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這些官員們的審訊進行得格外地順利。


    他們一個個的都對做過的事情供認不諱。


    沒有人多耽誤一點時間,沒有一個人需要用刑。


    這也算是他們識時務,知道無論是抵賴還是遮掩,到了此時都是毫無意義的。


    原本眾人還以為今天要忙碌一整夜,要挑燈夜審,現在看來不用了。


    眼下才剛剛到了戌時中,接下來,要審訊的就隻剩下祝雍一個了。


    葉德明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被蕭誠毅抱在懷裏的蕭雨珠,問道:“珠兒累不累,困不困?”


    蕭雨珠看向葉德明,笑眯眯地答道:“伯伯,珠兒不累,也不困,三位伯伯和堂上的這些叔叔們才最辛苦。”


    沈澤、潘屹和葉德明以及堂上的眾衙役聽了,心中頓感熨帖——這小郡主也知他們的辛苦!


    這時,兩邊的衙役也已經重新回到位置上站好。


    沈澤拿起驚堂木,“啪”地一聲拍在公案上,“來人,將犯官祝雍帶上大堂。”


    “遵命,大人。”堂下有人高聲應道。


    祝雍早已被打入天牢,將祝雍從天牢中提出,帶上大堂,需要一盞茶時間。


    眾人在大堂上靜靜地等候著


    不多時,堂外自遠處傳來鐐銬拖地的聲音,嘩楞……嘩楞……


    眾人聽了,心情都格外地沉重。


    想這位祝雍祝閣老,在朝中一向被譽為清廉節儉的典範。


    而這位祝閣老本人,也從不忘在任何場合表現自己的清廉節儉,也不忘在任何場合教導朝中的後輩要清廉自守,要避免奢侈。


    而他自己卻……唉!眾人再次慨歎。


    祝雍被兩名皂隸連扶帶拖地帶上了大堂。


    此時的祝雍再也沒有了往日那副德高望重、那副儒雅端方的樣子。


    祝雍發髻淩亂,身上是一身罪衣,腳上戴著鐵鏈,脖頸上戴著長長重重的木枷。


    平日裏養尊處優的祝雍,此刻扛著木枷、拖著鐵鏈,眼見走得十分吃力。


    終於走到大堂中央站定,祝雍抬頭看了看公案後的沈澤三人,又看向坐在一旁的蕭誠毅父女倆,臉上竟現出一絲奇怪的笑容。


    沈澤也不想在此時為難他,直接命令兩名衙役,將祝雍身上的枷鎖鐐銬都去了。


    兩名衙役遵命,將木枷鐐銬卸去後,二人向後退了幾步。


    祝雍兩手交替著揉著剛剛卸去手銬的手腕。


    沈澤剛要開口發問,祝雍倒搶先一步,笑看著蕭誠毅懷中的蕭雨珠開了口,“此地是天牢,此處是天牢裏審訊的大堂。


    但不知蕭大人帶著一個尚不懂事的小娃娃來此是為著什麽?


    是帶著小娃娃來看戲的?


    就算是小郡主擁有皇上賦予的特權,可以於官府提銀,可以於軍營調兵,可以先斬後奏。


    但,此時此刻,小郡主出現在這裏……嗬嗬……大可不必吧?


    聽祝雍如此說,沈澤、潘毅和葉德明三人彼此對視一眼,心道:這祝雍祝閣老果然真的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和藹良善!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心針對一個幾歲的小娃娃。


    蕭誠毅則淡然一笑,剛要開口,就聽到蕭雨珠那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本郡主可不是來看戲的。


    更何況,你這出戲並不好看。


    本郡主也希望你不要再將這出並不好看的戲繼續演下去了。


    你既知本郡主擁有皇伯伯賦予的特權,那本郡主在這裏看看審案又有何不可?


    況且,本郡主也不妨告訴你,你們這些贓官之所以被揪出,最初就是由本郡主出手而起的。


    本郡主再告訴你,本郡主前日途經清延府,看到了清延府那裏的烏煙瘴氣,看到了清延府那裏的民不聊生,看到了清延府那裏的贓官惡霸沆瀣一氣,欺淩百姓。


    所以,本郡主與太子哥哥直接出手,為清延府百姓打了個抱不平,懲治了清延府那幫貪官汙吏和地痞惡霸。


    哼!本郡主還不妨告訴你,處置那裏的贓官,清理那裏的惡霸,都是本郡主與太子哥哥一力做的。


    包括拍響驚堂木,審訊那些贓官惡霸,判定他們的罪責,直至將他們處置,本郡主都做了。


    至於現在,本郡主坐在這大堂上看看審案,你說本郡主有沒有這個資格呢?


    別說本郡主坐在這大堂上,看著你這個最大的偽君子和贓官受審,就是本郡主動用先斬後奏之權將你直接處置了也不是不可以。


    你說呢?”


    蕭雨珠的話語聲如珍珠落玉盤般清脆悅耳。


    然而,那話語中的內容卻讓今日在大堂上的幾乎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不止是站在堂上的祝雍聽了感到萬分驚奇,就是坐在公案後的沈澤和潘屹也是一樣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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