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殞之地這邊,夢仙子李妙瑄和聖後江婷仍在執行各自的計劃,李妙瑄循當初江潛帶隊前往天靈之戰那條路,從魯州穿過汙空雨叢來到飛燕湖。
沉香派在柳華山死後,三大派係誰都不服誰,展開一連串內戰,直到草原三族南下,湖幫也匯聚了大軍前來神殞南部與之對峙,沉香派才暫時停止內戰,又聯合起來對敵。
而取得主導權的,赫然是唯一不屬於三大派係任一係的長老,百花豔魔朱嬋娟。
朱嬋娟的實力在五位長老中本就數一數二,在江潛還在神殞之地時,隻有陸野和朱嬋娟已是半聖,柳政是到前幾年才晉升,而楊文皓和牟青則還在武皇後期。
沉香派雖經曆了一段時期內戰,但其底蘊本是神殞上宗裏最雄厚的,朱嬋娟重新統合之後,實力仍不下於無上教和姚仲鼎的魔皇一係。
若能使沉香派倒戈,和南方聯盟裏應外合,會是對草原三族的一大打擊,因此對李妙瑄來說,先找宋氏可說是因為路程較近而牛刀小試,找沉香派才是她此行的重點。
不過李妙瑄心中是瞧不起沉香派這幾位長老的,其他幾人都是柳華山和思思看不上眼的跳梁小醜,唯一比較正派的陸野,又在她失去魂魄之時欺負過她,當時陸野擒下李妙瑄一路帶到桃花穀外。
李妙瑄倒是還記得當初陸野擒下她時帶往的隱密據點,現在他們混進飛燕湖,還要先探聽一下目前各長老是什麽情況,李妙瑄便帶著地妖和三小將去往當初那間宅院,打算先在此落腳。
這間宅院很大,一進屋內,李妙瑄就熟門熟路的去點亮油燈,莫秋華好奇的說道:「師姐怎麽能確定此處無人?」
李妙瑄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語帶不屑的說道:「這裏是那陸野專門用來綁架良家婦女之處,哪會輕易讓人得知。」
一旁的歐陽少鵬和蔡勇對視一眼,李妙瑄口中的良家婦女,指的該不會是她自己吧?
李妙瑄正準備要來分派工作給三人,突然麵色一變:「奇怪,此處還真有人在,不會是……」
她硬生生沒把最後一個鬼字說出來,對著歐陽少鵬和蔡勇說道:「你們去後麵看看,有什麽東西在裏麵。」
小隊中就李妙瑄修為最高,她已感應到屋內還有其他人,但因為害怕是鬼,便讓兩位男子去探路。
經李妙瑄一說,歐陽少鵬和蔡勇也發現後屋有人,不過兩人更重要的發現,是李妙瑄這女魔頭竟然怕鬼。
有了這個發現,兩人不用互相交流已有了默契,下次李妙瑄再想欺負他們,就裝鬼來嚇李妙瑄。
兩人興衝衝朝後屋走去,還真希望能遇上鬼。
但結果卻令兩人失望,後屋隻是一個重傷垂危之人,因為傷勢太重,他們也看不出此人原本的修為。
兩人返回前廳回報,李妙瑄才放下心來,又恢複囂張的氣勢,向後屋走去,照李妙瑄的想法,後屋之人應該是被陸野打傷後綁架來此,搞不好還能問出一些訊息。
然而看到那人之時,李妙瑄就驚呼出聲:「陸野?你怎會傷成這樣?」
重傷垂危的正是陸野本人。
蒼夢聯盟有羽鏡堂供應丹藥,身為副盟主,李妙瑄身上還是有不少吳羽給她的療傷靈丹,趕緊先塞了一顆到陸野口中。
吞下丹藥後,陸野雖然仍很虛弱,但已能勉強開口說話。
「李姑娘,沒想到竟會見到你……現在該稱你為李副盟主才對。」
李妙瑄雖然不爽陸野曾綁架自己,但看了陸野的慘狀,她也不好落井下石。
陸野的丹田海已毀,雖然不至於成為廢人,不過原本一身半聖修為也不複存在,若傷勢能治愈,頂多也就能恢複到武尊左右的修為。
「沉香派是你的地盤,誰能把你傷成這樣?」
陸野苦笑說道:「還能是誰,自然是朱嬋娟那毒婦!柳政他們三人都支持她,我本已不想再管沉香派之事,隻想獨自離去,沒想到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一次講這麽多話,陸野顯得有點吃力,喘了兩口大氣後才又說道:「李姑娘,老幫主的遺願是讓沉香派和沉香書院合並,加入蒼夢聯盟,你一定要替老幫主完成!思思院長曾留下話會回來接手沉香派,我一直在等她回來。」
李妙瑄歎了一氣,陸野這情況,她如何能說出思思已不在凡界之事。
想起在自己喪失魂魄之時,思思對自己的各種照顧,李妙瑄心念急轉,已把自己原本想來說服沉香派改投蒼夢聯盟之事拋諸腦後。
她不想要沉香派加盟了,李妙瑄要滅了沉香派,插上沉香書院的旗幟!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完成這事,可讓李妙瑄傷透腦筋。
她靈機一動,轉頭打量三小將片刻,又喃喃自語說道:「不行,我這邊辦事也需要人手,歐陽少鵬和蔡勇傻歸傻,跑腿還是挺好用的。」
被李妙瑄點名的兩人對視一眼,他們站在這一句話沒說,又平白無故被說傻。
李妙瑄轉回頭來,對陸野說道:「陸野,你有沒有信得過的心腹,要機靈點的,我需要人去辦點事。」
在李妙瑄又出奇招之時,江婷已經離開了鐵影派,即將趕到地傀宗。
厲曜見到江婷輕而易舉說服鐵影派掌門端木義倒戈,到現在還覺得很不真實。
這次江婷連曉以大義都沒有,隻是回答了端木義三個問題。
「聖後此次前來,是否代表了玄武宗?」
「本後自然代表玄武宗,從本後出現在鐵影派,端木掌門已很清楚這件事。」
「聖後可有退敵之策?」
「團結可團結的力量,定於一尊,但凡境內之人,終歸會與外族劃清界線,隻要玄武宗和神殞南方聯盟步調一致,神殞北方那些現在還幫著草原三族的勢力,早晚會分崩離析,至於具體的決戰時程,等本後令玄武宗上到前線會再安排。」
「若真能逐退草原三族,聖後後續又有何計劃?」
「那不是本後現在需要回答的問題,也不是端木掌門現在該關心的事情,有智慧之人,在不同時局自然都會采取有智慧的做法。」
這三個問答,厲曜聽不出任何問題,真要挑刺,也隻能說江婷刻意強調會讓玄武宗上到前線,但江婷想說服鐵影派倒戈,自然會讓玄武宗上到前線和草原三族對抗,無論江婷有沒有打算這樣做,如此回答都是必要的。
厲曜怎麽想,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江婷事先調查的情報正確,鐵影派並非正統魔宗傳承,已有脫離魔宗的想法。
所以江婷平凡無奇的回答,已經給足了端木義台階,便順勢而下。
一行人到了地傀宗附近,先行前往的駱佳佳趕來會合,告知江婷已聯係上三合火魔符清,符清願意和江婷單獨會麵。
厲曜正要出聲反對,江婷已主動說道:「太師和明副隊長和我一起去吧,本後相信火魔不會介意。」
駱佳佳帶著疑慮說道:「這樣似乎不好吧?聖後,我答應火魔的是與你一對一麵談。」
江婷微微一笑:「佳佳,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怎麽說江婷的身份也是頂頭上司,駱佳佳隻能閉口不語。
江婷也沒再多言,帶著厲曜和明蕊單獨進入地傀宗,按照駱佳佳和符清的約定,前往後山與符清相見。
遠遠看到符清的身影,江婷就朗聲說道:「火魔好雅興,挑了一個如此優美的清修之地。」
符清遠遠就感應到來了三個人,他心中不甚滿意,駱佳佳明明是答應他隻有江婷一人會前來。
不過符清還是先忍住脾氣,聽聽江婷要說什麽。
畢竟江婷的身份,對他而言太特殊了,既是玄武宗的聖後,又是江潛的妹妹。
江婷早有聽聞符清個性頑固,此時看到符清扳著一張臭臉,且沒回應自己的寒暄,已知符清多半為了她沒單獨前來一事很不滿意。
不過江婷也不在意,反而開門見山說道:「火魔想和本後單獨見麵,想來是有要事商談,現在也是一樣的,火魔當成是本後一人在此即可,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此言一出,符清和厲曜皆是一怔。
對符清來說,明明是江婷想和自己見麵,卻說成是他有事要問江婷一樣。
厲曜則隱隱覺得江婷話中有話,為何會有當成江婷一人在此一說?先不論隻充當護衛的明蕊,江婷對自己應該沒有信任到如此程度吧?而就算有,符清也不可能對自己視而不見。
果然符清在一怔之後看了一眼厲曜。
符清見江婷帶了厲曜同來,又把話反過來說,現在還真的微笑等自己發問,那他也不想客氣了。
「聖後可知老夫願意單獨見麵的原因為何?」
江婷點了點頭:「知道,因為我是江潛的妹妹。」
這話再次讓符清和厲曜同時一驚,符清是因為江婷說的坦白,而厲曜則是從沒想過江潛和地傀宗有什麽瓜葛。
厲曜視江潛為仇人,對於江潛做過之事也下過一番功夫研究,他知道江潛在神殞之地時,是在神殞東北一角的月華城,和地傀宗似乎起過衝突,但後來不了了之。
會不把江潛和地傀宗起過衝突當一回事,是因為在厲曜搜集的情報中,神殞之地和江潛起過衝突的勢力太多了,包括魔皇一係、暗影天魔一係、無上教、落霞宮、地傀宗,甚至沉香派的朱嬋娟,在傳言中都和江潛不合。
江潛當初幾乎把神殞之地最強大的勢力都得罪了遍,厲曜還一度認為,江潛囂張跋扈的性格,早晚會成為境內公敵。
厲曜還無暇深思,符清已再次開口:「既然聖後知道,還來與老夫相見,可是有話想說?」
江婷又點了點頭:「聽聞火魔近年專心衝擊武聖,已不管宗門之事,隻是掛了個太上長老之位,算是替地傀宗撐場麵,實際上則是由連小川連掌門負責宗門事務,此事可有偏誤?」
符清不知江婷為何突然提到地傀宗掌門之事,但這也不是秘密,便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厲曜卻越發覺得江婷今日很反常,和她先前對宋氏或鐵影派的態度有所不同。
江婷又說道:「那就好辦了,火魔大可繼續掛著太上掌老的頭銜,請連掌門讓位,由本後派人來接任地傀宗掌門。」
符清眯起了眼睛:「江婷,你是什麽意思?」
江婷聽符清改了稱呼,她便也改了稱呼,隻是符清直呼其名代表了敵意,江婷卻越喊越親近。
「符老別誤會,我是為發揚地傀宗而來,代替我兄長,讓地傀宗成為對抗草原三族的盟主。」
江婷幾乎每一句話,都讓符清和厲曜一驚。
符清沉聲說道:「你可是玄武宗的聖後。」
江婷嫣然一笑:「所以我一開始就和符老說了,符老當成是我一人在此即可,我替兄長來當地傀宗掌門,還可驅使玄武宗去當對抗草原三族的馬前卒,如此不就完美解決神殞之地的紛爭,這正是我今日要與符老密謀之事。」
聽到此處,厲曜終於徹底變色,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明蕊已拿出修羅環,牢牢鎖定厲曜。
江婷的語氣仍然很平靜:「此獠是我師門大仇,殺了我三師伯風神楊疾,兄長早欲手刃此獠,我會留他到今日,就是要請符老做個見證。」
一語說完,天照出鞘。
厲曜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江婷親口說出圖謀之事,他雖然不覺得自己必然不敵江婷,但還有個魔武雙修的明蕊在此,當下絲毫不想戀戰,激發一身武聖中期修為奪路而逃。
然而襲向厲曜的卻不是江婷最擅長的虹綾劍歌,而是一道凜冽的狂風。
以劍氣形成的狂風。
「當日玄師讓千劫殺你,我還怪玄師心狠手辣,如今隻恨千劫沒早點下手,讓三師伯枉送一命。」
「厲曜,我在今日就要完成玄師的遺命,讓你死在玄師的無盡絕影劍之下!」
沉香派在柳華山死後,三大派係誰都不服誰,展開一連串內戰,直到草原三族南下,湖幫也匯聚了大軍前來神殞南部與之對峙,沉香派才暫時停止內戰,又聯合起來對敵。
而取得主導權的,赫然是唯一不屬於三大派係任一係的長老,百花豔魔朱嬋娟。
朱嬋娟的實力在五位長老中本就數一數二,在江潛還在神殞之地時,隻有陸野和朱嬋娟已是半聖,柳政是到前幾年才晉升,而楊文皓和牟青則還在武皇後期。
沉香派雖經曆了一段時期內戰,但其底蘊本是神殞上宗裏最雄厚的,朱嬋娟重新統合之後,實力仍不下於無上教和姚仲鼎的魔皇一係。
若能使沉香派倒戈,和南方聯盟裏應外合,會是對草原三族的一大打擊,因此對李妙瑄來說,先找宋氏可說是因為路程較近而牛刀小試,找沉香派才是她此行的重點。
不過李妙瑄心中是瞧不起沉香派這幾位長老的,其他幾人都是柳華山和思思看不上眼的跳梁小醜,唯一比較正派的陸野,又在她失去魂魄之時欺負過她,當時陸野擒下李妙瑄一路帶到桃花穀外。
李妙瑄倒是還記得當初陸野擒下她時帶往的隱密據點,現在他們混進飛燕湖,還要先探聽一下目前各長老是什麽情況,李妙瑄便帶著地妖和三小將去往當初那間宅院,打算先在此落腳。
這間宅院很大,一進屋內,李妙瑄就熟門熟路的去點亮油燈,莫秋華好奇的說道:「師姐怎麽能確定此處無人?」
李妙瑄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語帶不屑的說道:「這裏是那陸野專門用來綁架良家婦女之處,哪會輕易讓人得知。」
一旁的歐陽少鵬和蔡勇對視一眼,李妙瑄口中的良家婦女,指的該不會是她自己吧?
李妙瑄正準備要來分派工作給三人,突然麵色一變:「奇怪,此處還真有人在,不會是……」
她硬生生沒把最後一個鬼字說出來,對著歐陽少鵬和蔡勇說道:「你們去後麵看看,有什麽東西在裏麵。」
小隊中就李妙瑄修為最高,她已感應到屋內還有其他人,但因為害怕是鬼,便讓兩位男子去探路。
經李妙瑄一說,歐陽少鵬和蔡勇也發現後屋有人,不過兩人更重要的發現,是李妙瑄這女魔頭竟然怕鬼。
有了這個發現,兩人不用互相交流已有了默契,下次李妙瑄再想欺負他們,就裝鬼來嚇李妙瑄。
兩人興衝衝朝後屋走去,還真希望能遇上鬼。
但結果卻令兩人失望,後屋隻是一個重傷垂危之人,因為傷勢太重,他們也看不出此人原本的修為。
兩人返回前廳回報,李妙瑄才放下心來,又恢複囂張的氣勢,向後屋走去,照李妙瑄的想法,後屋之人應該是被陸野打傷後綁架來此,搞不好還能問出一些訊息。
然而看到那人之時,李妙瑄就驚呼出聲:「陸野?你怎會傷成這樣?」
重傷垂危的正是陸野本人。
蒼夢聯盟有羽鏡堂供應丹藥,身為副盟主,李妙瑄身上還是有不少吳羽給她的療傷靈丹,趕緊先塞了一顆到陸野口中。
吞下丹藥後,陸野雖然仍很虛弱,但已能勉強開口說話。
「李姑娘,沒想到竟會見到你……現在該稱你為李副盟主才對。」
李妙瑄雖然不爽陸野曾綁架自己,但看了陸野的慘狀,她也不好落井下石。
陸野的丹田海已毀,雖然不至於成為廢人,不過原本一身半聖修為也不複存在,若傷勢能治愈,頂多也就能恢複到武尊左右的修為。
「沉香派是你的地盤,誰能把你傷成這樣?」
陸野苦笑說道:「還能是誰,自然是朱嬋娟那毒婦!柳政他們三人都支持她,我本已不想再管沉香派之事,隻想獨自離去,沒想到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一次講這麽多話,陸野顯得有點吃力,喘了兩口大氣後才又說道:「李姑娘,老幫主的遺願是讓沉香派和沉香書院合並,加入蒼夢聯盟,你一定要替老幫主完成!思思院長曾留下話會回來接手沉香派,我一直在等她回來。」
李妙瑄歎了一氣,陸野這情況,她如何能說出思思已不在凡界之事。
想起在自己喪失魂魄之時,思思對自己的各種照顧,李妙瑄心念急轉,已把自己原本想來說服沉香派改投蒼夢聯盟之事拋諸腦後。
她不想要沉香派加盟了,李妙瑄要滅了沉香派,插上沉香書院的旗幟!
但現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完成這事,可讓李妙瑄傷透腦筋。
她靈機一動,轉頭打量三小將片刻,又喃喃自語說道:「不行,我這邊辦事也需要人手,歐陽少鵬和蔡勇傻歸傻,跑腿還是挺好用的。」
被李妙瑄點名的兩人對視一眼,他們站在這一句話沒說,又平白無故被說傻。
李妙瑄轉回頭來,對陸野說道:「陸野,你有沒有信得過的心腹,要機靈點的,我需要人去辦點事。」
在李妙瑄又出奇招之時,江婷已經離開了鐵影派,即將趕到地傀宗。
厲曜見到江婷輕而易舉說服鐵影派掌門端木義倒戈,到現在還覺得很不真實。
這次江婷連曉以大義都沒有,隻是回答了端木義三個問題。
「聖後此次前來,是否代表了玄武宗?」
「本後自然代表玄武宗,從本後出現在鐵影派,端木掌門已很清楚這件事。」
「聖後可有退敵之策?」
「團結可團結的力量,定於一尊,但凡境內之人,終歸會與外族劃清界線,隻要玄武宗和神殞南方聯盟步調一致,神殞北方那些現在還幫著草原三族的勢力,早晚會分崩離析,至於具體的決戰時程,等本後令玄武宗上到前線會再安排。」
「若真能逐退草原三族,聖後後續又有何計劃?」
「那不是本後現在需要回答的問題,也不是端木掌門現在該關心的事情,有智慧之人,在不同時局自然都會采取有智慧的做法。」
這三個問答,厲曜聽不出任何問題,真要挑刺,也隻能說江婷刻意強調會讓玄武宗上到前線,但江婷想說服鐵影派倒戈,自然會讓玄武宗上到前線和草原三族對抗,無論江婷有沒有打算這樣做,如此回答都是必要的。
厲曜怎麽想,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江婷事先調查的情報正確,鐵影派並非正統魔宗傳承,已有脫離魔宗的想法。
所以江婷平凡無奇的回答,已經給足了端木義台階,便順勢而下。
一行人到了地傀宗附近,先行前往的駱佳佳趕來會合,告知江婷已聯係上三合火魔符清,符清願意和江婷單獨會麵。
厲曜正要出聲反對,江婷已主動說道:「太師和明副隊長和我一起去吧,本後相信火魔不會介意。」
駱佳佳帶著疑慮說道:「這樣似乎不好吧?聖後,我答應火魔的是與你一對一麵談。」
江婷微微一笑:「佳佳,你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怎麽說江婷的身份也是頂頭上司,駱佳佳隻能閉口不語。
江婷也沒再多言,帶著厲曜和明蕊單獨進入地傀宗,按照駱佳佳和符清的約定,前往後山與符清相見。
遠遠看到符清的身影,江婷就朗聲說道:「火魔好雅興,挑了一個如此優美的清修之地。」
符清遠遠就感應到來了三個人,他心中不甚滿意,駱佳佳明明是答應他隻有江婷一人會前來。
不過符清還是先忍住脾氣,聽聽江婷要說什麽。
畢竟江婷的身份,對他而言太特殊了,既是玄武宗的聖後,又是江潛的妹妹。
江婷早有聽聞符清個性頑固,此時看到符清扳著一張臭臉,且沒回應自己的寒暄,已知符清多半為了她沒單獨前來一事很不滿意。
不過江婷也不在意,反而開門見山說道:「火魔想和本後單獨見麵,想來是有要事商談,現在也是一樣的,火魔當成是本後一人在此即可,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此言一出,符清和厲曜皆是一怔。
對符清來說,明明是江婷想和自己見麵,卻說成是他有事要問江婷一樣。
厲曜則隱隱覺得江婷話中有話,為何會有當成江婷一人在此一說?先不論隻充當護衛的明蕊,江婷對自己應該沒有信任到如此程度吧?而就算有,符清也不可能對自己視而不見。
果然符清在一怔之後看了一眼厲曜。
符清見江婷帶了厲曜同來,又把話反過來說,現在還真的微笑等自己發問,那他也不想客氣了。
「聖後可知老夫願意單獨見麵的原因為何?」
江婷點了點頭:「知道,因為我是江潛的妹妹。」
這話再次讓符清和厲曜同時一驚,符清是因為江婷說的坦白,而厲曜則是從沒想過江潛和地傀宗有什麽瓜葛。
厲曜視江潛為仇人,對於江潛做過之事也下過一番功夫研究,他知道江潛在神殞之地時,是在神殞東北一角的月華城,和地傀宗似乎起過衝突,但後來不了了之。
會不把江潛和地傀宗起過衝突當一回事,是因為在厲曜搜集的情報中,神殞之地和江潛起過衝突的勢力太多了,包括魔皇一係、暗影天魔一係、無上教、落霞宮、地傀宗,甚至沉香派的朱嬋娟,在傳言中都和江潛不合。
江潛當初幾乎把神殞之地最強大的勢力都得罪了遍,厲曜還一度認為,江潛囂張跋扈的性格,早晚會成為境內公敵。
厲曜還無暇深思,符清已再次開口:「既然聖後知道,還來與老夫相見,可是有話想說?」
江婷又點了點頭:「聽聞火魔近年專心衝擊武聖,已不管宗門之事,隻是掛了個太上長老之位,算是替地傀宗撐場麵,實際上則是由連小川連掌門負責宗門事務,此事可有偏誤?」
符清不知江婷為何突然提到地傀宗掌門之事,但這也不是秘密,便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厲曜卻越發覺得江婷今日很反常,和她先前對宋氏或鐵影派的態度有所不同。
江婷又說道:「那就好辦了,火魔大可繼續掛著太上掌老的頭銜,請連掌門讓位,由本後派人來接任地傀宗掌門。」
符清眯起了眼睛:「江婷,你是什麽意思?」
江婷聽符清改了稱呼,她便也改了稱呼,隻是符清直呼其名代表了敵意,江婷卻越喊越親近。
「符老別誤會,我是為發揚地傀宗而來,代替我兄長,讓地傀宗成為對抗草原三族的盟主。」
江婷幾乎每一句話,都讓符清和厲曜一驚。
符清沉聲說道:「你可是玄武宗的聖後。」
江婷嫣然一笑:「所以我一開始就和符老說了,符老當成是我一人在此即可,我替兄長來當地傀宗掌門,還可驅使玄武宗去當對抗草原三族的馬前卒,如此不就完美解決神殞之地的紛爭,這正是我今日要與符老密謀之事。」
聽到此處,厲曜終於徹底變色,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明蕊已拿出修羅環,牢牢鎖定厲曜。
江婷的語氣仍然很平靜:「此獠是我師門大仇,殺了我三師伯風神楊疾,兄長早欲手刃此獠,我會留他到今日,就是要請符老做個見證。」
一語說完,天照出鞘。
厲曜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江婷親口說出圖謀之事,他雖然不覺得自己必然不敵江婷,但還有個魔武雙修的明蕊在此,當下絲毫不想戀戰,激發一身武聖中期修為奪路而逃。
然而襲向厲曜的卻不是江婷最擅長的虹綾劍歌,而是一道凜冽的狂風。
以劍氣形成的狂風。
「當日玄師讓千劫殺你,我還怪玄師心狠手辣,如今隻恨千劫沒早點下手,讓三師伯枉送一命。」
「厲曜,我在今日就要完成玄師的遺命,讓你死在玄師的無盡絕影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