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的目的隻是取到福寶的血,這事並不難,所以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端倪。


    小舞以清洗傷口為由,迅速離開了連母那裏,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手裏還拿著粘有福寶血跡的玻璃碎片。


    小舞知道昭陽今日會去連蓉蓉的店裏,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與昭陽接觸卻是一件難事。


    她要除掉連蓉蓉,卻還需要繼續留在連家。


    小舞躲在街角,從那裏剛好可以看到店鋪的情況。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昭陽的馬車從遠處走來,而此時小舞也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馬車漸漸靠近,小舞抓住時機衝了出去。車夫被忽然衝出來的小丫頭嚇了一跳,本能地勒住韁繩。


    車內,昭陽因為慣性險些摔倒,這樣的事故可是大大破壞了公主殿下的好心情。


    “怎麽回事?”昭陽不耐煩地問了一句。


    車夫戰戰兢兢地回道:“回殿下,是一個小姑娘忽然衝出來。”


    “這些賤民,看著就心煩。抓緊趕走。”昭陽捋了捋衣擺,對車夫吩咐道。


    “是。”車夫見昭陽沒有為難自己,頓時鬆了口氣。


    他轉而怒視小舞,大喊道:“哪來的狗崽子,知不知道你衝撞的是誰的大駕?還不趕快滾開!”


    車夫狗仗人勢地瞪著眼睛,看著小舞的眼神簡直恨不得要將其生吞活剝了一般。


    “貴人,對不起,我弟弟受傷了,我是來找姑母的,所以才不小心衝撞了貴人。


    我這就走,這就走!”說著,小舞便煞有其事地想要起身,可一動便又疼得大叫起來。


    “怎麽還不走?”昭陽的語氣中又添了幾分不悅。


    “稟公主,那小丫頭好像傷了腿。起不來了!”馬車的隻覺得額頭上的汗直往外冒。


    “走不了就別走了,直接過去。”昭陽不耐煩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十分殘忍地對車夫命令道。


    車夫自是明白昭陽的意思,可麵對的畢竟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他可以凶她,卻不忍心真的從她身上壓過去啊。


    車夫為難地看著還在原地的小舞,壓低聲音道:


    “小丫頭,你趕快躲開。不然你小命都要沒了。”


    小舞聞言心中一驚,她看到過文慧的屍體,知道這個昭陽公主有多殘忍,但小舞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能殘忍到如此地步。


    若是心裏不害怕,那定是假的,可眼見著唯一的機會就在眼前,一旦錯過,就很可能再有下次。


    小舞把心一橫,決定搏一把。


    “我若不走開,貴人就要在我身上壓過去嗎?這建安城難不成就沒有王法了?”


    小舞的聲音傳入馬車內,昭陽清晰地聽到一個稚童的聲音。


    她這一輩子,哪有人敢同她較勁,更何況還是個孩子。


    “這小丫頭有意思。”昭陽一邊說話一邊掀開車簾,危險的目光落在小舞身上。


    “把那孩子給我帶過來。”昭陽蔥白般的玉指指向依舊倒在地上的小舞。


    車外的下人們聞言立即上前將小舞架了起來。


    小舞被迫來到昭陽跟前,隻是這樣的被迫簡直正中下懷。


    “你這小丫頭,知不知道本宮是誰?”昭陽一臉高傲的睥睨著小舞。


    “您是昭陽公主,我曾在姑姑的婚禮上見過您。”小舞用最簡明的話讓昭陽意識到自己和連蓉蓉的關係。


    果不其然,昭陽聽到這話後,立即抬眼看向小舞:“你姑姑?是連蓉蓉?”


    小舞點點頭,而後忽然壓低聲音,道:“公主殿下,我有事情要向您稟告,是關於祁王的。”


    昭陽聞言頓時變了臉色,“你說什麽?”


    “殿下,我可以進去說嗎?”小舞的聲音足夠小,隻有臨近的幾人可以聽到。


    也不知為什麽,這一刻昭陽就是覺得麵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孩就是藏著某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把她弄上來!”昭陽退回去,車簾也隨之墜落下來,但小舞還是被送到了馬車裏。


    “說吧,關於祁王的什麽事?”昭陽靠在車壁上,臉色陰晴不定。


    “公主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不管我接下來說了什麽,您都不能遷怒整個連家。”


    昭陽聞言,冷笑一聲:“看來你要說的不是什麽好事啊。”


    “請公主答應我,畢竟這隻是姑姑一個人的罪過。


    還有,我不希望家人知道此事是我說出去的。所以希望公主能幫我洗清嫌疑。”


    “你這小丫頭,事情還沒說,卻已經同本宮講了兩個條件了。你膽子很大嘛。”


    小舞深吸一口氣:“但公主一定會對我的消息感興趣的。”


    “好,本宮答應你了!說吧!”昭陽微微坐直身子,目光落在小舞身上。


    “公主,我姑姑和祁王殿下有私情!”小舞直奔主題,昭陽聞言雙眼微微眯起。


    “空口白牙可是不行的哦?你們家有個叫文慧的賤人就是這麽死的。”


    “我有證據。”小舞說著,便掏出了那片帶血的玻璃碎片。


    “這是什麽?”昭陽厭惡地瞥了那碎片一眼。


    “是福寶的血。”


    “福寶?”


    “就是姑姑的兒子。”


    “他的血怎麽就是證據了。”


    “因為福寶就是姑姑和祁王殿下的兒子!”


    小舞此言一出,昭陽立即坐直了身子,她猛地上前抓住小舞的脖子,手上的力氣似乎也有些不受控製。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福寶是祁王的兒子!”小舞的臉憋得通紅。


    昭陽的手漸漸沒了力氣,她癱坐下去,聲音也有些無力。


    “你的意思是,讓本宮給他們滴血認親?”昭陽伸手接過小舞手上的玻璃碎片。


    “若公主不信,可以一試。”


    “可是,連蓉蓉與阮念之大婚那日,他們明明圓房了的。”


    “公主怎麽能確定當日與姑姑洞房的就是阮太醫呢?”


    “是啊,如果不是阮念之呢?”


    “前幾日,我曾在姑姑窗外聽到她和祁王嬉鬧的聲音。


    是他們親口說打算一家三口離開這裏的。”小舞見昭陽已經不再冷靜,便又繼續添油加醋。


    “離開這裏?”昭陽眼眶泛紅,冷笑一聲:“可以啊,除非他們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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