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


    櫃台後的服務員抬起眼皮,斜睨了李大彪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神態仿佛在說找何大清是件多麽麻煩的事兒。


    過了好半晌,服務員才慢悠悠說道:“何大清在後廚忙著呢,沒空,你們有啥事兒跟我說。”


    服務員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不吃飯的話,那到外邊等著,等何師傅忙完了,我再告訴他,都別在這站著了,礙事!”


    何雨柱一聽這話,頓時急了眼,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嗓門大聲說道:“你什麽態度!”


    他的聲音在飯店裏回蕩,帶著壓抑許久的急切和憤怒。


    服務員被何雨柱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一哆嗦。


    身體往後退了一小步。


    很快,服務員就冷靜了下來,指著何雨柱罵道:“你想幹什麽?想鬧事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把你們抓起來!”


    何雨柱氣得滿臉通紅,往前跨了一步,怒吼道:“你報啊!我們就是來找何大清的,咋就鬧事了?”


    這時,李大彪趕緊伸手攔住何雨柱,轉頭看向服務員。


    對於服務員的態度,李大彪也很生氣。


    可這裏畢竟是保定不是四九城。


    更何況他們是來找何大清的,他不想找麻煩。


    一個服務員罷了,說心裏話,李大彪還真沒放在眼裏。


    “這位女同誌,你先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們是從四九城來,找何大清有急事,麻煩你再去叫叫他。”李大彪語氣平和地說道。


    可惜的是這個服務員傲慢慣了,再加有那麽一點小背景,根本不把李大彪當回事。


    “我都說了他忙著,叫不動!”


    服務員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四九城來的怎麽的,出去等著!”


    這次,李大彪也忍不住了。


    啪!


    李大彪一掌拍在櫃台上。


    櫃台上麵的木板,瞬間被李大彪拍碎。


    “你這是什麽態度!”


    李大彪怒喝道,“我們好言好語跟你說,你卻如此蠻橫無理!把你們經理叫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的膽量,敢對老百姓趾高氣揚的!”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服務員嚇得花容失色。


    她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竟敢砸櫃台,我,我要報警抓你們!”


    此時,飯店裏的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紛紛圍觀看熱鬧。


    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從後廚走了出來。


    “怎麽回事?都不想吃飯了是嗎?不想吃給我走人!”中年男人一臉憤怒地吼道。


    女服務員看見中年男人後,眼睛一紅,連忙跑過去,哭泣道:“舅舅,他們是來鬧事的,還要動手打我……嗚嗚嗚……”


    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看向李大彪等人,厲聲道:“你們幾個,到底想幹什麽?”


    李大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說道:“這位同誌,我們從四九城大老遠過來找何大清,您這服務員不僅態度惡劣,還百般阻攔,根本不聽我們解釋。”


    何雨柱也忍不住插話道:“就是,我們就是想見見人,有這麽難嗎?”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


    畢竟是國營飯店的經理,眼光自然比女服務員要強上很多。


    突然,他眼睛一亮。


    他看到了李大彪左手中的車鑰匙。


    這個年代,能夠開得起小車的人,那可絕不是普通人。


    中年男人眼睛一轉,語氣緩和道:“兩位同誌,不管怎麽樣,你們也不能砸櫃台吧!有什麽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櫃台多少錢,我們可以賠償!”


    李大彪也注意到了對方的目光,掏出工作證遞了過去,開口說道:“這是我的工作證!”


    中年男人伸手接過工作證。


    當他打開工作證,看到裏麵的內容時,整個人都愣了。


    正處級的醫院院長!


    這都他娘的和他們區長平級了。


    而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股級飯店經理,連幹部都算不上!


    雖說人家是四九城軋鋼廠的幹部。


    可四九城是什麽地方?


    而且眼前的李大彪,僅僅隻有二十歲。


    二十歲的正處級,可見背景有多麽的強大。


    中年男人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心中開始罵娘了,恨得掐死他的外甥女。


    “李院長,實在對不起,是我們的問題,我替她向您道歉!”


    中年男人滿臉討好地看著李大彪,恭恭敬敬地把工作證,雙手還了回去。


    李大彪收好工作證,輕聲說道:“現在可以幫我找一下何大清了吧?”


    “當然,我這就去叫!”


    中年男人點頭哈腰,轉身一溜煙地跑去後廚。


    至於女服務員,此時已經嚇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何大清跟著中年男人從後廚走了出來。


    他剛一露麵,目光便落在李大彪三人身上。


    何大清瞬間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複雜。


    驚喜在他的眼眸中閃過,愧疚沉重地壓在他的臉上,還有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若隱若現。


    何雨柱在看到何大清的瞬間,眼睛瞬間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他恨何大清不假,可再恨那也是他的父親。


    更何況還是十多年沒有見過的父親。


    “爸!”


    何雨水忍不住地哽咽,聲音帶著無盡的思念和委屈,淚水如斷了線般滾落。


    下一秒,何雨水跑向何大清,撲入對方懷中,緊緊地抱住何大清。


    何大清張了張嘴,嘴唇抖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麽,可那些話語仿佛被卡在了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他抬手輕輕地拍著何雨水的後背,淚水也跟著落下。


    李大彪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何大清內心的糾結和不安。


    那是一種深深的、無法言說的痛苦。


    何大清終於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說道:“雨水,不哭,快告訴爸,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臉上滿是激動的笑容。


    “何叔,安排個包間吧,正好我們也沒有吃飯,咱們邊吃邊聊吧!”


    這時,李大彪開口說道。


    “好好好,咱們去樓上包間!”


    何大清擦掉眼淚,帶著三人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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