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飛馳,車上眾人相談甚歡,暫時忘卻了路旁艱難前行的災民。


    高盧國醫生讓·杜瓦和米國神父大衛聽聞周衝是滬海啟明星商行的東主,且日夜兼程趕來,不禁大為讚歎。他們是通過滬海義賑會的電報了解到啟明星商行的義舉的,對周衝充滿好奇與欽佩。一時間,兩個大男人化身好奇寶寶,對周衝不停地誇讚並提問。


    當被問及為何捐贈如此多的錢物時,周衝盜用了艾青的一句詩“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車廂內頓時一片寂靜,眾人望著周衝的雙眸裏閃著無數的星星。


    皮卡勻速前進,帶著一路煙塵接近豐台火車站。站內人來人往,十分繁忙。


    這座始建於 1895 年的火車站,是多條鐵路幹線的交會點和聯軌站。


    車站的主建築是一棟在周衝看來極為簡陋的平房,平房前麵種著一排樹木,枯幹的樹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站內,鋼架結構的天橋連接著鐵路兩邊的站台,人來人往,有背著行囊的旅人、忙碌的鐵路工作人員,還有叫賣的小販。然而,在火車站附近,眾多逃荒的災民盡顯人生百態,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有的人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無助和迷茫,拖家帶口,背著破舊的包裹,在車站周圍徘徊,希望能找到安身之所或獲得救濟;有的人滿臉疲憊地坐在地上,身邊放著簡單的行李,似乎已走了很長的路;一些孩子餓得麵黃肌瘦,依偎在父母身邊;老人們滿臉滄桑,心中充滿對未來的憂慮。


    他們因旱災導致家鄉農田顆粒無收,無奈背井離鄉,來到這裏尋求生存機會。這些逃荒的災民與站內繁忙景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們渴望登上火車,去往有希望、有生計的地方。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他們當中的多數人應該沒有足夠的錢購買車票,隻能在車站附近等待機會,或依靠他人施舍和幫助維持生計。


    在站台附近,曹國昭找到前來接應的夥計。看看時間,快到為與安德烈的交易做準備的時候了,周衝問明眾人在北平的居所,便向眾人告辭,並掏出一把米鈔委托曹國昭幫忙購置幾處房產,後者表示願意提供幫助,但不肯收錢。二人幾番推讓,最後周衝隻能收回鈔票。


    告別眾人,周衝把車開出老遠,在一處幹涸的河灘處確認四處無人窺視,便穿越回利約熱內盧郊區的別墅中。


    匆匆洗過澡,溫熱的水柱讓他的疲憊感減輕了不少。看看時間,離對方發送信息還有十幾分鍾,周衝略作思索,戴上亞曆克斯·哈珀的麵具開始化妝。


    為了盡量減少這處別墅暴露的可能,在到達約定時間的前兩分鍾,周衝穿梭到上次交易的那處山穀。他找了個視野開闊的觀察點,隱匿身形,開始等待。


    很快,他就收到信息,指明此次交易地點仍在之前交易所處的山穀。周衝愣了愣,當下也不多做思考,取出紅外望遠鏡開始掃視山穀環境。


    五分鍾後,他的手機又收到一條信息。點開一看,卻是對方提示增加了交易內容,以及所需黃金數量,差額部分在下一批交易補齊。假若周衝這方不要這些武器及物資,可以按之前的約定進行交易,到時把附加的這部分物資留在原地即可。並言明此次是為了交易安全,故而更換了接貨地址。


    此處地址位於之前約定裏未曾提到過的佩德拉達加維亞山山腳處的一處采石場內。在這條信息內含有之前雙方約定的暗記,所以周衝認為信息內容是可信的,但猜測可能對方收到了什麽消息或出現了某種變故。此刻,他的心中警鈴大作。


    好在根據提示,對方給的地址離周衝租賃的別墅並不太遠,二者相隔大約七、八公裏的直線距離。他在租房的時候曾開車路過那附近,知道彼處的位置,所以此刻要過去,也不費太多事。


    當下,周衝不再猶豫,把手機收入空間,穿梭到那處采石場附近位置的一處懸崖上。當時他路過這處采石場附近的時候,對周圍的景色很是喜愛,有種與家鄉附近山區相似的感覺,故而停車認真觀賞周圍的景色,所以腦海中存有此處周圍各處的坐標。


    經過將近半個小時的觀察,紅外線望遠鏡中並未出現人影。他一閃身,出現在采石場兩公裏外的一處公路拐彎處,放出一輛摩托車,一路奔向目的地。


    進了采石場,按照對方信息的提示,找到一處隱秘的石壁,戴上手套,按動某處偽裝成石壁的按鈕,倉庫大門緩緩打開。


    周衝在門外觀察良久,沒有發現埋伏或危險的征兆,便謹慎地緩步進入大門內。順著大門進去是一條大約有 20 米的甬道,甬道盡頭又是一道鐵門。周衝在鐵門旁的牆壁上找到一個麵板,輸入一串密碼,大門緩緩向內打開。


    隨著門扇的打開,門後的景象漸漸出現在周衝麵前。裏麵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大部分空間是天然形成的,隻在局部有人工平整、修葺的痕跡。


    巨大的山洞內分門別類地堆放著大量的各種武器、彈藥,讓他有種走進電影的感覺,在很多電影裏都有類似的場景。


    洞內的燈光並不是很亮,看情況應該是很早以前布置的電路,偶有幾盞電燈還是不亮的,裸露的電線沒有經過任何裝飾,直接固定在洞壁上。


    周衝花了十幾分鍾,用儀器檢查確認洞內沒有任何監視設備,便將所有的武器、彈藥等物資收入空間,又將一路所經過路程周圍所有沙土、灰塵都收入空間,一直延續到公路上的一段路程,以期能達到消除痕跡的目的。


    幾分鍾後,心急如焚、正在包廂裏來回轉圈的安德烈收到信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肩膀明顯地鬆了下來。


    他命令身邊的保鏢馬上帶隊往郊外的某個地點趕去。緊接著安德烈馬上撥通周衝的電話,將今晚的安排對他進行了說明,並詢問有沒有後續的糧食或肉類訂單。周衝給了他肯定的答複,說過幾天聯係,可能會有其他品類的交易,到時會把剩下的欠款補足,讓安德烈忐忑的心稍稍放下。


    一個小時後,安德烈收到馬科斯的電話,知道交易沒有出現變故,除了今天臨時增加的部分,原先預期數量的黃金已如數收到,令他心懷大暢。


    很快,在自家書房等待消息的蒂亞戈收到了安德烈成功交易的信息。他嘴角泌出微笑,微微晃動手裏的紅酒,對著月亮虛敬一下,仰頭將杯中殘酒飲盡,舔舔嘴唇,口中低語:“神奇的東方智慧。”


    此時,完成交易後的周衝悄然回到了利約熱內盧郊區的別墅。卸去偽裝,他坐在安靜的房間裏,思緒卻如翻滾的海浪般難以平靜。


    這次與安德烈的交易雖然看似順利,但其中的波折卻讓他心生警惕。他開始仔細複盤整個過程,思考著對方突然增加交易內容和改變交易地點的原因。是有人盯上了他們的交易,還是安德烈一方內部出現了什麽問題?


    想了半天也得不到有用的結果,周衝決定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更加謹慎行事。他隨機放出幾個箱子,稍作檢查,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便收回空間。


    周衝合衣躺在床上,開始謀劃著下一次交易的策略,如何確保交易的安全、如何應對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連日奔波帶來的疲倦感讓他很快入眠。


    而在另一邊,安德烈也在思索著這次交易帶來的影響。這次交易的成功不僅僅是一筆生意的達成,還成功清理了庫存,更是與亞利克斯這個神秘的亞洲人建立起更緊密聯係的契機。他吩咐手下加強對交易相關信息的保密工作,同時也在期待著周衝的下一筆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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