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下午,周衝一直忙碌於送禮之事。在民國時空位麵,他奔走於幾位曾有過交往的官老爺府邸,送去的通常是精心備好的一等禮品,此外還有一些人工寶石、手表、打火機之類的小物件。對於其他同行和朋友,則安排夥計們幫忙送上相應的禮物。


    在現代時空,他送禮的對象是親朋好友和重要的合作夥伴,禮物會依據親疏遠近有所不同。往年過中秋,他除了公司例行公事地發放兩個月餅和百來元過節費之外,從未收到過任何人的其他禮物,自然也不會給他人送禮。


    周衝還讓吳有棟親自給淞滬督軍何楓林送去一批禮物,其中包括十顆人工寶石、二十台收音機、二十隻手表、一百輛自行車以及一萬元紙鈔,為接下來在浙滬地區的擴張做準備。若不是預計跑這一趟至少要花大半天時間,而他在現代時空又有諸多事務堆積,亟待馬上解決,他也想去拜訪一下這位雄踞一方的大人物。


    其實,這個工作早就該做了,隻是周衝一直四處奔波,無暇顧及此事。而且,若不是從孫德輝那裏學到一些處事之道,之前他也不會想到給縣太爺劉若愚和北軍團長耿西齡送禮。


    在現代時空位麵,他在那家公司裏,即便身為研發部經理,實質上也不過是普通打工者中的一員,靠技術吃飯。相對而言,去巴結別人的需求和意願都極低,所以本能地抗拒做這種事。或許是經曆的事情多了,如今他已不再排斥給人送禮。與三個月前相比,他的三觀悄然發生了不小的轉變。如今,他對事物的看法不再僅憑內心好惡和道德觀評判,而是以更多地以各方利益訴求作為考量。


    在港島等待手續最後完成的王偉回來了,周衝親自去接機。與王偉一同歸來的還有一大堆製作霓虹燈的設備、資料以及一位裝扮新潮的年輕港女。這位港女名為魏巧彤,家中開著兩個茶餐廳,家境頗為殷實。她剛從英倫留學回港不久,也不知二人如何就看對了眼,目前正處於熱戀之中。


    魏巧彤聽聞王偉準備回大陸,一直對大陸充滿好奇的她帶上護照便跟著回來了。周衝一路將他們送去豪帝酒店。由於有外人在,有些話周衝想跟王偉交流卻無從開口。反正也不急在一時,幹脆等節後他們從老家回來再說。


    當天晚上,周衝如約在一個租用的大型酒店會議室開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給人講課的曆程。在開課之前,他借助道具表演了各項身體素質測試的結果,引發了一眾大姑娘、小媳婦以及大爺大媽們的驚呼,當然他是收著力表演的,否則結果會更誇張。


    即便是這樣,一眾人群中射出的熾熱眼神也快將他熔化了。他隻好眼觀鼻,鼻觀心,收攝心神開始教學。


    最後,恰如周衝所料,參與學習的所有成年人,果然一個都沒有產生氣感,唯一的例外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練完之後說身體熱熱的,暖暖的,這是產生氣感的前兆。周衝連忙讓她重練一遍,記住體內的感覺,以後一定要堅持不懈,到了一定的時間,她會自然而然地入門。有了小女孩作為榜樣,其他人即便沒有練出什麽感覺,也跟著重複練習了起來。


    昨天下午,在蘇州河別院,周衝早早便在此等候,按照此前訂菜時約定的時間,各家飯館陸續送來了他們的特色菜肴。接收完這些美味後,周衝又去仁心醫館向師父求了一些食療兩用的滋補方子。


    隨後,他與衛向秋在師父的悉心指導下,開始泡製藥酒。這些藥酒說是一些,實則總量竟達五六噸之多。在不缺材料、不缺人力的絕佳條件下,蘇州河畔的別院內,整整一個倉庫都被用來存放這些藥酒。


    倉庫中,除了新泡製的藥酒,還有一批善元泰利號的陳年狀元紅。對於這些珍貴的老酒,周衝格外用心,命人在蓋子上加了臘封,並且重新仔細地標上年份。他決定,以後每年都要收藏上一批這樣的黃酒。要知道,在現世,這樣的黃酒可是價值不菲。


    這處別院,周衝已然買了下來,總價不到三萬銀元。其中,主要是地皮的價格較為昂貴,而其他的建築本身以及那些紅木家具,在外人看來似乎值一點錢,但實際上要價虛高。那些人又哪裏會想到,不算這十二畝土地,單單是那些家具和房屋內的各種裝飾的價值,就已經讓周衝血賺了。


    周衝的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宏大的計劃,等有錢又有閑的時候,在自己本土位麵建一個仿古建築園。在這個古色古香的園子裏,全部采用這類老建築的材料和裝飾進行裝修。具體的設計可以先由這個位麵的設計師出初稿,等回去之後再找人精心修改。到那時,再弄一些精仿的古玩擺件進行裝飾,那整個感覺就出了。


    至於為什麽是精仿古玩呢?其實這和周衝的一個設想密切相關。在他看來,古玩的珍貴之處,除了曆史和文化層麵上的價值之外,便是藝術審美上的價值了。而至於什麽虛榮心之類的,既不重要也不持久。


    精仿古玩除了缺少曆史價值之外,完全可以作為古玩的大部分功能的平替。畢竟真品古玩數量有限,想要滿足普通大眾的需求肯定不現實。而精仿品如果價格適當,再加上合適的宣傳,估計手裏稍稍有點錢的普通百姓也願意買上一兩個擺在家裏賞玩。至少他認為,真品自己喜歡,但如果外觀與真品一樣的贗品擺在他麵前,隻要不是當冤大頭花了大價錢買的,自己同樣喜歡!


    況且,周衝在這個位麵的皇城裏幾乎收取了所有的珠寶、古玩、字畫等珍貴物品。最終,這些物品的九成九要歸還給這個世界,但出場費總是要算的,用錢衡量忒俗了,那就以版權費來抵吧。造些精仿品應該沒有人會反對。


    對於自己盜走皇城內幾乎所有的奇珍異寶、古玩字畫,周衝是一點後悔的感覺都沒有。至少這樣可以避免自己所在位麵曆史上發生的悲劇在這個世界上重演——存放大量珍品古玩的建福宮失火,無數的國家珍藏毀於一旦。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之前,皇宮內已有不少珍品通過各種方式流落海外,總數無法計量。他的舉動,避免了這些珍寶繼續流失或焚毀於那場火災。


    如此一來,他也可以因此在現世多一個賺錢的渠道。當然,這在目前還隻是一種尚在萌芽的想法,需要逐漸地去嚐試,去探索。


    至於這麽做會不會引起真品古玩貶值,那跟他又有什麽關係。賺錢唄,誰也不比誰高貴,各行其事罷了。你那真品標價一百萬,我的精仿品隻要一千元,仿得不好的我賣一百,再差的五元、十元您隨便挑。


    在周衝看來,整個古玩市場說白了也是某些人炒熱的,跟奢侈品一樣,都是智商稅,對提高大多數普通人的生活水平而言,的確沒有多大實際價值。盡管周衝曾送給李雅和林紫安真品的古玩飾品,但主要還是因為那些飾品好看而不是其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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