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奔跑了片刻,終於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正是他們進入幻境的那麵銅鏡前。李億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張麵具仍在,但他分明感覺到,麵具下的雙眼中多了一絲對未知的警惕與探索的渴望。


    就在他們靠近銅鏡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後,聲音冰冷刺骨:“你們真的以為,能這麽輕易離開?”


    李億臣屏住呼吸,緩緩轉身,麵對這道突如其來的黑影。他的眼神冷靜如水,試圖從對方的輪廓中辨識出一絲線索。然而,這黑影卻籠罩在深邃的陰影中,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黑影發出低沉的笑聲,帶著絲絲詭異:“你們真以為,探查秘密隻是為了尋求真相?真相,往往比謊言更令人絕望。”


    阮歌退後一步,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槍上。李億臣卻揮手示意她冷靜,目光鎖定在那黑影身上,沉聲道:“我們並不害怕真相,也不懼怕謊言。你背後藏著什麽?為何引我們至此?”


    黑影的笑聲驟然停止,語氣變得冰冷:“無知的人,真是愚蠢。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而你們走出的每一步,早已落入我的算計。”


    隨著這話音的落下,李億臣突然感到腳下傳來一陣異樣的震動。地麵裂開,一股濃烈的迷霧自縫隙中湧出,將他們二人團團包圍。迷霧帶著腐朽的氣味,視野迅速被模糊,仿佛一切真實與虛幻都在此刻交織。


    李億臣迅速低聲對阮歌說道:“屏住呼吸,不要被迷霧擾亂心神!”


    就在這時,迷霧中忽然傳來陣陣呢喃聲,仿佛無數人低語,不斷地重複著一個詞:“後悔……後悔……”


    這些聲音帶著絕望的情緒,一波接著一波,似乎試圖侵蝕他們的意誌。李億臣咬緊牙關,努力清醒自己的頭腦,同時緊緊握住手中的地圖。忽然,他意識到,這些聲音或許是在引導他們迷失方向,使他們精神崩潰。然而,他深知,一切的迷惑都有其破綻。


    透過濃霧,李億臣用餘光瞥見了地麵上隱約的光點——那是地圖上的一個標記!他心中一亮,低聲對阮歌說道:“跟我走!我們去那個光點,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阮歌雖然被濃霧中的低語聲擾亂,但仍然堅定地跟隨李億臣的指引。他們循著那微弱的光點,小心翼翼地穿過濃霧,終於來到一處石壁前。石壁上鑲嵌著一塊泛著微光的玉石,上麵刻滿了晦澀難懂的符文。


    李億臣凝視著這塊玉石,心中暗忖:“這裏的秘密,難道真的關乎某種古老的詛咒或禁忌?”


    就在他伸手觸碰到玉石的瞬間,眼前的世界突然劇烈晃動,周圍的迷霧瞬間消散,黑影的身形也在一陣冷笑中逐漸模糊。


    當他們再次睜開眼時,已回到了原來的大廳。大廳內空無一物,之前的銅鏡、骸骨、地圖,甚至黑影都仿佛不曾存在過。然而,李億臣的手心裏,卻緊緊攥著那塊玉石。


    阮歌驚訝地看著他:“李隊……我們這是在哪裏?”


    李億臣緩緩展開手掌,低聲說道:“我們找到了一個碎片,一個殘存的真相……但這隻是開始。”


    李億臣盯著手中的玉石,心中隱隱覺得這塊玉石不僅僅是線索,似乎還蘊藏著某種力量。微弱的光芒從玉石的符文中透出,如同流淌的河流,仿佛帶著某種召喚的意味。阮歌凝視著玉石,眼神裏充滿疑惑。


    “李隊,你認為這玉石能引領我們到達某個地方?”她低聲問道。


    李億臣點點頭,目光凝重:“不僅僅是地點,更可能是揭示這一切的關鍵。它可能記錄著我們無法想象的秘密,甚至是……”


    他話未說完,大廳四周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震動聲,仿佛某個機關被激活。牆壁開始緩緩旋轉,形成了一個新的通道,似乎在回應玉石的出現。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堅決的神情。


    “走吧,阮歌,我們來都來了,沒理由止步於此。”李億臣堅定地說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通道,隨著腳步的深入,四周的牆壁逐漸變成了古老的石刻,上麵滿是詭異的符號和圖騰。細密的細節勾勒出某種儀式的場景——祭壇、祭品,和一雙雙絕望的眼睛,似乎在訴說某種慘痛的曆史。


    阮歌輕輕觸摸著石刻,呢喃道:“這些符號……像是某種古代部落的文字,難道這裏曾經發生過某種詭異的祭祀?”


    就在此刻,李億臣突然發現前方的石壁上有一行被刻意隱去的字跡。透過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他艱難地辨認著文字,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進入者,請知曉,這裏不歡迎任何打擾之人,來者將麵臨無盡輪回。”


    阮歌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瞪大眼睛,緊張地問:“無盡輪回?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有人在這裏被困住了?”


    李億臣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解釋道:“我聽說過一種古老的詛咒,類似於讓靈魂不斷重複生死,永遠無法逃脫,這種詛咒多用於懲罰那些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人……可這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詛咒?”


    阮歌望著眼前的通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也許我們接近的,遠不止一個簡單的謎團,而是埋藏在這裏的某種禁忌秘密。”


    就在這時,通道的盡頭忽然傳來微弱的低語聲,如同遠古的呢喃,將兩人一步步引向未知的深淵。李億臣警惕地注視著前方,握緊手中的玉石,仿佛它將成為他們唯一的護身符。


    兩人屏住呼吸,緩緩靠近聲音的源頭——那是一個圓形的石室,四周滿是布滿灰塵的書籍和古老的器具。石室中央的地麵上有一個巨大的法陣,隱隱透出微弱的藍光,宛如一個被激活的魔法印記。


    兩人一步步接近那發光的法陣,腳步聲在寂靜的石室內回蕩,顯得格外沉重。李億臣凝視著法陣,心頭的疑惑越來越深,仿佛眼前的這一切不僅僅是偶然,而是被某種力量牽引著他們進入了這片未知的領域。


    阮歌微微皺眉,指著法陣中央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低聲道:“你看,那塊水晶……它似乎是法陣的核心。”


    李億臣點點頭,輕輕地走近,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塊水晶。透過水晶的純淨,他隱約看到裏麵似乎有某種東西在緩緩流動,像是一條不斷蜿蜒的河流,又像是無數靈魂的影子。


    “這不是普通的水晶,”他喃喃道,“它像是某種……靈魂容器。”


    阮歌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她壓低聲音:“靈魂容器?難道這裏的人用它來封存靈魂,甚至操控它們?”


    李億臣沒有回答,目光緊鎖在水晶之上。就在他伸手想要觸碰它的瞬間,水晶內部突然迸發出一道刺眼的藍光,緊接著,法陣開始劇烈震動,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籠罩住整個房間。


    兩人幾乎同時被這股力量壓製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李億臣掙紮著抬起頭,隻見石壁上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虛影,模糊而詭異,仿佛是一位身著古老祭司服飾的男子。


    那虛影低沉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威嚴:“闖入者,為何打擾沉眠之地?”


    阮歌強忍住恐懼,試圖解釋:“我們無意冒犯,隻是想揭開這裏的真相。”


    虛影沉默片刻,仿佛在審視他們的真誠。片刻之後,他緩緩說道:“你們找到的,並非真相,而是噩夢的開始。若執意前行,便要接受無盡輪回之罰。”


    李億臣深吸一口氣,迎上虛影的目光,堅定地說:“如果這是通往真相的唯一方式,我們願意承受一切後果。”


    虛影輕輕冷笑,聲音仿佛在耳邊縈繞:“既然如此,便讓我看看,你們是否有足夠的勇氣與智慧,去承受即將到來的審判。”


    話音未落,法陣內的水晶突然裂開,耀眼的光芒衝天而起。李億臣與阮歌的身體瞬間被吸入那道光芒之中,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四周的一切開始旋轉變形,仿佛墜入無盡的時空隧道。


    他們在光與影之間穿梭,身不由己地被帶往一個未知的地方。就在他們以為會永遠墜落下去時,腳下突然一沉,眼前的景象恢複了清晰。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古老而神秘的宮殿,牆上掛滿了褪色的壁畫,描繪著無數魂靈的掙紮與祈禱。空氣中充滿了厚重的壓迫感,仿佛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怨念與不甘。


    李億臣站穩身子,環顧四周,沉聲道:“看來,這就是我們的審判之地。”


    就在李億臣的話音剛落,整個宮殿發出一聲低沉的共鳴,仿佛回應著他的判斷。牆上的壁畫在那一瞬間活了過來,圖中的魂靈開始蠕動掙紮,發出微弱而淒厲的嗚咽聲,仿佛無數亡魂在這片空間裏訴說著他們的痛苦與絕望。


    阮歌不由得後退一步,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李億臣的手臂,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這些畫裏的靈魂……難道都是真實的?”


    李億臣深吸一口氣,凝視著那些掙紮的畫中魂靈,堅定地說:“這不隻是畫,是記載在這座宮殿裏的曆史……是被遺棄的靈魂,它們的痛苦被封印在這裏。”


    就在這時,宮殿的中央傳來一陣奇異的聲音,像是無數腳步聲重疊在一起,逐漸逼近。他們轉頭望去,隻見一群穿著破舊長袍的影子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麵孔模糊,步伐僵硬,仿佛被無形的力量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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