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某最終的下場如何,單某清楚。


    如今,那七個庶出子女,大的不到六歲,小的才隻有一歲多啊!單某真是造孽了!


    單某尤其對不起三個嫡出的子女。


    這些孩子將來……唉!”單平瀾語氣中滿是悲涼和悔意,細聽還有一絲哽咽。


    “當然,從楊奎將他夫人的表妹林萍兒送與單某做妾,之後又不斷送銀票、甚至是送來更多的金銀財物,單某自然也不可能隻一味地收取好處。


    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從那時起,單某也為楊奎擋下了不少越衙告狀的人。


    單某知道了那楊奎真實的為人和目的,然而,女人收了,金銀也收了……


    拿了好處不辦事情,楊奎會答應嗎?


    他一旦捅出去,事情就會暴露,單某就會前途盡毀,人財兩空。


    單某不想那樣。


    何況,單某的表兄祝雍早就與楊奎沆瀣一氣了!自己還顧慮那麽多作甚?


    思來想去,索性繼續收好處,繼續做下去,快活一日是一日。


    左右來告狀的都是毫無背景的平民百姓,要對付他們並不難。


    於是,單某就在收女人、收銀錢、做昧心事……這樣的路上走到了今天。”


    大堂上的人們聽著,心中都不免感歎,從開始的攀交情,到後麵的酒、色、女人、銀錢……這應該就是一個官員墮落的軌跡吧。


    色心起,貪念生,腳下走的路也就偏了。


    單平瀾的話暫時說完了,大堂之上一時間鴉雀無聲。


    在場的官員們,甚至堂上堂下的衙役們,此時都在心中反複地回想著剛剛單平瀾的話。


    單平瀾的話,或者說單平瀾的經曆,讓所有人都深有感觸。


    看著麵前的單平瀾,再回想自己的以往,有的人甚至暗暗驚出了一身冷汗。


    先不說在朝中做官的,隻說這些衙門裏的三班捕快,盡管他們沒有太大的權利,然而平時在衙門裏,剝層皮沾點兒便宜,收點兒好處費、辛苦費的事也是有的。


    就說刑部的衙役吧,都說衙門口的人吃完原告吃被告,這樣的事並不稀奇,平時多多少少的好處又有幾個沒拿過呢?


    盡管他們不會像單平瀾這樣五千兩、 一萬兩,甚至幾萬兩……


    而他們,三兩五兩、十兩八兩、二三十兩還是拿過的……


    此時,堂上的衙役皂隸有多少背脊衣裳濕透的,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再說做官的。


    哪一個做官的沒有三親六故?


    他們的三親六故又哪能沒有幾個相熟的、知近的?


    有了事情送點兒禮,求到頭上來。自己收了禮,稍稍偏一偏,這些情況也都是難免的。


    隻不過沒有太過分罷了!


    如今,看著眼前的單平瀾,甚至就連刑部尚書沈澤、大理寺卿潘屹、都察院葉德明都在暗地裏反省著自己以往的行事作為有沒有越過不該逾越的線,做過不該做的事。


    好半晌,心中才都暗暗慶幸——好吧,至少……他們好像還沒有貪圖過什麽?出賣過什麽?


    刑部尚書沈澤、大理寺卿潘屹、都察院葉德明彼此對視一眼,又都看向單平瀾。


    刑部尚書沈澤首先開口說道:“單平瀾,你我同殿稱臣,又同在刑部供職,本官也不想太過為難於你,更不想對你動用大刑。


    如今,事已至此,憑你在刑部供職多年,刑部侍郎也做了六年有餘,你以往的所作所為該當何罪,你心中很清楚。


    因此,本官勸你將以往所做之事都說出來。


    還有,與你聯手貪贓枉法的都有哪些人,也一並都說出來吧。”


    單平瀾聽了沈澤的話,長歎一聲。他看看沈澤,又轉頭看向了坐在公案旁的蕭誠毅,苦笑了一下,說道:“沈大人,今日既有蕭大人在座,單某就知道,即使單某再想隱瞞,又能隱瞞什麽呢?又有什麽意義呢?


    再說了,當初單某既然收下了金銀財物,既然做下了不該做的事,那,得到今日這樣的下場也是早晚的事。


    正像剛剛沈大人說過的,單某好歹也做了這麽多年的刑部侍郎,自己該當何罪,心裏清楚的很。


    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惡有惡報。


    今日得報,就是時辰已到。


    單某認罪。”


    沈澤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就細細道來吧。”


    接下來,單平瀾果然將他是如何通過祝雍認識的楊奎,以及後來楊奎在清延府作惡,逼死了一家七口中的三口。


    那家人越衙告狀來到京城。


    楊奎則為此先找到了祝雍。


    祝雍沒有自己直接出麵,卻讓楊奎找到了在刑部做侍郎的單平瀾。


    那時,單平瀾已經納了林萍兒做妾。


    楊奎又送上了一萬兩銀子,再加上林萍兒軟語嬌聲的求懇,讓單平瀾幫楊奎在刑部處置掉那越衙告狀之人。


    最終單平瀾答應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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