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潯從水尋殿收拾好東西後走向宮門。


    宮門處兩邊圍滿了百姓,由禁軍的將士們拉成了的兩道警戒線。


    一條長長的路就這麽直通向皇城城門口。


    他一出來,就有人喊道“災星,離開天啟。”


    她未理他們,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君文軒他們。


    君文軒兄弟幾人牽著一匹馬,看到君南潯後,臉上盡是複雜之色。


    此時的兄弟幾人竟沒有以前那般上來你一言我一言的說著。


    而現在無人說話,各自沉默著。


    君文軒道:“尋兒,可真要走?”


    君南潯點了點頭道:“嗯。”


    慕容飛菲從宮後撥開侍衛而出道:


    “潯兒,不準走。聽見沒有,不準走。母後可以棄了天下人,但唯獨你不行。聽話,咱不走。”


    慕容菲的精神已經瀕臨絕望。


    “母後……” 君南潯開口道。


    “不聽,母後不聽。”


    慕容菲拒絕的搖搖頭,手一直在亂抓著,像是魔瘋了一般。


    君南潯不得已將她的頭擺正,手抓好。強迫她與她對上眼,道:“母後,您是天啟國的皇後娘娘,更是一國之母,百姓不可沒有您與父皇。”


    誰都沒想到她的第一句話是“你是一國之母,百姓不可沒有皇上與皇後。”


    所有人都逼著他離開,他卻以理回之。


    說到胸襟,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母後,兒臣隻是暫時離開天啟國十年,又不是不回來了。正好,兒臣也想去遊曆一番,去見更大的世麵。如二皇兄所說的,兒臣總不能一直在皇宮裏。這樣讓兒臣一生都無法成長。


    也希望,父皇母後,母妃,皇兄們能理解。”君難尋含著淚道。


    慕容菲怎麽也不想接受這一切。但是,她貴為天啟國的皇後,本就應該母儀天下。


    可君南潯也是她的孩子呀,從小看著長大的呀。


    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孩子,現如今被所有人驅趕出天啟國境內,十年不得入天啟。


    這樣讓她怎能接受得了?


    君明哲嚴肅的對著君南潯道:“尋兒,不管如何父皇也不會讓你獨自一人離開天啟。哪怕這個天下我都不要了,隻要你平安就好。那這皇帝誰想要就要,朕不要了,朕帶著你母後一同與你離開。”


    雖然君南潯不是他的親生孩子,但是這七年以來,他都將他視作為自己的孩子。


    他們之間的情感已經根深蒂固了。


    “皇上不可呀,現在各國對我們天啟都虎視眈眈著。不說東南有騖天國,東北有天炎國。別的國可能也會參進此事都想分這一杯羹。天啟不能沒有您,國不能一日無君!請皇上三思啊。”


    君銘尉跪下求他君明哲三思此事。


    君銘尉此話一出,眾人皆下跪求情。


    “請皇上三思。”


    君明哲卻笑了,道:“天啟需要朕,那我的潯兒就不需要父親了嗎?”


    君明哲憤怒的說道,怒視著眾人。


    “你們隻知道自己的安危,卻不肯放過一個孩子,讓一個孩子承受你們所有人的指責,你們的心都是鐵做的嗎?”


    他隻是個孩子,他又有什麽錯呢?


    所有人陷入沉默。


    一旁的國師司空鳴,看著君明哲如慕容菲一樣進入魔癲。


    他錯了嗎?


    讓一個孩子承受著所有。


    十年。


    十年之久,任誰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外麵會經曆什麽事啊?


    可是他的預言術不會有錯,若當這孩子十年之後能夠安全的回來,從那天起必定是最繁榮昌盛的一世。


    他是天啟國的轉折點,任他也不想這孩子離開,但是師命難違。


    師傅曾說天啟的未來命運就掌握在這個孩子的手中。


    君南潯看著君明哲替她說話的樣子,讓她感受到了上一世從未感受到的父親對孩子的愛。


    隨後,她看著君明哲非比的認真道:“父皇,天啟比兒臣更需要你,若你與母後與我離開。那天啟就沒有了國君,國不能無主。天啟國的根本,不能在你手上丟了。


    天啟都可以少了誰,但唯獨你不行。您是他們的國,他們的信仰。信仰若是沒了,迎來的必定是湮沒。


    請父皇母後允許兒臣離開。十年之後,兒臣必定安全回來。請父皇母後相信兒臣。”


    君南潯說完,對著他們認認真真的行跪拜之禮。


    在他們身上她感受到了父愛與母愛,她也不能因此讓他們成為整個天啟國的罪人。


    所以,她必須走。


    不再留戀轉身走向君文軒幾人。


    君文禮幾人立刻圍了上來,唯獨君文落沒有。


    他們想對她說話,但又不知如何說出口,隻能再次沉默。


    君南尋伸過小手,示意他將韁繩遞給他。


    君文軒死死的抓住韁繩,不肯放開。


    君南潯不理他,強掰開他的手指,拿過韁繩,就要爬上馬。


    一直不說話的君文落,突然撥開圍在她周圍的人。


    走到她麵前將手上的空間戒指摘了下來,在此之前他得知她要離開時就已經將所有護身的靈器及丹藥全部放了進去。


    他道:“潯兒,這些你全部拿去。既然你做了決定,三皇兄都無條件支持你。這些可千萬不要舍不得用,如果受傷了一定要記得要吃丹藥。不要一個人硬撐著。”


    隨後他轉身伸手向君文禮幾人,道:“你們身上的所有靈器、丹藥全部給潯兒。我們不在他身邊,有了這些,他就可以免受一些傷害。”


    幾人也未說話,也都默默的將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集中放進了君文軒給的一個墨色的龍戒指裏麵。


    君文軒拉過君南尋的手用針戳破,擠出一滴血滴在了那墨龍戒指上,隨後契成。道:“潯兒,這個是我們皇族的七品靈器,他已經有了器靈。一旦契成,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強行的抹除他身上你的神識。它現在認了你為主,若有人強行與它契約,它必將主動反噬那人的神識。潯兒,大可不用擔心。


    如果遇到危險,記得拿出來使用。聽到沒有?”


    君南潯將這一份沉重放進了懷裏。


    心中思緒萬千,卻不知如何訴說。


    她後退幾步,對著他們作揖,淺顏一笑道:“皇兄們所作所為,南潯必將永記於心。來日方長,我們十年後再見。願到時,皇兄們都已成長,成為天啟的守護神。十年後的今日,我必將會回來。”


    說罷,再次轉身,對著君明哲慕容菲行禮。


    這時,君明哲慕容菲兩人飛奔而來,緊緊的摟住她。


    她回抱住他們,在君明哲耳邊用僅僅兩人才聽見的聲音,道:“父皇,小心魏峰威。”


    隨後不顧君明哲的震驚,推開了他們。


    轉身爬上馬。


    小小的人兒,挺拔的身軀,一身的傲骨。


    未來,她將是天啟國的轉折點。


    她拉著韁繩,對著寵愛了她七年的皇兄們道:“皇兄,接下來的時間裏,父皇母後,兩位母妃,就由皇兄們照顧了。”


    她看著人群中,沒有兩位母妃的身影。


    她也知道她們是因為害怕受不了才沒有出來。


    一小小的少年飛奔而出,哽咽道:“堂兄,你可會回來?”


    是君程閔。


    “會。”


    君南潯不會想到她堅定的一個字,會成為這些人等待的力量源泉。


    語畢,拉緊韁繩朝皇城城門而去。


    小小的背影,逐漸的淡化,消失。


    “潯兒。”


    慕容菲撕心裂肺的喊著,君明哲幾人連忙拉住她。


    那人不再回應她。


    最後,她吐出一大口血,暈了過去。


    “母後。”


    君文軒、君文禮兩人連忙扶住她。


    君明哲看著這一切,潯兒離開,媳婦昏迷。


    “啊......”


    他將積壓心中已久的憤怒在此時發泄了出來。


    他看著他的子民們,失望道:“你們滿意了嗎?”


    “從今天起,後宮所有的嬪妃,全部進尼姑庵十年,替朕的潯兒禱告。”


    “所有嬪妃的母族官員,降級三等,罰俸祿十年。你們要是有這個能力,就說。沒有,閉嘴。”


    說完,抱起慕容菲大步向宮裏走去。


    君明哲從今天開始,脾氣變得極為暴怒。


    但對愛人兒子一往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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