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內,還是熟悉的那間牢房。


    相比較於去年林煜剛住進來那會兒,現在的牢房不說是異常幹淨,那也是與之前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原來的牢房,全是充斥著雜草與黴味濕氣,四麵都是冰冷的石頭牆磚,就一張單薄……額,被褥倒是不單薄。


    因為林煜之前好歹也是“謀逆”的欽犯,沒有朱高熾的“法外加恩”,那可是能夠上淩遲的重刑犯,天牢也不敢真的太過虐待。


    一不小心死得太快,被上麵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有時候就算都是砍腦袋,罪名不同,關注度也會不一樣。


    環視一圈……


    除了牢房的生活條件明顯改善了很多,有了桌椅新床,連稻草都被清理了個幹淨,地上還專門放置有蒲團子。


    每日的飯食也穩定維持在了正常的雞鴨魚肉水平,都是從外麵酒樓買回來的。


    誰讓林煜有個超級大金主(皇帝加太子)呢?


    一開始不知道身份,是對方付錢,他負責講課,現在身份爆了,那也還是差不太多。


    比起一開始的時候,聽課的隊伍倒是愈發壯大了。


    除開已經跑出去的朱瞻基,現在算上於謙、楊榮、鄭和,外加今天新來的一個“老太醫”。


    兩個老頭,一個太監,一個年輕人。


    此時,四個人圍坐在一起。


    林煜盤腿坐在一個蒲團上,略微伸了伸懶腰後,當即開口問道。


    “你們兩個來了我能理解,這位老先生又是怎麽回事?”


    林煜說著,伸手指向一臉坦然,過來旁聽的“老太醫”袁忠徹。


    他倒是一早就知道,袁忠徹肯定是有問題的。


    因為於謙已經跟他爆過馬甲了,朱高熾、朱瞻基這對父子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這天牢相當於是暫時穩住他的地方。


    凡是這段時間進來的“獄友”,不用懷疑,全都是喬裝跑進來蹭課的。


    隻是你蹭課歸蹭課,也用不著這麽著急吧?


    這才過了幾天啊?


    滿打滿算也就三天時間吧……


    反正死是死不成了,林煜心中已有了計劃,就不打算躺平擺爛了,所以講課的時間也做了些微調。


    嗯,說白了就是以前看時間算錢,現在純看心情,想講就講。


    對麵,袁忠徹絲毫沒有一點身為“臥底”的自覺性,臉上帶著春風般的微笑,說道:“小林先生勿怪,隻是這幾位說先生偶感風寒,這才叫我過來為先生看一看,診一診脈象。”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


    林煜姑且先信了:“那就診吧!”


    袁忠徹略顯詫異,但也沒有露怯,隨即拉過林煜的左手,先是標準的把了兩下脈,接著又看了看手相。


    “嗯……”


    袁忠徹撚著胡須,本來掛著微笑的臉色也是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這表情,這神態,給另外三人,包括作為講師的林煜,全都是看得一愣。


    於謙最為焦急,他連忙問道:“袁太醫,怎麽了?林先生莫不是生了什麽大病?”


    楊榮、鄭和沒來得及開口,但隻看表情就知道他們也很急。


    “幾位不用急,幸好老夫這次來的巧,要不然……”


    “要不然什麽?”


    “要不然這位小林先生的風寒,也差不多該痊愈了~”


    “……”


    不是老哥們,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林煜嘴角微抽,他剛剛還真以為自己是大獄蹲久了,所以得了什麽大病。


    “……”


    包括於謙在內的另外三人,也都是集體沉默了一瞬。


    雖然知道袁忠徹也是陛下安排進來的,但不知怎的,他們現在很想暴揍這老登一頓,讓他爆爆金幣。


    袁忠徹倒是輕輕一笑,就像是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沒人知道,他的內心此刻已然掀起驚濤駭浪。


    “果然沒錯!”


    “父親的相法沒有問題,眼前這位小林先生的確是天生的早夭之相,但他的手相為何會如此怪異?”


    按照袁忠徹剛剛明為把脈,實則偷偷摸骨看手相,以此配合近距離相麵得出的更精確的結論。


    麵相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早夭之相,但手相上的變化卻非常大,甚至是有些略顯極端。


    明明麵相是個早夭的,但手相他無論怎麽看,都是個長命百歲的格局,而且越往細處去看,富貴之氣就越是逼人,還有著封侯拜相的希望……


    雖然相術本由心生,不能說全是騙人的,但也是隻可意會,不可全聽。


    可如此好的手相,袁忠徹還真就是第一次見。


    嗯,至少在陛下以外的人身上,還真就是第一次見到。


    或者說,連現在這位陛下的相,也沒林煜的好,因為陛下的相他很早就看過了,可能會英年早亡。


    別的不好說,對此袁忠徹的把握還是很大的,不是全靠什麽相術,而是之前的朱高熾臉色太差了,經常生病,麵相不說灰敗死氣,也是頹廢無神,擺明了身體不好。


    現在倒是變好了許多……


    (很多時候的相麵,其實也算是醫學,身體不好,導致睡眠不好,精神不集中,又導致了麵相變差,可不就做事不順了嘛)


    袁忠徹還在那裏胡思亂想。


    林煜卻是忽然開口問道:“算下來,老洪(朱瞻基)當初說是跟著太子一起去立功,這都出獄這麽久了,也不知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為師這後半生的富貴可是都還指望著他呢!”


    “……”


    四人聞言全都默不作聲。


    袁忠徹是新來的,所以幹脆先閉口不言觀察情況。


    於謙是被林煜略顯浮誇的“演技”給尬到了,而且他也確實不知道太子那邊的情況。


    知道一點的楊榮卻是不好直接開口說明。


    不過真要說起來,現在的兩淮江南地區,因為林煜的到來,可謂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原本按照正常的曆史時間線,江南兩淮地區的士紳集團,就算撈不到太多好處,也至少能繼續做士紳,享受富貴人生。


    但現在……


    先是林煜提了一嘴“攤賦入畝”,大明朝廷便開始對士紳動刀。


    這些江南士紳本以為換了“仁厚”的太子繼位,好日子應該就要來了,可結果還是跟從前一樣,甚至還變本加厲了。


    永樂大帝對江南士紳再不好,那也沒有去動他們的賦役特權啊!


    反而是“仁厚”的太子殿下,才一登極大寶,就立刻掀起了“攤賦入畝”的新政改革。


    對士紳而言,這可不僅僅是特權被削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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