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根本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何事,就催著賈老太趕緊告訴她。


    聽賈老太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山桃就氣得要去剁了那尹娘子。


    “虧我之前還覺得她身世可憐呢,沒想到她存著這樣的爛心腸,奶,多虧你住在鎮上,你要是不在,我被她下了藥,豈不是就要……”


    山桃猛然想起賈秀蓮,難道上輩子賈秀蓮是被尹娘子設了局,迷迷糊糊下被胡老爺強迫成就好事,後來才不得不委身胡老爺的?


    思來想去,山桃也拿不定主意,想跟賈老太商量吧,她總不能跟賈老太說她重活了一次吧?


    她奶可信鬼神那一套了,知道她又活了一次,還不得把她給架在火上燒死。


    可憋在心裏確實很難受。


    上一輩子,賈秀蓮也被尹娘子這麽對待過嗎?


    山桃歎了口氣,吞吞吐吐,還是把三朝回門那一日賈秀蓮跟她說的話告訴了賈老太。


    “奶,我大姐說叫我初十那日中午頭,在蘭裏河邊洗腳,說我會撞上財神爺。”


    不管賈秀蓮是不是被尹娘子設了套,把她掐死的人都是賈秀蓮,在娘家欺負她的人,也是賈秀蓮,山桃對賈秀蓮的恨意不會減半分,她隻是想求個明白,瞧瞧賈秀蓮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你可別去!”賈老太虎著臉訓斥山桃,“你這回遭的罪還不夠多啊?好生在家養著,實在是閑得慌,就繡繡花紡紡線,你從娘家帶來的那幅觀音像還沒繡好吧?趕在四月初八浴佛節前繡好,供奉在佛祖跟前,也能給你添添福氣。”


    “咦,奶,你不是信黃大仙嗎?怎麽又改信佛祖啦?”


    賈老太瞪了山桃一眼,從山桃的眼底看出幾分戲謔,便戳了戳山桃的腦門:“就你有這個狗精神!自己的爛攤子一大堆,還要來管我信誰呢,這幾日你好生養著,別再管那姓胡的一家子了,這事交給時安去辦,他自有法子整治那幾個畜生。”


    山桃剛剛倒是想出了一個好點子。


    “奶,時安哥去哪兒了?他不會是去胡家砍人去了吧?”


    孫時安一臉絡腮胡子,手裏兩把殺豬刀,陰沉著臉不說話,特別像個活閻王,說不準胡老爺還真的能被孫時安給嚇唬住。


    可這法子是個笨法子,根本就不解氣。


    “奶,我想了個辦法,這尹娘子是個見不得光的外室,要不,咱們幹脆去尋胡老爺的正頭娘子,叫那正頭娘子來治治她!”


    賈老太癟了癟嘴:“還用你想?時安已經叫人去送信了。”


    山桃不免驚訝:“這麽快?我記得胡太太是住在南邊的……”


    “南陽府,陳君泰陳老爺的次女。”


    “對對對,好像是這個地方……咦,奶,你咋知道的呢?”


    賈老太低頭扯了扯衣角,屋裏光線暗,山桃隻能看清楚她臉龐的輪廓。


    “你被人下了藥,傻乎乎地樂,我一著急,就把那個人捶了一頓,她倆告訴我的,桃兒,你又是咋知道的?”


    山桃心裏一緊,她又說漏嘴了!


    “我……我是聽時安哥說的,說胡老爺嶽家好像是在這個地方。”


    賈老太定定地看了山桃半晌,看得山桃心裏頭發毛:“奶,你這麽看著我幹啥?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賈老太扯著嘴角笑了笑:“我就是看看你,桃兒,你受委屈了,不過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睡吧,別等時安了,我估摸著他要天亮才回來。”


    賈老太端走了燭台,屋子裏重新陷入黑暗。


    山桃心裏頭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可卻說不上來是哪裏。


    她甩了甩還有些發暈的腦袋。


    大概是被那尹娘子給害的吧。


    孫時安天亮也沒回來,叫了個小童兒上門來,說去縣城辦事,托賈老太好好照顧山桃。


    山桃越發忐忑了,抓著小童兒問東問西,小童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憋到最後才撓了撓頭皮:“孫相公好像托我們爺打聽春風居的賽老板,我們爺那兒有了消息,一大早就跟孫相公去縣城了。”


    送走小童兒,賈老太就忍不住啐了一口:“那姓賽的果真想跑,虧得昨日金枝順嘴說了一句,我才提醒時安趕緊去打聽打聽,要不然,等那邊傳來消息,姓賽的早就跑了。”


    孫時安既然及時得到了消息,想來賽西施跑不了。


    山桃就催著賈老太和她一塊去板橋胡同。


    答應了小喜的事,她們得抓緊時間去辦。


    賈老太卻不讓她去:“你病還沒好呢,在家躺著吧,我一個人去就行。”


    山桃哪放心叫賈老太一個人去。


    這裏可不是清河村,仗著賈家有錢,賈老太能在村裏橫行霸道。


    鎮上的人誰會搭理一個老太太。


    “奶,你要是不讓我去,那你也別想出門去。”


    山桃是真的很擔心賈老太。


    萬一賈老太跟人起了衝突,被人打了,或者被人氣出中風,那倒黴的就是她和王素芬啊。


    祖孫倆彼此強了一上午,賈老太沒拗過山桃,摸著山桃身上不發熱了,才黑著臉跟著山桃出了門。


    秀水鎮分東西南北四個坊市,東坊住著一些鄉紳老爺,西坊住著些普通老百姓。


    南市住著些生意人,像魁元巷就在南市,出了南市的南華門,就是白鹿書院。


    隔著蘭裏河,跟南市對望的便是北坊,這裏大多住著些窮苦人家,平常靠賣苦力為生。


    板橋胡同就在北坊。


    祖孫倆過了蘭裏河,一路打聽著找到板橋胡同,按照小喜說的,找到胡同最深處的那戶人家。


    幾個小孩正在門口玩騎大馬,見到山桃和賈老太,哄的一下散開了,可都沒跑遠,就貼著牆根,好奇又羞怯地看著山桃。


    山桃莞爾,從腰間荷包裏掏出一把糖,朝小孩子們招招手。


    小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了個膽子稍微大的孩子出來。


    那孩子到了山桃跟前,伸手就去抓糖,被山桃拽住了手腕。


    “小孩兒,我跟你打聽個事,這戶人家裏有沒有個在有錢老爺家中做丫頭的姑娘?”


    那小孩兒一扭頭,指著角落裏的一個胖小子大喊:“屎敦,找你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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