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群官兵包圍了漕幫總舵。


    漕幫幫主聽到手下人匯報時,正招待二把手、三把手一起吃吃喝喝,慶賀他們漕幫又拿下五十條貨船,以後這漕運上的生意,就不是他們漕幫一家獨大,而是一家獨吃了。


    漕幫幫主很是得意,“那什麽鬼王也不過如此,我搶了他的船,他還不是跟鬼似的縮在那鬼市,不敢出來與我一戰。”


    “那什麽鬼王怎敢與幫主你相提並論,那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東西。要說能與幫主你相提並論,放眼江南隻有那李家商行的東家了。可惜聽說那李氏商行的東家體弱多病,年近五十連個後人都沒有留下,以後那什麽李氏商行,也是給我們大小姐添妝的命。”


    “放眼江南,還得是我們幫主。”


    “是極,是極,我敬幫主一杯,願幫主早日拿下鬼市和李氏商行。”


    漕幫幫主被眾人吹捧的通體舒坦,舉著杯子大樂,“哈哈哈,諸兄與我共飲,共飲。”


    “來,喝!”


    酒宴至高潮,漕幫上下都喝高了,宴會上下一片叫好聲。


    就在這時,一個小嘍嘍跑了進來,驚慌大喊,“幫主,不好了,官兵……官兵把我們漕幫包圍了!”


    “什麽?”


    “你說什麽?哈,官府包圍了我去漕幫?”漕幫幫主聽罷大樂,半點不信,“這誰的手下,喝多了嗎?趕緊的把人丟出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不僅漕幫幫主不信,宴會中的其他人也不信,跟著哄堂大笑。


    小囉嘍急得快要哭了,扯著嗓子大喊,“幫主,是真的。官府是衝著我們漕幫來的,已經把我們總舵包圍了。”


    “你看本幫主會信嗎?”漕幫說完,還問二把手、三把手他們,“你們信嗎?”


    二把手、三把手一陣嬉笑,“怎麽可能,我們……”


    下一秒,外麵就傳來官府的叫陣聲,“漕幫上下,降者不殺。反抗者,殺無赦!”


    這聲音,殺氣凜然,不留一絲餘地。


    “這怎麽可能呢?”漕幫幫主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他猛地起身,麵上一慌,很快又穩住了,“都隨我出去看看。”


    二把手、三把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也是一個激靈,瞬間酒醒,可更多的還是不能理解,“官府好好的怎麽會包圍咱們漕幫,咱們漕幫向來守規矩,該繳的稅賦從來沒有少繳,該給的孝敬也沒有少給。”


    可不管漕幫上下有多麽不能理解,官兵包圍漕幫,要拿漕幫的人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外麵,漕幫的打手與陸九淵帶來的官兵劍拔弩張、殺氣騰騰的對峙。


    雙方互相戒備地看著對方,一個個繃得緊緊的。


    他們都知道,不出意外,他們會大打一場,你死我活的那種。


    漕幫幫主一出去,就對上了陸九淵,陸九淵劍指漕幫幫主,“是束手就擒,還是本官親自動手拿下你。”


    漕幫幫主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他一臉憤怒地質問,“我們漕幫犯了什麽事?大人要拿我們漕幫,也要讓我們死的明白。”


    “私鹽!”陸九淵冷冷地開口。


    販私鹽那是犯法的,是殺頭的大罪。


    漕幫幫主當然不認,“我們漕幫隻做漕運生意,從不……”


    陸九淵很不客氣的,打斷了漕幫幫主的話,“本官來拿人,當然是有證據!”就是這證據,出現的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漕幫得罪了哪位英雄好漢,對方居然拿到了漕幫的私賬,還悄無聲息地送到了他麵前。


    上麵清楚的記載著,漕幫販賣私鹽的來往,以及漕幫給朝廷那些官員的打點。


    除了賬目外,私賬裏麵還夾了一張紙,上麵寫著:漕幫這些年經營所得,預計至少百萬兩黃金,這些黃金全都藏在漕幫的貨船裏。


    陸九淵本來不會早對漕幫下手,對朝廷來說,漕幫從來就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些隱在朝堂上,給漕幫便利、漕幫打掩護、與漕幫沆瀣一氣的官員。


    拿下了那些官員,漕幫失了保護傘,要收拾漕幫對朝廷來說,隻是抬抬手的事。


    若是他先對漕幫出手,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讓那些官員反應過來。


    但那張紙條上的話,讓他不得不,先對漕幫動手。


    漕幫幫主把漕幫這些年,所賺的銀子全部換成黃金,藏在了貨船的夾層裏。每艘船放一部分,數百條船一分攤,每條船上都放得不多,不會影響船的正常運行,但卻很方便出逃。


    朝廷現在正缺銀子,那些官員可以事後處理,但這筆銀子必須一個子不少的收回。


    當然,他就算再急,也不用急在今天動手。


    他會這麽急迫的出手,要怪就隻能怪漕幫,不長眼的綁了蘇青玉。


    蘇青玉是皇上要他保的人,要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他沒法向皇上交代。


    陸九淵垂眸,掩去眼中一閃而逝的擔憂。


    他急著出手,隻是為了皇上的命令,沒有私人原因。


    陸九淵劍指漕幫幫主,“束手就擒,本官記你們一功,論罪時可將功折罪。否則,別怪本官不客氣!”


    “朝廷狗賊,想奪我漕幫,還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今天就跟你們拚了!”束手就擒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憑漕幫犯的事,旁人還有可能活,他這個幫主絕對沒有活路。


    漕幫幫主轉身,飛快對二把手、三把手交代,“我留下斷後,你們兩個帶著兄弟們跑。我沒有別的要求,隻一條,幫我保護好玲兒。”


    說完,漕幫幫主就振臂一呼,“朝廷覬覦我們漕幫的錢財,不給我們活路,要我們漕幫上下的命。兄弟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們隨我殺出去,我們乘船出海、自立為王!”


    能呆在漕幫總舵的,無不是漕幫的心腹幹將,每個人都參與了販賣私鹽的事。


    朝廷對私鹽一向管製嚴格,漕幫販賣的私鹽,足夠漕幫上下殺頭。


    漕幫這些人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乖乖讓官兵拿他們。


    隨著漕幫幫主一聲大喊,漕幫的打手,立刻衝了上去。


    “殺!”


    陸九淵也知漕幫這些人,不會輕易伏誅,並不意外漕幫幫主會反抗,他淡定地揮手下令,同時……


    “哪裏走!”陸九淵一躍而起,長劍橫在二把手、三把手的麵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沒有人,能從皇城司手中逃走!”


    二把手、三把手一臉驚恐,“皇城司?你是皇城司……”


    “本官,皇城司指揮使陸九淵!”陸九淵一個劍花掃過,在二把手胸前,劃出一道血痕。


    “陸九淵?你是陸九淵!”一旁的三把手,直接嚇得變臉。


    不僅僅是他,就是準備暗中逃走的漕幫幫主,在聽到陸九淵的話亦是心神大震、亂了陣腳。


    完了,他們漕幫完了!


    他也完了,他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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