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皇宮之中,禦林軍統領彭嘯手中捧著承祺帝的聖旨,帶人來了內務府。


    從昨夜到現在,柴林一直被關在屋子裏,吃喝有人送,解手有人跟,總之是始終不能出離內務府半步。


    當彭嘯帶著聖旨再次來到內務府,幾名禦林軍去到柴林的屋前,將柴林從屋中喚了出來,帶至前院跪聽聖旨。


    同他一起跪聽聖旨的還有內務府的另一位副總管何頡,以及目前當值的所有人等。


    彭嘯展開聖旨,俯視著下跪眾人,最後看向了柴林和何頡,“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查,內務府屬下丁來為敵國暗藏的奸細,其與宮中茶房之宮女蘭秀合謀,欲借禦花園賞花會之機下毒暗害朕與皇後,以及太子、二皇子、和鳳珠郡主,其心險惡毒辣,罪不容誅。


    如今此二賊雖已畏罪自盡,然丁來為內務府所屬人員。柴林與何頡二人作為內務府副總管,識人不明、監察不力、防範不嚴,致使居心叵測之人能有機會隱藏於內務府內,意圖暗害皇家。


    柴林與何頡雖事先不知,然失察之罪,罪不容恕。


    鑒於作惡之人丁來直屬於內務府副總管柴林所轄,柴林失職、失察之罪更甚,著即當眾責罰二十大板,罰俸一年,即刻調離內務府,將其遣去上林苑監林衡署聽候差遣;


    內務府副總管何頡,雖非丁來直屬上司,然作為內務府副總管,一樣有識人不明、疏忽失察之罪,責其罰俸半年,以儆效尤。如今後再有此類惡事發生,重責不饒。”


    “奴才領旨謝恩。” 柴林和何頡二人跪在地上磕頭謝恩。


    聖旨宣讀完畢,立刻有幾名禦林軍上前,拖過柴林,當眾直接動刑。


    內務府副總管何頡的心中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那小丁子從來都是跟著柴林做事的,幾乎都不跟自己打什麽交道,而自己倒黴也要跟著被罰半年俸祿,這上哪兒說理去啊!


    然而,當柴林在聽到自己將要領受二十大板、罰一年俸祿時,柴林的心裏反而踏實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忍過這二十大板,最起碼命保住了。


    看來自己之前對小丁子的那些小恩小惠還是起了大作用的,那小丁子並沒有將自己這個恩人供認出去,而是將自己保全了下來……嗯,還算那小子有點良心。


    剛剛聽聖旨上講——小丁子和蘭秀都已經死了,那豈不是說自己安全了。


    還沒等柴林再多想什麽,無情的板子就落了下來,一下下地狠狠打在身上。才隻幾板子,柴林的身上就已經見了血。


    開始時,柴林疼得還能鬼哭狼嚎地喊叫,漸漸地喊叫聲弱下去了,柴林的意識也開始渙散了。


    二十大板打完,柴林背後的衣衫已經被血浸透,柴林已經疼昏過去了。


    彭嘯示意,立刻過來了幾名禦林軍,直接將柴林抬起來,出了內務府,直奔上林苑監林衡署而去。


    聖命不可違。


    柴林在內務府有了過失,就要在內務府領罰;而領罰之後,該去哪兒就去哪兒,片刻不能多停留。


    那柴林的腰、屁股、大腿被打得血肉模糊,又被抬去了一個陌生的所在,在那裏,他既沒有多少熟人,更沒有交好的人情,這一屁股的傷怎麽養?這養傷期間的日子……呃……也夠這柴林受的。


    耳聽著柴林被打得痛呼嚎叫,再看到柴林身後那一片血肉模糊,轉眼間,又看著柴林被幾名禦林軍抬出了內務府……與這個相比,何頡又覺得自己被罰半年俸祿……其實……也不算什麽了。


    此次同樣受罰的還不隻是內務府的柴林和何頡,宮中茶房的掌事姑姑一樣也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按說,宮中茶房的奉茶宮女蘭秀作為奸細,偷藏著劇毒,企圖謀害皇家,如此重大的罪責,作為宮中茶房的掌事姑姑竟然這麽久都沒有察覺,這失察之罪不可謂不重。


    好在那蘭秀與小丁子接頭密謀之時,被宮中茶房的宮女們發現了,當時堵門攔截的人裏也有這名掌事姑姑在內。


    因此,也算是多少減輕了這名掌事姑姑的責罰——沒有動刑,隻是罰了半年的俸祿而已。


    當掌事姑姑得知了對柴林的處罰後,不僅不覺得被罰了半年俸祿冤枉,反而在心中一再地感到慶幸。


    再有就是宮中禦膳房的尚膳太監胡塵。


    胡塵這幾日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


    幹不幹……不能幹……幹不幹……不能幹……這幾個念頭顛過來倒過去地在腦子裏撞擊著、翻滾著。


    不幹,上麵有命令;


    幹,不得手是死;如果得了手……得了手難道自己就能逃脫罪責、就能活命嗎?


    給皇帝、皇後娘娘、太子、皇子、郡主下毒,成與不成,自己都是個死。


    要想活著,就隻能不動。


    可不動……


    胡塵思來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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