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蓉蓉輕手躡腳地上了軟榻,側身躺在阮念之的旁邊。


    “蓉蓉,你這是做什麽?”阮念之隻覺口幹舌燥,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幾分不受控製的沙啞。


    “阮大哥,咱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你說我能做什麽?”


    連蓉蓉說著便主動扯開了裙帶,輕薄的紗衣從白皙的肩部滑落,漂亮的鎖骨裸露在阮念之的眼前。


    “可是……”


    “可是什麽?阮大哥不想要我嗎?”連蓉蓉櫻唇微啟,嗬氣如蘭。


    阮念之還陷在情欲的迷離中時,連蓉蓉已然主動伏在他的胸前。


    “阮大哥,其實,你很希望那場婚禮是真的,對不對?”


    阮念之本能地點點頭,連蓉蓉滿意地微微一笑,而後言道:“我也是。”


    連蓉蓉的唇越來越近,阮念之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的花香。


    柔軟的唇觸碰到阮念之的唇時,體內的衝動再也無法壓抑,阮念之化被動為主動。


    空氣中滿是旖旎之氣,阮念之用盡全力去感受著奢望已久的幸福。


    可就在他準備衝刺的時候,眼前的連蓉蓉忽然不見了。


    阮念之猛地驚醒,卻發現方才種種竟隻是一場夢。


    掀開被子,阮念之懊惱地看著軟榻上的潮濕,他素來克製,還從未如此失態過。


    內間,連蓉蓉早已入睡,阮念之緩緩起身,披上外袍,腳步輕慢地走到門邊。


    屋內傳來連蓉蓉均勻的呼吸聲,也不知為何,隻是聽到這聲音,阮念之就覺得心安。


    “你在做什麽?”阮念之正站在門邊發呆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陰冷低沉的聲音。


    不用回頭,阮念之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祁王殿下有事沒事總忘我們這裏跑,難道不怕公主發現?”


    “那是本王的事,阮念之,你最好搞搞清楚,裏麵那個是本王的女人。


    你若是敢動什麽不該動的心思,本王可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麽來。”


    李元祁的眼中滿是惱火,可阮念之卻依舊平靜,他轉過身,不卑不亢地看著李元祁,言道:


    “我不存旁的心思,那是因為她心中沒有我。若蓉蓉愛的是我,我又何懼你的手段?”


    李元祁看著麵前的情敵,心底倒忽然生出幾分敬佩來。


    “阮念之,要不是你也喜歡她,或許本王還真挺欣賞你。”


    “那倒也不必。祁王直說吧,您今日前來顯然不是找蓉蓉的。”


    “你再叫那麽親密試試?”李元祁一聽阮念之喊“蓉蓉”二字,就忍不住動氣。


    “不叫蓉蓉叫什麽?難不成叫娘子?”


    今日阮念之也不知是怎麽了,或許是被方才的夢攪得心神俱亂,總之他就是不想順著李元祁說話。


    “阮念之!”李元祁是真的怒了,可阮念之的眼睛卻是半點沒避。


    “再吵她就要醒了。”阮念之從李元祁身邊走過,緩緩坐在外間的木椅上。


    “阮念之,你到底要做什麽?”李元祁也收了戾氣,坐在對麵的木椅上。


    “祁王殿下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少裝糊塗,不管你要做什麽,眼下蓉蓉還在建安城,你最好不要連累她!”


    “哦?”阮念之忽然轉頭看向李元祁,“看來倒是我小瞧殿下了!”


    “你這人實在讓人討厭,但她說了,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本王不想讓她傷心,所以你最好不要總是惹麻煩。”


    阮念之看了李元祁一眼,沒有說話,反倒是李元祁一臉好奇地模樣對阮念之問道:


    “本王倒是好奇,你和殤王到底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能讓你一個平民如此不計代價?”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阮念之的眼神忽然變得警惕起來。


    李元祁嘴角輕扯,而後才又緩緩說道:


    “阮太醫自以為做得縝密,殊不知,你那藥物相克的伎倆根本就瞞不過宮內的大監。”


    “宮中的大監?”


    “沒錯,殤王身邊的大監可不僅僅是個閹人,放眼整個殤國,那家夥的毒術若說是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


    所以,你把兩樣無毒的藥物放在一起產生劇毒,想要借此刺殺殤王,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阮念之,你死不死,本王一點都不在意,但你不能連累蓉蓉,也不能讓她傷心!”


    阮念之聞言立刻明白今日之事是李元祁救了他一次,看來這位祁王的手段也是了得的很。就連宮內也遍布他的勢力。


    “說說吧,為什麽要殺殤王?”


    “那是我自己的事。”


    “但現在不是了。你與蓉蓉眼下是名義上的夫妻,所以你謀逆就等同於她謀逆。


    我不能讓你愚蠢的行為害了她。”


    “我不會。”


    “還說不會?”李元祁的笑容裏帶著幾分慍怒。


    “無心草汁與幻茸花相遇的確會產生劇毒,但就那點量,根本就不會致死。


    況且,無心草汁又不是我開的,那是殤王自己親點的食材中包含的。所以,這筆賬,怎麽著也算不到我頭上。”


    “阮太醫,本王是該說你幼稚好呢?還是說你愚蠢好呢?


    你猜猜,昭陽那個女人為何會是這般殘忍的性子?即便今日殤王不死,即便無心草汁不是你的方子。


    可你覺得,一旦事發,殤王會不會給你辯解的機會?”


    阮念之終於被李元祁問得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他今日之舉的確是有欠考量。


    “阮念之,本王可以幫你,但也是九死一生。你可願意?”


    “祁王殿下為何要幫我?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確實討厭,但蓉蓉把你當兄長,何況你還救過她。單憑這一點,就值得本王為你冒險。


    隻是,有一點你要想清楚,你和殤王的恨當真值得你不顧性命,也要殺他嗎?”


    “百死無悔!”阮念之的眼中迸發出強大的恨意,那種恨李元祁明白,因為他也有過。


    “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本王便幫你!


    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在蓉蓉離開建安城前,不可輕易動手。”


    阮念之點點頭,“好,我也不願她因我受到牽連。”


    阮念之的回答,李元祁總算滿意,遂繼續說道:


    “近來,你隻管好好做你的太醫。殤王對你越信任,出手時才越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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