹芸,他有盤古石盤,可快速在海口千幻和神隱秘境之間往返。
不過江婷直接表明,現在自己的目標是一統神殞之地,且也沒打算支持蒼夢聯盟,暫時還不想回白江。
於是兄妹倆找了個僻靜之所,展開一對一談判。
在和江婷談判之前,江潛讓穆芊芊先去和角多摩打個招呼,穆芊芊離開前意有所指的說道:「江潛,凡事別隻想著講道理,讓著江婷一些。」
江潛知道穆芊芊和江婷關係一直不錯,卻也沒這麽深的交情,不知為何會有此言,現在江婷擺明沒要幫他,他當然得和江婷講道理,不然難道要對江婷動手嗎?
江婷找了個視野良好的高處,看到附近有幾塊散落的大石頭,手指連點了三下,指著一大兩小共三塊石頭說道:「江潛,你把這三塊石頭搬來此處。」
江潛不知江婷想幹嘛,不過正好可以趁機提醒江婷一下,別把聖後指揮手下辦事那套用在他身上。
「我可不是你的手下……」
江婷卻不給江潛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打斷他說道:「我沒當你是手下,但你是兄長,難道這種力氣活要我來幹不成?」
江潛一怔,想到自己少年時不能修練的那幾年,每次和江婷在一起,江婷也總是讓他幹力氣活。
當時江潛雖然口中抱怨,卻知道這是江婷讓自己彰顯存在感的方式,其實他心中一直很感謝江婷。
想到此處,他就不想和江婷計較這些小事,按照江婷的要求,把三塊石頭聚集在江婷指定之處。
江婷滿意的挑了最小的一塊石頭坐下,又看了一眼還站著的江潛說道:「還愣著幹嘛?坐呀!」
江潛這才知道其中兩塊小石頭被江婷當成椅子,但江婷要那塊大石頭幹嘛?該不會想當成桌子吧?
才剛這樣想,江婷就從隨身的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套簡單但精美的茶具擺在大石頭上,並把一個小爐架推到江潛麵前。
「你會煉丹,就用丹火代勞了吧,替我生個火。」
江潛眉頭一皺:「江婷,我不是來和你喝茶的……」
又是不讓江潛說完,江婷就打斷他說道:「這是芊芊剛剛給我的蒲尾茶,你的意思是連芊芊的話也不想聽囉?」
突然被扣上一個奇怪的帽子,江潛頓時啞口無言,搬石頭和生火其實都隻是小事,他隻是不想被江婷牽著鼻子走,但江婷總拿出和正事不相關的理由,他也實在不想為了這些小事和江婷爭辯。
看到江潛幫小爐架起火,江婷興高采烈的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瓶水,並一邊說道:「這可是我從萬極殿帶出來的清靈泉,我以前就和你說過,萬極城的修練資源遠勝南方,隨便一些小東西都很講究,現在我們就來試試用萬極殿的泉水來衝南方的茶葉,看是什麽滋味。」
江潛覺得江婷此言似乎意有所指,但他更在意的是江婷現在的聖後作派,帶兵打仗,還注重喝茶要用什麽泉水這種細節。
不過一轉念,想到楊晏寧願被龍宮強者追殺,也要搜集珍貴的酒杯,隻能感歎有其師必有其徒,江婷和楊晏果然一脈相傳。
見江潛沒出言指責自己,江婷反而饒有興致看著江潛。
「我還以為你看我做什麽都不順眼,沒想到還蠻明理的,我還想說你若再言不及義,就不跟你談了,幹脆找芊芊來談。」
江潛聽到用一些無關緊要小事來找自己麻煩的江婷,現在竟說自己言不及義,一時氣極反笑。
不過他還沒開口反擊,突然想到江婷早已不是那個任性的少女,江婷能幹出收服湖幫和石族這等大事,甚至連自己的兄弟角多摩都被江婷擺布,這等心計和手段,隻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
「那我就不言不及義了,江婷,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見到江潛被自己無理取鬧找碴還一再退讓,江婷忍不住噗哧一笑。
「眼前最重要的,當然是打算嚐嚐用清靈泉衝泡的蒲尾茶,若你問的是更遠一點之事,就是讓你補償我呀!」
這次江婷連讓江潛皺眉的時間都沒有,就在江潛眼前比了三根手指。
「三個原因,除了你剛剛嚇跑我的獵物外,還有就是你拿走了玄師的藍炎,以及我會替你打跑想找你麻煩的亡靈軍團。」
江婷口口聲聲要自己補償,江潛覺得這已經不是任性或無理取鬧,而是強詞奪理。
「第一,我剛剛什麽都沒做,狼族是被誰嚇跑的都還說不準,第二,藍炎是你自己交給我的,我也讓你取走邪月的下弦月了,第三,我既然已出現在這,亡靈軍團我可以自己打發,不用你幫忙。」
江潛先前隻是不想和江婷較真,真要辯論,他還真沒怕過誰。
江婷卻絲毫沒受影響,狀態還是一樣輕鬆,手中也繼續忙著衝茶。
「反正補償的原因我也隻是隨便說說,你愛反駁,我就去找項逸峰補償我。」
江潛還真沒聽過這樣的辯論方式,睜大了眼睛,江婷什麽時候變得比胡混還無賴了?
江婷這時已倒了第一杯蒲尾茶,推到了江潛麵前。
「這南北特色交融所衝之茶,你不愛喝,自然有人願意喝,我第一杯先衝給你,是給你機會。」
江潛一怔,他從沒認真把江婷當成是自己談判的對象,現在看來得改一改想法了。
江婷一連串舉動都擺明了我就是不講道理,但你就是得吞下。
江潛把江婷遞過來的茶杯拿了起來,卻隻是放在眼前端詳,而沒有去喝。
「江婷,我不用任何幫手,也能擊退草原三族和亡靈軍團,甚至能壓製湖幫,更何況神殞之地還有幾個蒼夢聯盟的宗門在此。」
「你很清楚我不會對你動手,但你有沒有想過,項逸峰又會是什麽態度?」
江婷突然想到自己離開萬極城之前,問過項逸峰的那個問題。
「江潛,你會殺項逸峰嗎?」
江潛微微皺眉,片刻後才歎了一氣說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江婷心想,還真被項逸峰說中了,兩人對這問題的回答方式雖然不同,但意思卻是一樣的。
「項逸峰也不會對我動手,因為我已經懷孕了。」
也沒管江潛錯愕的反應,江婷又繼續說道:「你和項逸峰都能勝我,但你們也都不會對我動手,隻能看著我在神殞之地坐大,你就算親自出手對付亡靈軍團,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神殞之地,此處的勢力早晚會被我全部接收。」
江潛一直把茶杯拿在手上,江婷也替自己衝了一杯,並抿了一小口。
她平靜的像是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也不過的事實:「之後我選擇幫玄武宗或蒼夢聯盟,那一方就會得勝,江潛,你可以去問問角統領或符老,看他們會幫你還是幫我。」
如果這是一場談判,那會是江潛有生以來最憋屈的一場談判,他在和曠炎金仙談判時,曠炎金仙都還會妥協一些事情。
江婷卻是寸步不讓,要江潛隻能順從。
而江婷所倚仗者還是江潛不會以武力取勝,這本該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江潛卻笑不出來,他也無法把和江婷的對話看成是真正的談判。
在他眼前,這個手段通天的女子,彷佛隻是和他在海口千幻打鬧的小女孩,隻是逼著他去扮演不合理的角色,像是被小女孩打跑的大壞蛋,或是被小白兔踢到海裏的大老虎。
他深深吸了口氣後,緩緩說道:「你要我怎麽補償你?」
江婷歪著頭想了片刻,並一邊說道:「先前我還真沒想過你會親自跑來神殞之地,既然你來了,就加快一下進程吧,助我打跑所有反對勢力,並公開宣布支持我為魔後,獨掌神殞之地。」
這次換江潛比出三根手指:「可以,但有三個條件,一是反對勢力中若有蒼夢聯盟的宗門,我依然會以盟主身份確保他們獨立自主,二是此間事了,你必須跟我返回白江探望父母師長,三是我要索討幾個人帶走。」
江婷聽到前兩個條件時還不以為意,當江潛說出第三個條件,江婷微微一愣。
「你要帶走哪幾人?」
江潛沒有任何猶豫就說道:「毒煞邪宗的七位武皇。」
江婷在這場和兄長的談判中第一次皺起眉頭,她本就知道江潛神通廣大,沒想到無聲無息間已發現她重要的底牌。
「不能全部給你,我要留下一半,你挑三人帶走。」
江潛知道江婷能想出以淨善城防禦之策,自然知道毒煞邪宗七位武皇的能耐,他開口之時已抱了坐地起價的想法,聽了江婷之言後,仍是沒有任何猶豫就給出三個名字。
「刑無涯、百裏溫、龐灼。」
江婷為之氣結,從江潛的反應,她當然知道江潛早已想好要的是哪三人,一開始說七位武皇全要,是在等自己還價。
但江潛已經退讓許多,這又是她開口答應的條件,也不能怪江潛算計到自己頭上。
隻是江婷也沒管自己算計江潛在先,被江潛算計她還是很不開心。
「你可別想敷衍了事,等你趕跑亡靈軍團,我才會把人交給你。」
江潛點了點頭,這場兄妹談判到此算是已經有了結論。
不過江潛心情不怎麽好,倒不是因為江婷算計他,而是他還留了兩個後手對付江婷,江潛並不想把手段用在妹妹身上。
一是李妙瑄,李妙瑄和江婷在打一樣的主意,都想獨霸神殞之地,現在雖然落入後手,卻還是暗中收服了沉香派,若能再收服幽族,和東路戰線的幾個蒼夢聯盟宗門會合,這樣一股勢力,在神殞之地仍有巨大能量。
而角多摩現在雖然偏幫江婷,江潛的確不知道江婷用什麽法子說服角多摩,但隻要李妙瑄和江婷處在完全一樣的立場,衛武門還是會回歸蒼夢聯盟。
江潛太清楚李妙瑄的個性,要李妙瑄把沉香派和占領的地盤吐出來,即便是他都辦不到,更遑論其他人。
第二個後手,或許江婷並不覺得這能算江潛的後手,江潛卻很清楚這個後手才會是影響最大的。
那就是江婷答應了返回白江探望父母師長。
江潛在和江婷談判的過程中,真正最重要的感受,是江婷想表現出自己得天獨厚的身份,既是項逸峰的妻子,又是江潛的妹妹,與其說江婷是在利用自己這兩個身份,更像是江婷在享受這兩個身份。
他一直看到的,就是那個在海口千幻的小女孩,這不是演出來的,而是江婷希望能回到那時和江潛的關係。
或許江婷自己都沒發現,但江潛深信,他根本不用去勸江婷什麽,隻要江婷回到白江,立場就會轉向支持自己。
這是最原始的感情,也是江婷心底深處的渴望。
而對江潛來說,自己離開凡界在即,在離開前,他一定要收拾掉玄武宗,這件事絕不會因為江婷或任何人改變,讓江婷和玄武宗脫鉤,就是最好的辦法。
無論江婷本人意願如何、或期望如何,這件事情,江潛隻能使江婷接受。
離去前,江潛語重心長的說道:「江婷,神殞之地我不和你爭,我也可以重新回答一次,為了你腹中的孩兒,我不會殺項逸峰,但除此之外,你阻礙不了我做任何事情。」
江婷收起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語重心長的說道:「江潛,或許你覺得我要你補償隻是鬧著玩,你真正欠我的是另外兩件事,一是在九元大陸時,我已經選擇幫你,二是殺害三師伯的首惡厲曜,是從你手中逃脫,卻被我斬殺。」
江潛歎了口氣,他自然知道江婷言下之意。
江婷是想告訴他,自己有一套衡量的標準,在九元大陸時,因為江婷認為江潛做的才是對的,便在他和項逸峰之間選擇幫他。
厲曜之事,則是代表一些時候江婷的判斷會比他更正確。
然而這種爭論,永遠也不會有一個結果,江潛在凡界的未了之仇,全都指向了玄武宗之人,他不可能收手。
不過江婷直接表明,現在自己的目標是一統神殞之地,且也沒打算支持蒼夢聯盟,暫時還不想回白江。
於是兄妹倆找了個僻靜之所,展開一對一談判。
在和江婷談判之前,江潛讓穆芊芊先去和角多摩打個招呼,穆芊芊離開前意有所指的說道:「江潛,凡事別隻想著講道理,讓著江婷一些。」
江潛知道穆芊芊和江婷關係一直不錯,卻也沒這麽深的交情,不知為何會有此言,現在江婷擺明沒要幫他,他當然得和江婷講道理,不然難道要對江婷動手嗎?
江婷找了個視野良好的高處,看到附近有幾塊散落的大石頭,手指連點了三下,指著一大兩小共三塊石頭說道:「江潛,你把這三塊石頭搬來此處。」
江潛不知江婷想幹嘛,不過正好可以趁機提醒江婷一下,別把聖後指揮手下辦事那套用在他身上。
「我可不是你的手下……」
江婷卻不給江潛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打斷他說道:「我沒當你是手下,但你是兄長,難道這種力氣活要我來幹不成?」
江潛一怔,想到自己少年時不能修練的那幾年,每次和江婷在一起,江婷也總是讓他幹力氣活。
當時江潛雖然口中抱怨,卻知道這是江婷讓自己彰顯存在感的方式,其實他心中一直很感謝江婷。
想到此處,他就不想和江婷計較這些小事,按照江婷的要求,把三塊石頭聚集在江婷指定之處。
江婷滿意的挑了最小的一塊石頭坐下,又看了一眼還站著的江潛說道:「還愣著幹嘛?坐呀!」
江潛這才知道其中兩塊小石頭被江婷當成椅子,但江婷要那塊大石頭幹嘛?該不會想當成桌子吧?
才剛這樣想,江婷就從隨身的儲物空間中,拿出一套簡單但精美的茶具擺在大石頭上,並把一個小爐架推到江潛麵前。
「你會煉丹,就用丹火代勞了吧,替我生個火。」
江潛眉頭一皺:「江婷,我不是來和你喝茶的……」
又是不讓江潛說完,江婷就打斷他說道:「這是芊芊剛剛給我的蒲尾茶,你的意思是連芊芊的話也不想聽囉?」
突然被扣上一個奇怪的帽子,江潛頓時啞口無言,搬石頭和生火其實都隻是小事,他隻是不想被江婷牽著鼻子走,但江婷總拿出和正事不相關的理由,他也實在不想為了這些小事和江婷爭辯。
看到江潛幫小爐架起火,江婷興高采烈的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瓶水,並一邊說道:「這可是我從萬極殿帶出來的清靈泉,我以前就和你說過,萬極城的修練資源遠勝南方,隨便一些小東西都很講究,現在我們就來試試用萬極殿的泉水來衝南方的茶葉,看是什麽滋味。」
江潛覺得江婷此言似乎意有所指,但他更在意的是江婷現在的聖後作派,帶兵打仗,還注重喝茶要用什麽泉水這種細節。
不過一轉念,想到楊晏寧願被龍宮強者追殺,也要搜集珍貴的酒杯,隻能感歎有其師必有其徒,江婷和楊晏果然一脈相傳。
見江潛沒出言指責自己,江婷反而饒有興致看著江潛。
「我還以為你看我做什麽都不順眼,沒想到還蠻明理的,我還想說你若再言不及義,就不跟你談了,幹脆找芊芊來談。」
江潛聽到用一些無關緊要小事來找自己麻煩的江婷,現在竟說自己言不及義,一時氣極反笑。
不過他還沒開口反擊,突然想到江婷早已不是那個任性的少女,江婷能幹出收服湖幫和石族這等大事,甚至連自己的兄弟角多摩都被江婷擺布,這等心計和手段,隻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
「那我就不言不及義了,江婷,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見到江潛被自己無理取鬧找碴還一再退讓,江婷忍不住噗哧一笑。
「眼前最重要的,當然是打算嚐嚐用清靈泉衝泡的蒲尾茶,若你問的是更遠一點之事,就是讓你補償我呀!」
這次江婷連讓江潛皺眉的時間都沒有,就在江潛眼前比了三根手指。
「三個原因,除了你剛剛嚇跑我的獵物外,還有就是你拿走了玄師的藍炎,以及我會替你打跑想找你麻煩的亡靈軍團。」
江婷口口聲聲要自己補償,江潛覺得這已經不是任性或無理取鬧,而是強詞奪理。
「第一,我剛剛什麽都沒做,狼族是被誰嚇跑的都還說不準,第二,藍炎是你自己交給我的,我也讓你取走邪月的下弦月了,第三,我既然已出現在這,亡靈軍團我可以自己打發,不用你幫忙。」
江潛先前隻是不想和江婷較真,真要辯論,他還真沒怕過誰。
江婷卻絲毫沒受影響,狀態還是一樣輕鬆,手中也繼續忙著衝茶。
「反正補償的原因我也隻是隨便說說,你愛反駁,我就去找項逸峰補償我。」
江潛還真沒聽過這樣的辯論方式,睜大了眼睛,江婷什麽時候變得比胡混還無賴了?
江婷這時已倒了第一杯蒲尾茶,推到了江潛麵前。
「這南北特色交融所衝之茶,你不愛喝,自然有人願意喝,我第一杯先衝給你,是給你機會。」
江潛一怔,他從沒認真把江婷當成是自己談判的對象,現在看來得改一改想法了。
江婷一連串舉動都擺明了我就是不講道理,但你就是得吞下。
江潛把江婷遞過來的茶杯拿了起來,卻隻是放在眼前端詳,而沒有去喝。
「江婷,我不用任何幫手,也能擊退草原三族和亡靈軍團,甚至能壓製湖幫,更何況神殞之地還有幾個蒼夢聯盟的宗門在此。」
「你很清楚我不會對你動手,但你有沒有想過,項逸峰又會是什麽態度?」
江婷突然想到自己離開萬極城之前,問過項逸峰的那個問題。
「江潛,你會殺項逸峰嗎?」
江潛微微皺眉,片刻後才歎了一氣說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江婷心想,還真被項逸峰說中了,兩人對這問題的回答方式雖然不同,但意思卻是一樣的。
「項逸峰也不會對我動手,因為我已經懷孕了。」
也沒管江潛錯愕的反應,江婷又繼續說道:「你和項逸峰都能勝我,但你們也都不會對我動手,隻能看著我在神殞之地坐大,你就算親自出手對付亡靈軍團,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神殞之地,此處的勢力早晚會被我全部接收。」
江潛一直把茶杯拿在手上,江婷也替自己衝了一杯,並抿了一小口。
她平靜的像是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也不過的事實:「之後我選擇幫玄武宗或蒼夢聯盟,那一方就會得勝,江潛,你可以去問問角統領或符老,看他們會幫你還是幫我。」
如果這是一場談判,那會是江潛有生以來最憋屈的一場談判,他在和曠炎金仙談判時,曠炎金仙都還會妥協一些事情。
江婷卻是寸步不讓,要江潛隻能順從。
而江婷所倚仗者還是江潛不會以武力取勝,這本該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江潛卻笑不出來,他也無法把和江婷的對話看成是真正的談判。
在他眼前,這個手段通天的女子,彷佛隻是和他在海口千幻打鬧的小女孩,隻是逼著他去扮演不合理的角色,像是被小女孩打跑的大壞蛋,或是被小白兔踢到海裏的大老虎。
他深深吸了口氣後,緩緩說道:「你要我怎麽補償你?」
江婷歪著頭想了片刻,並一邊說道:「先前我還真沒想過你會親自跑來神殞之地,既然你來了,就加快一下進程吧,助我打跑所有反對勢力,並公開宣布支持我為魔後,獨掌神殞之地。」
這次換江潛比出三根手指:「可以,但有三個條件,一是反對勢力中若有蒼夢聯盟的宗門,我依然會以盟主身份確保他們獨立自主,二是此間事了,你必須跟我返回白江探望父母師長,三是我要索討幾個人帶走。」
江婷聽到前兩個條件時還不以為意,當江潛說出第三個條件,江婷微微一愣。
「你要帶走哪幾人?」
江潛沒有任何猶豫就說道:「毒煞邪宗的七位武皇。」
江婷在這場和兄長的談判中第一次皺起眉頭,她本就知道江潛神通廣大,沒想到無聲無息間已發現她重要的底牌。
「不能全部給你,我要留下一半,你挑三人帶走。」
江潛知道江婷能想出以淨善城防禦之策,自然知道毒煞邪宗七位武皇的能耐,他開口之時已抱了坐地起價的想法,聽了江婷之言後,仍是沒有任何猶豫就給出三個名字。
「刑無涯、百裏溫、龐灼。」
江婷為之氣結,從江潛的反應,她當然知道江潛早已想好要的是哪三人,一開始說七位武皇全要,是在等自己還價。
但江潛已經退讓許多,這又是她開口答應的條件,也不能怪江潛算計到自己頭上。
隻是江婷也沒管自己算計江潛在先,被江潛算計她還是很不開心。
「你可別想敷衍了事,等你趕跑亡靈軍團,我才會把人交給你。」
江潛點了點頭,這場兄妹談判到此算是已經有了結論。
不過江潛心情不怎麽好,倒不是因為江婷算計他,而是他還留了兩個後手對付江婷,江潛並不想把手段用在妹妹身上。
一是李妙瑄,李妙瑄和江婷在打一樣的主意,都想獨霸神殞之地,現在雖然落入後手,卻還是暗中收服了沉香派,若能再收服幽族,和東路戰線的幾個蒼夢聯盟宗門會合,這樣一股勢力,在神殞之地仍有巨大能量。
而角多摩現在雖然偏幫江婷,江潛的確不知道江婷用什麽法子說服角多摩,但隻要李妙瑄和江婷處在完全一樣的立場,衛武門還是會回歸蒼夢聯盟。
江潛太清楚李妙瑄的個性,要李妙瑄把沉香派和占領的地盤吐出來,即便是他都辦不到,更遑論其他人。
第二個後手,或許江婷並不覺得這能算江潛的後手,江潛卻很清楚這個後手才會是影響最大的。
那就是江婷答應了返回白江探望父母師長。
江潛在和江婷談判的過程中,真正最重要的感受,是江婷想表現出自己得天獨厚的身份,既是項逸峰的妻子,又是江潛的妹妹,與其說江婷是在利用自己這兩個身份,更像是江婷在享受這兩個身份。
他一直看到的,就是那個在海口千幻的小女孩,這不是演出來的,而是江婷希望能回到那時和江潛的關係。
或許江婷自己都沒發現,但江潛深信,他根本不用去勸江婷什麽,隻要江婷回到白江,立場就會轉向支持自己。
這是最原始的感情,也是江婷心底深處的渴望。
而對江潛來說,自己離開凡界在即,在離開前,他一定要收拾掉玄武宗,這件事絕不會因為江婷或任何人改變,讓江婷和玄武宗脫鉤,就是最好的辦法。
無論江婷本人意願如何、或期望如何,這件事情,江潛隻能使江婷接受。
離去前,江潛語重心長的說道:「江婷,神殞之地我不和你爭,我也可以重新回答一次,為了你腹中的孩兒,我不會殺項逸峰,但除此之外,你阻礙不了我做任何事情。」
江婷收起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語重心長的說道:「江潛,或許你覺得我要你補償隻是鬧著玩,你真正欠我的是另外兩件事,一是在九元大陸時,我已經選擇幫你,二是殺害三師伯的首惡厲曜,是從你手中逃脫,卻被我斬殺。」
江潛歎了口氣,他自然知道江婷言下之意。
江婷是想告訴他,自己有一套衡量的標準,在九元大陸時,因為江婷認為江潛做的才是對的,便在他和項逸峰之間選擇幫他。
厲曜之事,則是代表一些時候江婷的判斷會比他更正確。
然而這種爭論,永遠也不會有一個結果,江潛在凡界的未了之仇,全都指向了玄武宗之人,他不可能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