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福被王素芬和賈老四收養這一個月來,吃得極好,小孩子長得快,吃的東西跟上了之後,塊頭就跟著長,胳膊腿兒也有勁兒了。


    他撲騰起來,徐光宗還有些抓不住他。


    膠著間,賈秀蓮又犯了嘴賤的老毛病,直接擰著友福的胳膊罵:“小雜種,你撲騰啥!你大姐夫身上的長衫花了一兩銀子做的,若是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這可觸怒了賈老太和王素芬。


    尤其是王素芬,抓著賈秀蓮的頭發就劈裏啪啦打了兩巴掌:“你罵誰是小雜種呢!這可是你弟弟!”


    疼得賈秀蓮捂著臉直哭:“娘,你打我幹啥!他又不是我親弟弟,我勸你現在可別對他太好,他是水頭鎮那邊賈家本家的種兒,賈家本家的人是什麽德行,你們可都知道,那群人從根兒上就是壞的。”


    “現在對這小子這麽好,小心養出一個白眼狼來,將來我爹沒了,他好跟本家那群人合夥,搶咱們家的東西!”


    山桃長歎一口氣,賈秀蓮又說到了她娘的逆鱗上。


    她爹賈老四對她娘來說,那就是天呀。


    賈秀蓮三番兩次詛咒賈老四早死,為了這個挨的打還少嗎?


    果不其然,王素芬一聽這個話,連友福都顧不得了,立刻就抄起徐家後門的掃帚,追著賈秀蓮滿院子攆著打。


    徐家沒一個人去幫著勸架的,就連翠珠也都悄悄兒地往後站。


    徐光宗倒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得罪賈家沒好處,就大聲嗬斥賈秀蓮:“秀蓮!還不快跟母親認錯!瞧你說的那是什麽話!友福既然成了賈家的嗣子,那便是你我的親弟弟。”


    又態度謙卑地向賈老太賠禮道歉:“祖母莫要生氣,秀蓮向來口無遮攔慣了,她打小養在祖母跟前,祖母該知道的。”


    賈老太冷哼一聲:“這意思是說,她是被我慣成這樣的?徐大相公倒是挺會說話的,便是她被我慣成了這個樣子,嫁給你徐大相公,你這個做夫君的,不該好好教導她嗎?嫁到你家這一個多月,我瞧著她比在娘家的時候更過分,這怕不是守著你徐大相公變成這樣的了吧?”


    徐母可不樂意自己的兒子被罵,立馬跳出來維護徐光宗。


    “親家老太太說話可別太傷人!你家大孫女就是個潑婦!成親前,你們家裏說她這樣好,那樣好,成親後才知道,她啥都不會幹!連給夫君和婆母做的鞋子都是找他人代手!隨過來的八十八兩壓箱錢還是一張紙!”


    “滾滾滾!”賈老太一巴掌扒拉開徐母,“我不跟偷雞賊說話,你也別跟我親家親家地套近乎,我可沒有你這種親家,連個雞蛋都要偷!”


    眼瞅著兩個人要吵起來,正是亂糟糟的時候,友福就趁機張開嘴,衝著徐光宗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大口。


    徐光宗吃痛,麵容瞬間就扭曲猙獰起來,抓著友福的脖子高高舉起,那架勢竟像是要將友福給摔死!


    山桃驚了一跳,可苦沒有趁手的家夥事,左右一瞧,便咬牙搬起河岸邊上的一塊石頭,照著徐光宗的腳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這一砸可不得了,徐光宗當即就鬆開手,捂著自己的腳,痛得在地上打滾。


    山桃眼疾手快接住了友福,把友福往自家後門一塞,拍了拍他的腦門:“叫你慶姐去喊金亮來。”


    兩家若是鬧起來,賈家人少,想來是要吃虧,有金亮在,還能鎮一鎮場子。


    已是四月天,徐光宗腳上穿著一雙輕便的靴子,這一石頭砸下去,他的鞋麵當即就濕了。


    仔細一瞧就知道是血。


    估摸著,應該是腳趾頭被砸破了。


    “我的兒啊!”


    徐母也顧不得和賈老太吵架了,撲過去抱住她的好大兒,就要脫靴子。


    “輕點兒,輕點兒!”


    徐光宗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


    整個徐家的女人,除了被王素芬堵在牆角猛揍的賈秀蓮,和翠珠之外,都圍住了徐光宗。


    這個哭天搶地地喊著我的兒,那個哭哭啼啼地喊一聲表哥,還有一個嬌滴滴地叫一聲官人。


    斜刺裏再冒出一個人來,把閔憐兒和張春蘭都擠到一邊去,撲在徐光宗身上就喊“大相公”:“大相公,叫奴家瞧瞧你的腳!”


    偏生錢大花生得五大三粗,粗短濃眉,跟秀氣毫不沾邊,一把嗓子更是粗噶難聽,這聲“奴家”是硬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聽起來毫無柔弱之美,反倒像是八尺大漢捏著嗓子在撒嬌。


    山桃的雞皮疙瘩瞬間就掉落一地。


    “錢大花,你幹啥!”


    被擠開的張春蘭挺著平平的小腹,氣勢洶洶地罵錢大花。


    “你瞎呀!不知道我如今懷了身子麽?還非要來撞我一下,若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有個好歹,錢大花,你有幾條命能賠得起!”


    閔憐兒不像張春蘭這樣彪悍,但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此時應該站在誰那邊,便也哭啼啼地指責錢大花。


    “你這個人好生粗魯,也不瞧瞧如今是個什麽境況,表哥傷了腳,春蘭有了身子,我又是才小產過,正是身子虛弱的時候,你一來便將我二人擠到一邊,還壓著表哥,你居心何在?”


    “你倆算是個什麽東西,滾一邊兒去!”


    錢大花根本就不怕這二人,她仗著自己孔武有力,一手一個,扯著張春蘭和閔憐兒,把這兩人掐得嘰哇亂叫。


    “錢大花!你要是弄傷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你們錢家可賠不起!”


    張春蘭嘴巴還不老實,嘰嘰咕咕地罵著錢大花。


    “你還有功夫在這兒和我們爭呢,趕緊回家看看你家的地!全村都聽趙五叔的話,就你爹娘不聽,天天去地裏澆水,這下子好了,兩天兩宿的大雨,把你家的地全淹了!你家呀,今年怕是要餓死人了!”


    錢大花對賣了自己的娘家沒啥好感,張春蘭根本就罵不到她的痛處,她反倒用這點來譏諷張春蘭。


    “那也比你那個短命鬼的娘強!”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把閔憐兒忘在一邊,互相扭打在一起。


    山桃趕忙拉著賈老太退後幾步。


    鬧出人命來,可別把血濺到她們祖孫倆身上。


    “娘!”痛得呲牙咧嘴的徐光宗見勢不妙,就推了徐母一把,“快去護著春蘭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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