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是換好了衣服,衣服的尺寸剛剛好,還有一雙平底鞋和一個口罩。


    脫掉了禮服和高跟鞋,章蘭汶終於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一般,口罩拿在手上,然後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傅古文的身邊。


    傅古文沒有閃躲,反倒是給了章蘭汶一些吃的,章蘭汶此時心情有些好。


    他好像並沒有討厭自己,那個打火機和煙頭隻是湊巧吧?


    殊不知,傅古文隻是於心不忍而已。


    這邊的兩人不著痕跡的互動著,另一邊醒著的兩個人卻在跟兩個睡著的人互動。


    他們的眼中都隻有病床上的那個人,其他的任何人都看不到,任何的聲音都聽不到,就連身體的每一個機能都好似已經停止了一般。


    穆瓊月看著靜靜睡著的戒玄曜,心跳莫名加快,卻不是因為悸動,而是因為害怕。


    如果此時病房裏沒有別人,如果此時不是舒虹跟戒玄曜待在一個病房裏,如果此時病房裏隻有自己和戒玄曜。


    她一定一定拉著戒玄曜的手,不斷不斷的跟他說話,讓他知道自己一直在他的身邊。


    隻是穆瓊月的性格,若是有外人在場,她就沒有辦法表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麵,她不允許,也無法表現出來。


    她看起來格外的冷靜,就如同坐在她對麵的簡安仁一樣冷靜。


    眼睛裏滿滿的清冷,可是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


    一直待在一個病房裏終究不是什麽好事,穆瓊月是這般想著,但是不知為何,自己的腦子好似在這時候都無法轉動了。


    她明知道應該將戒玄曜轉移到更安靜的地方去,至少是可以單獨待著的地方,這家醫院沒有病房,那便是轉移到另一家醫院。


    她也知道自己應該直接把舒虹和簡安仁一起轟出這個病房,不管是不是病房不夠都應該把這罪魁禍首一起扔出這家醫院。


    可是腦子這個東西好像已經伴隨著戒玄曜一起沉睡了。


    一直等到當天晚上八點多左右,睡在戒玄曜隔壁床上的舒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看起來也很虛弱,臉上還有大大小小的一些傷疤。


    此時的病房裏除了兩個睡著的人就隻有穆瓊月和簡安仁了,傅古文送章蘭汶回家了。


    原本章蘭汶是不想回家的,但是傅古文的強製要求,章蘭汶便是乖乖聽話的回去了。


    但是麵對舒虹的清醒,穆瓊月心中的那一絲怒火好似被激起了,腦子這個東西再次不複存在。


    她猛然的站起身來,衝到舒虹的床邊便是要拽住舒虹的衣領,隻是被簡安仁一把阻攔了。


    “你想幹嘛!”


    簡安仁首先開始質問起穆瓊月來,好似這一切舒虹一點錯都沒有。


    “我幹嘛?我要殺了她!我竟然讓她在這病房裏呆了這麽久!”


    穆瓊月的憤怒已經全部蘇醒,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自己,舒虹就該千刀萬剮,就該下地獄!


    病床上的舒虹不由得咳了幾聲,此時所有人便是看向了舒虹,舒虹注意到了穆瓊月的眼神,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慘白的笑容來。


    “嗬,殺我?那你現在殺了我吧,咳咳……”


    舒虹說話好似有些艱難,但是她卻沒有表示要放棄,繼續看著穆瓊月說道:


    “你現在不殺了我,等我好了,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下地獄的。”


    舒虹這般惡狠狠的說著,即使她現在一點氣勢都沒有,但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既然她敢跟戒玄曜同歸於盡,她就敢讓所有人全部都下地獄!


    穆瓊月咬著牙,眼神滿滿的恨意:


    “舒虹!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容忍你再三!是不是非得逼得我對你動手不可?!”


    “容忍再三?……嗬,好一個容忍再三,穆瓊月,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我不需要你的容忍,我和你是敵人,從一開始就是!咳咳咳……”


    舒虹說著再一次陷入了無盡的咳嗽當中,簡安仁連忙上前去安撫:


    “才剛剛醒過來,不要說話,不要動怒,權當是狗在叫就是了。”


    聽著簡安仁的話,穆瓊月怎麽可能還會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上前去就要跟簡安仁理論,兩人的動作倒是巧妙,每一次爭鬥都躲過了病床上的舒虹。


    外麵的人聽到了動靜,紛紛衝進了病房,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傅古文恰好進來了,如果不是他的震怒之下要所有人出了病房,怕是病房就要變成了他們火拚的戰場。


    這樣的動靜也迎來了醫生,因為情緒激動的舒虹弄亂了針管,但是好歹也算是醒了過來。


    最後在醫生的一劑鎮定劑下沉沉的睡了過去,戰爭終於停歇了片刻,若不是傅古文攔著穆瓊月,她一定親手撕了簡安仁和舒虹。


    在得知雙方之間的恩怨之後,醫院再三斟酌,決定將兩人分開。


    病人需要一個安安靜靜的環境,這樣的環境根本沒辦法好起來的。


    舒虹和簡安仁終於被轉移到了別的病房,因為舒虹的清醒,她已經過了危險期,就不需要繼續在重症病房了。


    但是戒玄曜好似比舒虹要嚴重好多倍,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可他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穆瓊月坐在床邊上,眼神再一次直勾勾的落在了戒玄曜的身上,傅古文在一邊看著,也幫不上忙,隻能說道:


    “他不會有事的,舒虹都醒過來了,他肯定能醒過來。”


    穆瓊月當然是希望他能醒過來,但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為什麽舒虹這個罪魁禍首都醒了,可是他還是沉沉的睡著。


    穆瓊月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後低著頭緩緩的說道:


    “你讓我和他單獨待一會兒,也許我跟他說說話他就醒過來了。”


    傅古文沉默了片刻,最後默默的走出了病房,並且關上了門。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他和戒玄曜的計劃是要將舒虹囚禁起來讓簡安仁對他們做出妥協的動作,卻沒想到舒虹竟然是這般的瘋狂,竟然是要跟戒玄曜一起死。


    他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最後加派了一些人手守在了病房外麵,除了自己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去。


    這是在保護戒玄曜和穆瓊月的安全,雖然現在的舒虹躺在病床上,但是不代表他們不會派人來動手腳。


    之前一直呆在一間病房裏隻要稍微有點動向便是知道了,現在分開了,對方做出什麽對策來他們這邊根本收不到任何的信息,所以需要謹慎。


    一整天都沒吃過東西的穆瓊月此時顯得有些許的憔悴,她移了移椅子,讓自己跟戒玄曜的距離更近了幾分。


    現在病房裏就隻剩下自己和戒玄曜了,她的眼神看著戒玄曜安詳的睡臉,在氧氣罩的作用下,他安靜的呼吸著,胸膛有節奏的上下起伏著。


    她伸手撫了撫戒玄曜的臉頰,溫度還是熱的,隨後又抓住了戒玄曜的手,手掌還是和以前一樣,又大又暖了。


    “都睡了一天了,是不是該醒了。”


    穆瓊月抓著戒玄曜的手喃喃細語。


    “我都跟你說過了很多次了,不要隨便讓自己受傷,我可不會照顧你,我最討厭照顧人了,特別是照顧你。”


    之後便是再無話語,隻是默默的抓著戒玄曜的手,靜靜的看著他,最後趴在戒玄曜的床邊上睡著了。


    這樣的姿勢睡覺不舒服,但是她卻睡了整整一個晚上,而且睡得很安心,隻要聽著戒玄曜的心跳她都覺得十分的安心。


    本以為自己醒過來之後戒玄曜就會醒過來,但是發現戒玄曜好像還沒睡飽一樣,依舊躺在病床上紋絲不動。


    舒虹都已經醒了,但是戒玄曜還沒有醒,這讓醫生都覺得奇怪。


    最後又一次給戒玄曜做了檢查,但是任何指標都是正常的,按理來說早就應該醒了。


    “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能再過兩天就醒了,先觀察看看。”


    醫生隻能這般的說著。


    穆瓊月又不懂醫術,就這能這般聽從醫生的話了。


    戒玄曜一直在病床上躺了整整四天,但是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穆瓊月就差沒把醫院給拆了,但是醫生反複看過了,戒玄曜確實一點毛病都沒有。


    就連醫院的醫生都說不明白為什麽醒不過來,穆瓊月再也坐不住了,好好一個人躺了四天都醒不過來,那肯定是這裏的醫生醫術不行,她得找一個讓她信任的醫生,至少在這個領域上不是小白的人。


    她很快就聯係到了左權,當左權得知戒玄曜受傷了之後,二話沒說,立馬趕往了y市。


    等到他到y市的時候是戒玄曜昏睡的第五天,他風塵仆仆的趕來,在確定了是幫主認識的人之後才將左權和姚悅放進病房裏。


    左權甚至來不及問任何的事情便是上去查看戒玄曜的情況,穆瓊月一心一意在看著左權的動作,甚至是連姚悅的出現她都沒注意到。


    姚悅本人也顯得格外的緊張,雖然一進來便是看到了穆瓊月,但是她卻沒有出聲打擾。


    等到左權查看了一切之後,他卻是皺著眉頭:


    “曜哥應該是要醒了,沒什麽問題,怎麽會睡了這麽久。”


    聽著左權的話,穆瓊月便是可以斷定不是這裏醫生的問題了,而是戒玄曜真的因為莫名的原因醒不過來,但是具體是什麽原因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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