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於成花斜覷著董釗,用鼻子哼了一聲,“之前?之前你可是秀才,你有功名,我嫁給你就能做秀才娘子;你要是做了官,我就能做官夫人。


    就算你死命地不肯休妻,本姑娘就是做個妾,也照樣能比正牌夫人還享福。


    就你那個慫老婆,她敢跟本姑娘擺正妻的譜嗎?本姑娘就是當妾也受不了氣。


    但是,看看你如今這副鬼樣子……”於成花斜著眼打量董釗,“嗬嗬……你可著全天下問問,就你這模樣,別說當妾,就是做正妻,能有人願意嗎?


    哼,別說本姑娘跟你沒關係,依本姑娘看,就是你媳婦兒看見你現在這副樣子都不一定肯再要你。”


    於成花正說著,就聽外麵院門“咣當”一聲響,幾人透過廚房的門朝外看去,隻見從外麵衝進來一位年輕的婦人,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


    母子三人一路小跑著進來,“是夫君回來了嗎?夫君在哪兒?”裴氏直奔著正屋而去。


    董釗見是自己的妻兒,知道是自己的屬下去嶽丈家那邊傳了消息,但也沒有說他得中了榜眼,隻是說他回來了,是出了意外,落了榜,靠乞討而歸。


    “娘子,為夫在這裏。”董釗看見自己的妻兒,連忙出聲道。


    董釗的妻子裴氏聽到自己夫君的聲音,停住本來想奔去堂屋的腳步,扭頭轉身,又朝著廚房跑過來。


    站在門口的於成花一臉嫌棄地朝一邊挪了挪,裴氏一步跨過門檻兒,衝進了廚房。


    裴氏在看到丈夫那一刻,瞬間睜大眼睛,雙手緊緊捂著嘴,眼中的淚如決堤的水直流下了,“相公,相公你受苦了。”說著,絲毫不嫌棄地直接撲了過來。


    “爹爹,爹爹……”董釗的一雙兒女也跟在娘親身後,朝著久別的爹爹撲過來。


    董釗忙伸手攔住自己的妻子和兒女。


    不是董釗不想念自己的妻兒,而是自己身上這衣衫太髒太臭了!


    這又髒又破的爛衣裳都不知道被多少個前主人穿過了?又都穿了多少年?自己忍忍還湊合,可不能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碰到。


    “娘子,致文致畫,不要靠過來,你們沒看到…...沒看到……這疥瘡是要過人的。”董釗伸著手隔開和妻兒之間的距離。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沒關係,回頭為妻陪著相公去找醫生看,一定能治得好的。”裴氏急於安慰自己的夫君。


    “娘子,縱然有銀錢,也別這樣浪費了,治不好的。為夫在回來的時候,已經去看過咱們的冬表哥了,他都說了,就算能治好了,那也是一身的疤;


    要是好不了,為夫也……也活不了幾年了。


    所以,娘子,為夫現在想求娘子一件事。”董釗艱難地開口。


    他心知說出下麵的話太殘忍,可是,於成花就站在邊上,他必須將這塊臭年糕徹底清除出去。


    裴氏聽了董釗的話已經哭成了淚人了,“相公說吧。”裴氏哽咽著說道。


    董釗狠狠心,說道:“為夫情願現在與賢妻和離。賢妻跟著為夫沒有指望了,不如……”


    還沒等董釗說完,裴氏直接撲上去,一把捂住了董釗的嘴,“相公,不許你胡說,為妻生是相公的人,死是相公的鬼。


    相公在一日,為妻陪你一日。


    哪怕將來相公……相公……,為妻也會替相公伺候好娘,照顧好一雙兒女。”裴氏說完,雙手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看見娘哭,兩個孩子忍不住也跟著哭了起來。


    董釗看著心疼,心裏直罵自己是混蛋,但是於成花還在旁邊,他也隻好先咬牙忍著。


    “娘子,勞煩娘子替為夫取筆墨過來可以嗎?為夫有東西要寫。”


    “相公要寫什麽?”裴氏一臉驚恐,“相公不會是要寫休書休了為妻吧?”


    董釗……呃……娘子的想象力是不是太……


    “非也,非也。你我夫妻多年,早已是一體,無法分割、無法分離。更何況娘子賢德,從無過犯,何以提到休書二字?”董釗趕緊安撫妻子。


    “那……”裴氏疑惑不解。


    “娘子去取過來便是。有勞娘子了。”


    “好。”裴氏抬手抹了抹眼淚,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於成花兩手抱在胸前,冷眼看著裴氏居然真能不離不棄,撇撇嘴嗤笑了一聲。


    裴氏很快回房拿來了筆墨紙硯。


    董釗抬手在硯台上點了幾滴水,拿起墨塊磨了磨,提起筆很快寫好,然後將筆放下,又對裴氏說道:“還得勞煩娘子再去將印泥拿來。”


    “哦。”裴氏點點頭,再次轉身跑開,回來時將一小盒印泥放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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