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薑唯一也有好消息要告訴雲驍,但顯然,雲驍想先把自己的好消息分享給薑唯一。


    方緣跟堂哥亂搞的視頻,是他兩分鍾之前發出去的。


    所以薑唯一還沒有看到網上的爆炸反應。


    這會兒各大視頻網站,各大營銷號,紛紛轉發。


    方緣曾經出軌背叛他的事情,鬧上了一條又一條的熱搜。


    又有之前方緣親自澄清是她陷害了薑唯一的視頻在前。


    薑唯一這就得到了清白。


    站在門口的雲驍一直是內疚的。


    今天,他終於可以給薑唯一一個交代了。


    “唯一,你已經清白了,醫院應該很快就會讓你回去上班,不用再停職調查了。也不會再有人敢汙蔑你,辱罵你了。他們肯定還會跟你道歉。”


    薑唯一大概是猜測到了,“方緣的視頻,你已經發出去了?”


    “嗯。”雲驍點了點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方緣徹底反目成仇。畢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是對她這種人,絕不能心慈手軟。否則隻會被她反咬一口。”


    再說,這件事情把薑唯一牽扯進來。


    害她這些日子來,受盡了網上的謾罵誣陷,還嚴重影響到了她的生活和工作。


    連未來的嶽母,也跟著一起受累。


    他怎麽可能再心軟?


    看著薑唯一的眉眼裏,露出擔憂來,雲驍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麽,放心,我不會再給方緣作惡的機會。以後我都會派人盯著她的動向,但凡有絲毫的風吹草動,我都會讓人提前將她的惡念扼殺在搖籃裏。”


    被雲驍這般輕輕地撫了撫腦袋,忽然有股安撫的力量淌進心間。


    明明是一個很細小很平常不過的動作,卻讓薑唯一心間微亂。


    雲驍已經抽開了手,她卻依然停留在剛剛被他撫了撫額頭的那種微微驚慌的感覺中,然後與他錯開目光,點了點頭。


    “還是你想的周到。”


    “但是我感覺方緣應該不會那麽容易善罷甘休。”


    “依著方緣的性子,你這一舉讓她徹底從被害者成為施害者,一下子從天上摔到泥裏,如此身敗名裂,她肯定會記下這仇恨的。”


    “雲驍,你要小心一些了,我怕她報複你。”


    報複二字,讓雲驍的眉眼裏凝結出深深的愁緒。


    再看薑唯一時,又多了更多的擔憂,“我就怕她報複在你身上。不過你別害怕,以後你每天上班下班,我都接送你。你出門,我也陪著。”


    很久很久以前,薑唯一就希望談了戀愛以後,男朋友能夠接送自己下班。


    能夠給自己多一些的陪伴。


    那些,賀禹州都不能給她。


    她和賀禹州談了三年,從她大一到大三,其實三年的時間都沒有滿。


    真正在一起的時間沒有三年,這些時間裏,全是她追著他跑,他沒有主動約過她一次,也沒有主動陪過她一次。


    後來等到畢業,實習,等到她出了嚴重的車禍,在床上像個植物人一樣躺了快一年,他明明知道她出了事,還是沒有來看過她一次。


    三年戀愛期,十年等待期,她做夢都渴望著賀禹州能給她,卻從未給過她的陪伴,在雲驍這裏如此容易就得到了。


    不。


    並不容易。


    是因為雲驍有責任感,在意她,所以才會給予她照顧和陪伴。


    如此以來,她要更加珍惜。


    莫名的,眼裏忽然有了淚花。


    她心裏很溫暖。


    趕緊擦了擦熱淚,昂起腦袋來,露出微笑來。


    “雲驍,光顧著說你的好消息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好消息呢。”


    見她熱淚盈眶,擦也擦不完,雲驍也抬起手來,幫她拭了拭淚,“既然是好消息,就別哭了。”


    薑唯一:“我就是太高興了嘛!”


    “你們倆進屋聊嘛,一直站在門口,站著不累嗎?”


    這聲音,是從雲驍身後不遠處的樓道轉彎處,傳來的。


    他與薑唯一同時尋聲望去。


    雲媽媽和薑媽媽二人,在那裏齊齊地露出個腦袋來,以一抹正大光明的偷窺目光,打量著他們二人。


    雲媽媽突然說,“雲驍,你站在那裏不累,可唯一會累的,還不趕緊讓唯一進屋去坐著。”


    雲驍知道,他媽是想撮合他和唯一,讓他們的進度快一些。


    他沒應聲,扶著薑唯一的胳膊,和她一起進了屋,然後把門關起來。


    忽聽外頭,有小聲的竊喜之笑,透過輕掩的門板,隱隱約約地傳來,不過很快就聽不見了。


    大概這兩位媽媽,見著他進了唯一的房間,這就放心了,所以才聽不見她們的聲音了。


    房間裏,薑唯一略顯尷尬。


    雲驍問,“你不是說,你有好消息要告訴我?”


    哦,她差點忘了。


    正要開口,雲驍拉著她坐在床沿邊上,“兩位母親大人,都怕你站累了。你還是坐著說吧,要是把你累著了,我媽可饒不了我。”


    受到雲家這般重視,薑唯一笑得嘴角開了花。


    然後,這才提到她的好消息,“我有個學中醫的師兄,他去鵬城參加學術研討的時候,有幸結識了一個很厲害的中醫大夫。說是中醫祝由十三科的傳人。說不定能夠治好你的病。”


    雲驍:“我之前看過中醫,並沒什麽用。”


    薑唯一:“那是你沒遇到過厲害的中醫大夫。真正厲害的中醫大夫,可是真的能像古代的華佗一樣起生回生的。我準備讓我這位師兄幫我引薦一下,我們去見見這位中醫大夫,好不好?”


    見雲驍遲疑,薑唯一輕挽住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你答應過我,要積極治療的。”


    說完,有些委屈地看著他。


    那意思,頗有責怪他不積極之意。


    然後,又道,“我還想著,等你治好了,我們早點結婚,早點把孩子生了。不是我恨嫁,是我們的年齡都不小了,我也好想和楠楠一樣,有個可愛的寶寶。”


    雲驍也不笑,問:“你是為了早點有個寶寶,才跟我在一起?”


    薑唯一:“不是。那肯定還是要先培養一下感情。再說了,我每次談戀愛都很認真,都是衝著結婚生孩子去的,不是隨便玩玩的。”


    就是薑唯一這股子認真勁,讓雲驍覺得相見恨晚。


    也就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隻在乎生孩子,而不在乎他了。


    眉眼間,不由多了許多明朗的笑意,“我聽你的,跟你去鵬城看看。”


    薑唯一:“等我師兄回話後,我們就安排動身,好不好?”


    雲驍抬手間,又揉了揉薑唯一的腦袋,“都聽你的,早點睡,我也回房休息了,晚安。”


    說完,雲驍起身離去。


    直至送他出了門,關了門,薑唯一還沒從剛剛的摸頭殺中回過神來。


    她的手落在了剛剛雲驍撫過的額頭處。


    這個動作,賀禹州從來沒有過。


    以前和賀禹州在一起,他總有做不完的事情,她在他旁邊不管怎麽纏著他,他都很少跟她說話,更沒有情侶間的親昵和互動。


    那根本就不叫談戀愛。


    那她和雲驍呢?


    是真的開始正兒八經地談戀愛了嗎?


    雲驍走出去後,準備回層,卻聽到樓道轉彎處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往那兒挪了幾步,這才看到鬼鬼祟祟的雲媽媽和薑媽媽二人。


    被他逮了個正著,兩位媽媽忽然尷尬一笑。


    最先出聲的,是薑媽媽,“雲驍,你和唯一這就聊完了?”


    雲媽媽也說:“你們怎麽不多聊會兒,現在天色還早。”


    雲驍真是拿兩位媽媽沒辦法。


    現在還早嗎,已經夜裏十點半了。


    二位媽媽是巴不得,今天晚上,他就在薑唯一的房間裏住下了?


    雖是看穿二位的目的,但他並不拆穿,“二位母親大人,早些睡,晚安。”


    說完,他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日早上。


    薑唯一起得挺早的。


    沒想到,雲家的人起得比她更早。


    而且雲家來了一群客人,那就是方緣的父母,方緣,以及方緣的妹妹方草。


    方草這個人,薑唯一是見過的。


    之前和薑楠一起帶著厲初堯逛街的時候,她們碰過麵,那是厲寒曾經的追求者。


    不過相對於方緣,方草這個妹妹,三觀和品性可就比方緣好太多了。


    方草並沒有因為薑楠嫁給了厲寒,就對薑楠心生嫉妒和各種使壞,反而真心祝福。


    同樣都是方家的女兒,品性完全天差地別。


    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薑唯一剛剛來到客廳裏,雲媽媽和雲驍便招呼著她過去坐。


    她難得見到今天這般陣仗,不知道雲家的人是來幹什麽的,便有些疑惑、擔憂。


    站在原地,她不安地捏緊了自己的衣服一角。


    雲驍將她這細微的情緒盡收眼底,很快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坐到了自己的旁邊。


    對麵的方緣父母,看到他這般寵愛唯一,心裏那叫一個酸澀和難過。


    要知道,曾經雲驍的這般寵愛,都是給他們的大女兒方緣的。


    是方緣自己不懂珍惜,還讓兩家鬧到如今這般地步。


    方家父母二人,慚愧極了。


    身旁的女兒方緣,見著自己進門後,雲驍一直把她當空氣,還和薑唯一秀起了恩愛來,她嫉妒又仇恨地瞪著薑唯一和雲驍。


    曾經雲驍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她不甘。


    她哭訴著,怒斥著,“雲驍,你太卑鄙了,你昨天明明說好的,隻要我撤案,放過雲瀾姐一馬,並且發視頻聲明是我誣陷了薑唯一,這件事情你就不追究了。結果你出爾反爾,你竟然把視頻都發出去了,你是要害死我嗎?”


    激動和盛怒之下,方緣要衝上去找雲驍算賬。


    雲驍怕方緣激動之下,會傷了薑唯一,趕緊把薑唯一護住。


    可方緣剛剛蹭起身,身後的方父將她一把拽回去,用力地跟在她的腿彎處,狠狠訓斥,“混賬!”


    今天方父方母叫方緣過來,是來跟雲家道歉的。


    方父旁邊的小女兒方草,失望地看著自己的姐姐,“你還敢找雲驍哥算賬,明明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怪得了誰。你不把他們逼到絕境,他們怎麽可能反擊?”


    說著,方草起身,朝著雲父雲母,還有雲驍的姐姐雲瀾,以前薑唯一,深深的鞠了躬。


    “叔叔,阿姨,雲驍哥,雲瀾姐,賀姐夫,薑醫生,實在是抱歉,因為我姐,搞得你們家雞飛狗跳的。”


    “今天我們本來是帶著我姐過來,跟你們道歉的。但是她還不知道悔改。”


    “我們方家簡直沒臉見你們了。”


    坐在正上方的雲父,發了話,“這事不怨你們,你們沒錯。”


    接話的人,是方父,他一臉愧疚,“是我教女無方。”


    被踢得跪在地上的方緣,腿疼得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隻好低低地跪在地上,仇恨地瞪著這一大屋子的人,尤其是瞪著自己的父親,“我有什麽錯?明明是雲驍先出爾反爾。”


    雲父站起來,朝雲家父母及雲驍那邊望過去,“雲兄,嫂子,看來這大逆不道的還不知道悔改,本來今天想來替她求個情的,但是沒必要了。你們走法律程序吧,告她誹謗,汙蔑,能關進去幾年,讓國家幫忙教訓教訓也好,我是教育不了她了。”


    如果是以前,雲驍以及雲家的人,肯定不會跟方緣計較。


    畢竟兩家是世交。


    再說,方父方母和方草這個小女兒,為人還是很好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雲驍最先發話,“方叔,我保留我的起訴權,如果方緣再敢做出什麽事來,那就法院見。”


    雲瀾憤怒起身,“跟她這種人講什麽情義,還保留什麽起訴權,直接起訴。”


    方家的人不好說什麽。


    如果大女兒能夠被關進去,吃些牢飯,在裏麵受些教訓,應該就能悔過吧。


    所以,方父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雲驍,你起訴吧。不然她不見棺材不落淚。”


    雲驍久久沒有回答。


    他緊握著身旁的薑唯一的手,又看著被踢跪在地,滿眼仇恨,像要殺紅了眼的方緣。


    從來不曾想過,兒時的青梅竹馬,可以和他走到反目成仇,互生恨意的地步。


    方緣甚至恨不得殺了他。


    那恨意又牽扯到了薑唯一的身上。


    他見方緣瞪著薑唯一時,眼裏已並非是簡單的嫉妒,那是恨不得薑唯一去死的歹毒。


    因此,雲驍便知,即便是有方家父母的教誨,有他的陪伴和保護,也不能讓薑唯一落個周全。


    他下定了決心,“方緣,既然如此,那法院見吧。”


    方家的人臨走之前,又說了許多抱歉和愧疚的話。


    兩家的父母,都是正直友善之人,但奈何方緣在這條人生路上,偏得太厲害太離譜了。


    直至方家父母把方緣拖拽著離開,方緣還仇恨地瞪著雲驍,瞪著雲驍身邊的薑唯一。


    他們一家人上了車,方草又從車上走下來,回到雲驍和薑唯一的身邊。


    “薑醫生,我再次替我姐姐向你道歉,她的行為對你的生活和工作還有感情,帶來了嚴重的影響,真的很抱歉!”


    方草站在薑唯一的麵前。


    看著薑唯一這張長得國泰民安的福氣像,心生欣慰,“薑醫生,你和雲驍哥看起來,真的很有夫妻相。而且你也是醫生,希望在你的幫助下,雲驍哥的身體早點好起來。到時候你們結婚的時候,可要請我喝喜酒。”


    薑唯一點點頭,“如果你姐有你一半好,雲驍也不至於如此痛苦。”


    方草又望向雲驍,“誰說他痛苦,他現在遇見你了。”


    方草相信,薑唯一一定是雲驍的良緣。


    可是,她的良緣在哪裏呢?


    厲寒和薑楠在一起這麽多年,二胎都快出生了,她還沒有遇到。


    那些過往,方草不願再去回想,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你們加油,爭取追上厲寒哥和薑楠姐的步伐,早生貴子。”


    這時,薑唯一有些羞澀了,不由靦腆一笑,“謝謝!”


    等方草上車離開後,薑唯一側頭望向身側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這麽突然地闖進了她的生命裏,以她男朋友和未來丈夫的身份,如此猝不及防地闖了進來。


    以後如果和他生的孩子,會不會跟他一樣長得如此精致好看。


    他的五官,哪哪都好看!


    二天後,薑唯一得到了她師兄的回信。


    這一天,薑唯一已經回醫院去上班了。


    洛師兄是個學中醫的,特地跑到她的辦公室,趁她去上廁所的功夫,把她攔下來,“唯一,鵬城那邊的中醫大夫,回話了。”


    薑唯一本來已經尿漲得快要流出來了。


    她從早上坐診到現在,憋了快四個小時了。


    聽到這般消息,尿意全無,“那我是不是可以帶著我家雲驍,去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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