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義公府中。


    因為玄音老人的突然到來,也因為蕭雨珠從今日起就有了一位世外的高人做授業的師父,因此,今晚國公府要擺宴席,迎接玄音老人,為老人家接風洗塵,同時也算是一個非正式的拜師禮宴。


    雖然勝義公蕭之南與蕭誠毅鄭重提起,要為玄音老人和蕭雨珠這對師徒舉辦盛大的拜師宴,行拜師大禮,可是卻被玄音老人攔住了,“師徒之緣,無關形式,我認徒兒,徒兒認我,師徒名分即成。


    無需金玉滿眼、無需華堂盛宴,更無需賀客盈門。”說罷,轉身看向了蕭雨珠,“珠兒,老夫是誰?”


    蕭雨珠看向玄音老人,兩隻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地熠熠生輝,‘稀……糊’。”


    “哈哈哈哈哈……,”玄音老人開心地大笑,“對,是‘稀……糊’。一日是‘稀……糊’,永遠是‘稀……糊’,對不對?”蕭雨珠高興地點著小腦袋。


    “好了,拜師禮已成,老夫與珠兒的師徒名分就這樣定下了。”玄音老人笑著說道。


    “是,一切全聽玄音前輩吩咐。”


    “這就是了,老夫有些餓了啊。”玄音老人突然來了這麽一句接地氣的話,眾人聽了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哦,是到開晚宴的時候了。”


    於是勝義公夫人童問溪連忙吩咐,“快,快將酒宴擺上來。”


    丫鬟婆子們聽到當家主母的吩咐哪敢怠慢,立刻都動起來,將珍饈美味如流水一般地擺上桌。


    勝義公蕭之南、蕭昶、蕭誠毅、何舉,還有蕭雨珠陪著玄音老人坐了一桌,女眷們坐了一桌。


    府中的孩子們今天都留在了宮中沒有回來,宮中早已派人來遞了消息,因此也就不用再等他們了。


    殊不知,這是玄冥老人特意安排的。


    玄冥老人算就自己的師弟今天到京。


    師弟玄音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小愛徒,那麽今天就讓玄音師弟和他的小愛徒好好地親近親近。至於別的人改天再見不遲。


    一場豐盛的接風宴賓主盡歡。


    宴席上,蕭雨珠頻頻伸出小胖手,一會兒抓起一隻丸子、一會兒又抓起一塊肉,全都塞進了玄音老人的嘴裏,玄音老人高興地全吃掉了。


    這番操作讓蕭之南和蕭誠毅幾人感覺有些尷尬失禮,然而,玄音老人卻絲毫不在意,反而吃得爽快,“嗯,徒兒給師父的更香更好吃!”


    眾人看著師徒一老一小相處和睦融洽,自然也不會掃興多說什麽了。


    隻不過,作為親親祖父的蕭之南心中有一絲絲泛酸——平日裏這珠兒伸手抓吃的可是都往他嘴裏送的,如今珠兒坐在師父身邊,和他這個祖父之間隔著玄音老人,唉!這份享受,看來今天是輪不到他這個做爺爺的了。


    宴罷用茶。


    之前這飯後時間都是大大小小一家人哄著珠兒玩兒,或是這珠兒從家中長輩的這個人懷裏被抱到那個人懷裏,一直抱到她困了、該睡覺了,狄星月才會將她抱回星月苑,安置她洗漱睡下。


    今晚陪著她玩兒的、抱著她嬉笑的,又多了一個剛出爐的、熱乎乎的“稀糊”,玩兒得歡了, 蕭雨珠不肯睡,不肯睡。


    直到外麵響起了更鼓,蕭雨珠已經是一個又一個地連著打起了小哈欠,一雙絕美的大眼睛裏水汪汪、霧蒙蒙地困得不行了,才轉頭伸著小胳膊找娘親抱抱了。


    狄星月將女兒抱起來親親,輕輕地拍了拍她。


    蕭雨珠將小腦袋倚在娘親的脖頸邊,眼睛半睜不睜的,“珠兒跟師父說明天見,跟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嬸嬸說明天見。”


    “蕭雨珠雖然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是乖巧地聽話,揮動著小肉手,“稀糊、呐呐、牙牙、蘇蘇、生生。”


    蕭雨珠朝著每個人都揮揮小手兒,接著小手兒落下來,摟上了狄星月的脖子,隨著眼皮也垂了下來,趴在狄星月的肩窩處不動了。


    在座的眾人看著蕭雨珠樣子都覺得甚是好笑。


    勝義公夫人童問溪也笑著走上前,愛憐地摸了摸小孫女兒的小腦袋,“好了,星月,快抱她回去,安置她睡吧。她是知道有了師父高興的,這可是玩兒得最晚的一次了。”


    狄星月應著聲,又看向了玄音老人。“玄音前輩,晚輩送珠兒回去睡下,先跟您告辭了。”


    “快去吧,去吧。”


    蕭誠毅也隨著施禮,攬著狄星月,抱著珠兒一起去了星月苑。


    “國公爺,夫人,老夫要在這京城之中停留五十一天,可否就在這國公府上叨擾一段時日?”


    “玄音前輩說什麽‘叨擾’的話來?前輩能留在寒舍之中,晚輩等求之不得,且早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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