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堅不知道自己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了能有多遠。


    但他知道一件事,末路山無人來援了。


    當時,他們一經發現不對,馬上就請了神打,而黃堅自然找上了他家的老爺子黃成庭。


    那時黃堅正在被寒禪所追殺,黃成庭強行為他擋下了對方一記絕殺之後就走了,那他當然知道這一隊末路山的弟子已經走到了絕境。


    南海和末路山是離得很遠,很遠,但這個距離也足以讓末路山的祖師在一整夜的時間裏抵達南海了。


    沒有人來,黃堅就知道這一次末路山的長輩們,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而放棄了對於他們的救援。


    黃堅是有些失望的,但絕對沒有埋怨,見死不救顯然不是末路山的行事風格,那這其中就必然是長輩們有著其他的什麽考慮了。


    天明了,黃堅踉蹌著前行下,終於看見了一座城池的輪廓。


    穿過城門,來到城中,黃堅蹣跚著在街上尋覓了良久,當他看到了一個店鋪上掛著當鋪的牌子之後,黃堅用最後一口氣力支撐著自己走到了當鋪的門口,然後抬起胳膊在門環上拍了一下。


    “當”清脆的聲音響起之時,黃堅的身子也軟軟的滑坐在了地上。


    南海附近隻有這一座大城,作為末路山下麵最稱職的情報係統,北鬆亭肯定在此會有聯絡點的。


    “吱嘎”一個摳著眼屎的少年,打開了當鋪的大門,看著地上半死不活隻剩下了半口氣的黃堅,他驚愕的說道:“要死就死遠點啊,別死在俺們家的門口啊……”


    同樣是天明時分,俠客島。


    一處水牢裏,林文赫和詹台還有另外八名弟子全都被捆了手腳,身上下了禁製給關在了裏麵。


    絕大多數的人都比較淒慘,但林文赫和詹台更慘。


    詹台的身上還密布著恐怖的網狀血絲,鮮血仍舊從中緩緩的滲了出來。


    林文赫氣若遊絲,渾身上下的骨頭至少碎裂了三分之二。


    蔡堂和寒禪站在水牢上低著腦袋。


    末路山其餘的弟子,神色平淡的仰著腦袋看著他們,嘴角上似乎還掛著滿不在乎,又非常不屑的表情。


    “我要問的不多,就兩個事,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和我們黃河穀有什麽仇什麽怨?”蔡堂背著手問道。


    末路山弟子中無人應聲,除了因為不想開口,還有就是這次末路山截殺黃河穀為向缺欲蓋彌彰的事情,他們也並不太知曉什麽詳情。


    寒禪皺眉看向詹台,說道:“他們要是不死幾個人,這嘴可能是撬不開的”


    蔡堂回頭朝著一名黃河穀的弟子示意了下,有兩人走了過來,將末路山的一個弟子從水牢中給拖了出來,放到地上之後一人從身上掏出十幾根銀針。


    “黃河穀的醫道可以救人無數,但其實,我們越會救人,就也越會懂得一些折磨人的方式……”


    十八根銀針全都被插在了那名末路山弟子的身上。


    蔡堂輕聲解釋道:“這是煆燒人神魂的一種方式,在最初的時候我們通常是用來鎮住人神魂所用的,但後來我們偶然間發現,隻要多加幾根銀針,轉換一些穴位的話,反倒會起到一種煆燒神魂的效用,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將你的神魂抽離出來,然後放在火上炙烤……就像是一隻牲口,在活著的時候,被放到了丹爐裏上一樣。”


    末路山弟子多數都麵無表情。


    詹台緩緩的抬起腦袋,嗓子裏含混不清的說道:“你說的有點多了”


    “嗯?”蔡堂挑了挑眉頭。


    詹台說道:“你說了那麽多,他當然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淒慘了,所以,他傻了麽要白白的受著苦?”


    “唰”蔡堂頓時一回頭,那名末路山的弟子已經斷了自己的心脈。


    寒禪先生又擰起了眉頭,心頭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這一幫人的心性太沉穩也太狠了,一言不合就斷了自己心脈,連一丁點求生的可能都不去爭取,這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


    蔡堂低下腦袋,壓著心中的憤怒說道:“這裏還有九個人,我不信你們能個個都這麽硬挺”


    詹台很平淡的說道:“你可以試試,你要是能從他他們的嘴裏撬出一個字,我都跪下來給你叫一聲爹,我還告訴你,這裏的一條人命以後我都會用十條還回來,差一個都不行。”


    “那等你先能從這出去再說吧!”蔡堂沉聲扔下一句話,背著手轉身就走了。


    水牢裏,詹台閉著眼睛,平複著體內翻騰的氣血,有些虛弱的跟末路山的弟子說道:“那幫老家夥們,估計是給咱們出了一個難題,等著我們自力更生呢……”


    在南海被困一天一夜,詹台他們也意識到了,末路山如果要是來人的話,恐怕人早已經壓到俠客島上來了。


    毛都沒有見到,那就是末路山另有打算了。


    詹台他們同樣也沒有失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同時這一批末路山的弟子也意識到了,恐怕是末路山曾經獨處於世的原則要變了。


    在以往,末路山從來都不會派出山門下弟子如此行事,更不會多管閑事。


    而自從向缺來了之後,末路山的節奏確實在潛移默化下,漸漸的發生了改變。


    又過一天,南海附近的城池中,北鬆亭的店鋪裏,黃堅幽幽的醒轉了過來,然後歪著腦袋看向了旁邊站著的少年。


    “你能不能死呢?”少年低著腦袋問道。


    黃堅沉默了半晌,感受著自己的傷勢,緩緩的說道:“不死也就剩下半條命了。”


    “死不了就好,掌櫃的說了,讓你堅持一下,不出今天會有人來找你的,我們已經接到了傳信,末路山中有人出來了,正在前往南海的方向。”


    黃堅頓時一愣,緊接著他就就意識到,來的肯定不是他爺爺黃成庭,因為他們那一撮人真要是過來的話,是根本不會耽擱這麽久時間的。


    少年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就往下說道:“祝淳剛,餘秋陽,祁長青過來的”


    黃堅籲了口氣,煩躁的說道:“麻煩都是他們那個搞事情的徒弟搞出來的,這是師傅和師叔出來擦屁股的?”


    少年說道:“掌櫃的還說,你們,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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